黄菊伺候着郑美娟喝了一碗细挂面汤,剥去皮递给她吃了四个鸡蛋,二人攀谈起来,开始郑美娟不多言谈,慢慢地感到黄菊如此热情,怕慢待人家冷了心,就无顾忌地交谈起来。
“大妹子今年多大了?”黄菊剥着鸡蛋问。
“二十。黄阿姨是开口市人?”郑美娟反问。
“不是。开刀疼不疼?”
“疼。黄阿姨老家是哪里?”
“祝村。”
“家里有什么人?”
“没人啦。”
“你没孩子?”
“有,都大了不用俺管,唉!闺女你来开刀怎么家里也不跟个人来?”
“有表姐在医院,家里人放心。”
“动刀动剪的怪吓人的,该来个人。家里离这远不?”
“不近,有八、九十里路。”
“山路不好走,你病着一个人咋来的?”
“没有山路,俺坐马车来的。”
“在家种地,还是有工作?”
“在本乡粮站上班。”
“哪个县的?”
“邢武县。”
黄菊的神经线像被蝎子蜇了一下,急问:“哪个粮站?”
欲知郑美娟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旋风第五十五回黄菊恸哭姚联江
第五十五回
黄菊恸哭姚联江 马屁精死抱粗腿
踩着前人的股骨,攀着时间的索绳。走向黑暗?走向光明?
蹬着别人的肩膀,拽着权势的衣角。走向富贵?走向深渊?
读着历史的文字,跐着考场的桌椅。走向颓废?走向胜利?
话说黄菊无意间问出郑美娟是邢武县人,神经线像挨了蝎子蜇,立刻警觉起来,刘二环为什么骗俺说是她的远房亲戚?这女子不但是邢武县人而且在粮站工作?会不会与姚联官认识?是不是与姚联官在一个粮站工作?如果是姚联官会不会认识刘二环?刘二环与姚联官是什么关系?春森爸爸姓姚也是邢武县人会不会就是姚联江?一个个问号就像颗颗子弹射进黄菊的心房,她经不起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精神高度紧张,热血打着滚冲击脑门,两腿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眼前发黑,身子晃了三晃,急忙扶住门框,勉强没有倒下。
郑美娟见黄菊情绪反常忙问:“黄阿姨!你怎么啦身体不适?”
“没,没什么。俺有个毛病刚站起来好眼黑。”黄菊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春森拉拉着棍子跑进屋嚷嚷着要吃石榴,不然就梆树上的花。黄菊强忍着惶惑不安的心情,把春森手中的棍子夺下。想起去年秋天,自己把石榴树上那三蒂并联的石榴摘下来,没舍得叫春森吃,挂在自己睡觉的房内西北角上,当时有绿叶陪衬着非常喜爱。八月十五日祭罢月亮,瞒着春森又高高地挂起来,每逢瞅一眼,眉梢上就流露出喜悦。时间长了,绿叶干黄脱落,石榴也失去刚摘时的红润光泽,三个招人喜爱的小嘴,如今皱皱巴巴像没牙的老太太,不在引人注意,渐渐淡忘了。
黄菊拉着春森说:“别梆石榴花了,阿姨给你拿石榴吃。”姚春森乖乖地跟着黄菊到西边北屋,黄菊指指西北墙角说:“春森,你看哪是什么?想吃不?”
“石榴、石榴、俺吃!”姚春森喊着跑到墙角,仰着脸伸出小手向上跳。
黄菊搬来杌子,说:“春森你够不到,闪开阿姨给你取下来。”黄菊站在杌子上小心地摘下三蒂联石榴。掰下一个,用指甲抠开干皮,露出水灵灵通红的石榴籽,春森迫不及待地夺过去抠一粒填到嘴里,黄菊问:“甜不甜?”
“甜,真甜。”春森双手抱着石榴,生怕黄菊夺去,转身跑出屋外。
黄菊把另外的两只石榴放在吃饭的地桌上,端祥着,刚才三个石榴还连在一块,转眼的工夫少了一个。她心中憋得慌,刚才的问题还捆绑着她的心,有心再去问问郑美娟,又怕问出真的这就是联江的家,自己就得马上离开,断了自己的生路。不问又觉得隐患更大,跋前疐后难以定夺,踌躇着向东边北屋走去,又诚惶诚恐地返回,正在院里左思右想难乎其难之际,只听郑美娟在屋内喊道:“黄阿姨进来吧,俺没睡着。”
黄菊借风使舵进屋来坐在床边,关切地问:“刀口还疼吗?”
“不疼了。”
“大妹子,刚才你说在邢武县粮站工作,这工作不错,啥学校毕业?”
“高小,听你的口音和俺差不多。”
“你在哪个粮站工作?”黄菊忍不住地问。
郑美娟怕自己的丑行败露,不愿讲具体粮站,谎称:“刚参加工作,具体单位没定。”
“你见过春森爸爸吗?”黄菊一定要问个明白。
“没有。他很早就当兵走了,从没回过家,听说现在朝鲜战场上。”
“你表姐一个人带着孩子,真不容易。”
“表姐说你帮了她大忙,常夸你。”
“你表姐夫家还有什么人?”
“他家人多,弟兄五人。”
“除了他都在家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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