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也在外边当兵,听说在南京。”郑美娟不愿提姚联官和姚联顺。
黄菊紧张得差点从床边上弹起来,急问:“老二叫什么名子?”
郑美娟想了想说:“姚联国。”
“那么春森爸爸叫什么名字?”
“姚联江。”
“不是叫姚璞吗?”
“在外边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在家叫姚联江。怎么?你认识他家?”郑美娟被追问得应接不暇,一古脑说出来,自己倒吸一口凉气,后怕起来,如果这阿姨认识姚家就糟了。
“不!不不!啊!啊啊!没,没啥!不,不认识!随便问问,随便问问!”黄菊语无伦次,口中嘟囔着,“问问,不,不是,是,不认识!”扶着墙溜溜倒倒出去了。
郑美娟做贼心虚,见黄菊神色难看的出去,心中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马尾儿拴茄子,提心吊胆,看这保姆刚刚说话的神色好像与姚家有瓜葛,果真这样,她若把俺打胎之事告诉姚联顺岂不丢人现眼,姚联官也难逃干系,姚联顺一准与俺吹灯,悔不该自己做出这等丑事,不禁恨起姚联官来,下决心以后与他一刀两断。
黄菊比郑美娟更害怕,真是冤家路窄,逃出狼窝又进虎口,这个治病的闺女肯定不是刘二环的表妹,她们在骗俺,既然在骗俺就有隐情!可以肯定她和姚联官认识,是姚联官叫她来的,姚联官与刘二环肯定有关系,如果叫他知道俺的下落,必然又加害于俺。刘二环这个坏女人原来就是联江的妻子,这个刁女,是她把俺的丈夫抢去,扑灭了俺生活的火焰。真是恨之入骨,俺还服侍她半年,真叫人恶心!姚联官肯定往这来过,不是冤家不碰头,如果他再来,这小子与这刁妇合夥害俺,那还有俺的活路?黄菊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后怕,如狼追脚,此地一刻都不可留。
姚春森吃完石榴跑回家,又缠着黄菊要石榴吃。黄菊拿起地桌上的石榴,把姚春森拉到跟前小声说:“春森,再吃一个可以,阿姨问你个事,不许说谎!”
春森点点头,黄菊问:“你有叔叔吗?”
“有,多呢。”
“俺问你有没有亲叔叔?”
“记不清,好像有。”
“有没有一个脸上长麻子的叔叔?”黄菊启发说。
“有,他给俺买糖吃。”姚春森想起来了。
黄菊已彻底明白,事不易迟,必须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看看眼前天真活泼的姚春森,啊!他就是联江的儿子,多么可爱!心中依依不舍。想想刘二环那矫情镇物之丑态,抑制不住愤怒地心情,再也不想见她一眼,走,马上动身,虎尾春冰,一刻也不能停留。
黄菊推开姚春森,将两个石榴全部交给他,站起来用五指理顺理顺头发,将自己的衣物匆匆拾掇在一起,包了一个小包袱,夹在胳肘窝里促促向外走去。姚春森从背后拉住黄菊的衣服说:“黄阿姨,你干什么去?”
黄菊蹲在地上,捧着姚春森的脸蛋儿,端详着说:“像,像他,像,真像……”
“阿姨,你说什么?”姚春森眨巴着大眼睛。
黄菊说:“春森,阿姨回去换换衣服,去,到那屋和姨玩,听话,不要乱跑,街里人多车多当心碰着。”
姚春森抱着石榴去找郑美娟,黄菊噙着泪水离开了刘二环家。
刘二环中午下班回家来,发现炉子灭了,饭锅冰凉,喊了几声黄阿姨没人答应,推开西边北屋,人去屋空,顿觉诧异。去问郑美娟,郑美娟不敢说实话,草草应对着说:“上午在家里说了一会儿话,出屋后再没回来。”
“说什么事没有?”刘二环问。
“没有。”
“有没有不高兴?”
“没有。”
“春森,黄阿姨呢?”刘二环问儿子。
“黄阿姨抱着包袱走了”
“干啥去了?”
“她说,她说换换衣服。”
刘二环开始亲自动手拾掇锅做饭,口中不住地嘟噜:“咋不打个招乎就走呢?太随便了吧?府前街这么近几步路,该知道回来做饭呀!”
刘二环熬了一锅粥,到街边买了几个白面馍,又煮了七八个鸡蛋,打发郑美娟吃饭。姚春森吵闹着要吃馍。刘二环掰给他一块,说:“等一会儿黄阿姨回来一块吃。”
一等不来二等不到,刘二环急着上班,和儿子胡乱吃了两口,叮咐姚春森说:“你黄阿姨回来叫她把俺和你姨换下来的脏衣服洗洗,都泡在院里的水盆内,黑喽饭吃面条。”
黄菊没有回来,郑美娟犯了嘀咕,看来保姆的走与上午谈话有关,保姆与姚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么恐慌?为什么不辞而别?是俺说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还是不愿伺候俺?郑美娟扑朔迷离,脑海里打出很多问号,得不出一个准确答案。有一点可以肯定,保姆地走与自己有关。
刘二环因处理一个危重病人,顶着星星回到家,姚春森在院里哭,刘二环问哭什么,姚春森难过地抽泣着说:“黄阿姨走了,没回来!”
“啊!”刘二环吃惊地看着两个屋都黑着灯,盆里泡的衣服原封没动,凉锅冷灶,刘二环急得心中上火,又去问郑美娟:“黄阿姨走时说什么没有?总得留个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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