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渡眼皮子直跳,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艳福”,对方这一口一个“小鬼”的,年纪估计比自己大好几轮:“男女授受不亲,我桌子上趴一晚就成。”
“哪那么多废话。”白信棂见尉迟渡墨迹,直接把人提着衣领子扔到床上。
尉迟渡捂着浴巾没还手,就怕动作太大浴巾又掉。
“大家都是男人,整得谁没有似的。”白信棂眯起狐狸眼,“你这表情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脱给你看?”
尉迟渡脸上都裂出一条缝了,扫过对方的喉结和明显是一双男人该有的细长的手,陷入了沉默。
良久,就听他喃喃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卦象明明显示我今天福星高照……”
☆、人命债 (五)
白信棂半靠在床头,脸上敷着藻泥面膜。
其实白信棂一旦把脸上那些胭脂水粉洗了,素颜仔细一看还是看得出性别的。
尉迟渡把衣服穿上坐在床沿,怕白信棂受不了烟味,不叼着东西又不得劲,索性拿了一只烟就这么咬在嘴里,也不点。
尉迟渡总觉得,现在这么个画面有点奇怪,活像事后。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白信棂老早便瞅见对方放床头的那点“道士专用装备”了,本来便敷着面膜没事干,也搭理他:“随你。”
“那尊姓大名?”
“白信棂。”
白信棂轻飘飘的三个字在尉迟渡耳边则是炸开了锅,连嘴里的烟都没叼稳。心中惊骇,说出的话语气却强装镇定,试探对方:“大兄弟,你这跟一千五百年前飞升,一千年前于狐族降下神谕的……狐仙白信棂同名啊。”
“哦?”白信棂被勾起了兴趣,翻身盘腿坐在了尉迟渡身边:“小道士,你怎么知道本仙君的?”
尉迟渡:“……”
他说他是谁?狐仙?开什么玩笑呢!
虽然白信棂在尉迟渡看来的确深不可测,但是人狐仙好歹也是神仙,哪个神仙是被人丢到这来还敷着面膜非要找人一起睡的?也太跌份儿了。
尉迟渡人生第一次跟活得神仙面对面,但压根儿就不信,对方无声催促,尉迟渡赶紧收敛心神,陪着他演,逗起对方来:“门派典籍内有记载,我以前看过。”
“我居然留下记载?”
尉迟渡扔了烟,对他挑眉:“毕竟您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在人间降下神谕的神仙,可不厉害吗。”
“也是。”白信棂对于自己“流芳百世”感到挺高兴,换了个长辈的腔调,照理关怀一下后人:“小道士,哪门哪派的?”
“武当山的。”
“哦。”白信棂压根对这个门派没什么印象,年代太久远,该忘的早忘了,便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不错。”
“仙君,您这次大驾光临人间界,有何贵干?”
“当然是玩了。”白信棂仰着脸,因为脸上涂了东西,说话含糊,“我看这人间现在变得挺有意思,就留下玩玩……你看,现在连逛个窑子都要偷偷摸摸。”
尉迟渡:“……”绝对是故意的!
他寻思着这位白瞎了一张好脸的“骗子”装得还挺像这么回事。
白信棂的目光划过尉迟渡手指上的小东西:“小道士,从别的地方来的吧,来干嘛的?”
尉迟渡暗自警惕,面上倒是笑嘻嘻:“游历来着,顺便超度些亡灵攒功德。”
白信棂突然狡黠一笑,面膜差点歪了,一拍尉迟渡的肩:“我们不方便出手,你帮忙抓个人,让你功德更加深厚。”
白信棂说着一指墙壁上的大洞:“隔壁有个地府的,你要是帮这个忙,几十年后下阴曹地府了绝对不亏。”
尉迟渡:“……”总觉得这个买卖挺不吉利。
不过尉迟渡还真挺感兴趣,正要开口,就发现手指上的小罗盘指针陡然加快转动,都出现残影了。
尉迟渡吊儿郎当的脸瞬间严肃起来,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一把桃木剑,顺道从包里拿了一大叠符纸揣口袋里,套上鞋子三两步蹦到门口:“我还有事,不和你扯犊子了。”
房间被冯陆离设了结界,尉迟渡默念口诀,一道惊雷附着在剑身,对着面前一剑挥出,带出一道白光直劈向大门。
凌厉的剑光撞上结界发出一声轻微的,仿佛来自远古的钝响,再看结界,什么事都没有,仿佛刚刚那一剑就像只鸟撞玻璃窗上了。
“让开,他的结界不是你能破的。”
随着身后白信棂话音刚落,尉迟渡就觉身后一阵破风声,赶紧往旁边一滚。
只见白信棂脸上的面膜已经被他用法术抹去了,此时俊俏的脸上那双眼睛变得血红,狐狸耳朵和硕大的尾巴冒了出来。
白信棂右手唤出幽蓝的狐火,跃到半空手腕一翻攻向结界。
这回撞击结界的声音更加明显了,很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水声。
结界还是没破,白信棂却收了手,甩了甩手腕:“啧,名不虚传……”
目睹全过程,被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冲击力推得往后一步的尉迟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娘的,这貌似还真是狐仙。
冯陆离自然感受到了这边的动静,自己撤了结界,从破洞里探出半个脑袋:“保护鹿鸣和其他人。”
白信棂瞧见他身后的郭颂脑袋已经贴了一张用来聚魂的符纸,想必对方已经动手了,见冯陆离往外走,自己赶紧叫住他,把尉迟渡来到身边:“带这个小道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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