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尉迟妈一巴掌抽他身上:“我就诈诈你,没想到你这小王八蛋还真的给我使坏!”
尉迟渡:“……”
这找谁说理去!
☆、云涌 (八)
“我真是要被你气死!”尉迟妈气不打一处来,看自家这小王八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你看看你,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留什么胡子!清清爽爽不好吗?赶紧给我剃了!”
尉迟渡自然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好嘞我这就去剃。”
尉迟妈一阵心痛,还不死心:“信棂有男朋友了没?你要不要试着假戏真做一下。”
“男朋友是没有,不过妈,省省吧,别想了不可能的。”
别说对方是狐仙了,光性别和他还是一样的呢。
“怎么不可能了,你连镯子都给人家了。”尉迟妈对儿子眨眨眼,露出“我懂的”笑容,“你是不是对人家其实有点意思。”
“别瞎说,我俩对不上。”尉迟渡觉着他妈实在是可怕,找了个借口开溜,“我去剃胡子。”
“什么对不上,信棂还能是个男人不成了?我都算过了,明明合得不行。”
尉迟妈越想越可行,他家小王八蛋长得也不赖,和信棂还是般配的,难不成真让他像卦象上说的,打一辈子光棍吗?
饭后尉迟家长辈就带着客人们去了温泉酒店,这会儿还没开业,里面还没人,但是房间设施都挺齐全,两人一间给他们安排着,还都是温泉房,推开房门便是独立的温泉。
尉迟渡的叔叔满脸笑容地把房卡塞到尉迟渡手里:“快带棂棂进去看看?”
尉迟渡正色道:“我和棂棂还没结婚,这不太合适吧,我们都是传统保守的人。”
“都什么年代了,你就不能开放点。”尉迟渡的阿姨索性把房卡给了白信棂,转头对尉迟渡道,“我们和你爸妈都授意了,你这是要改姓柳吗?”
尉迟渡哑口无言,觉着自己亲戚一个个思想前卫得与他们的实际年龄严重不符,倒是白信棂大大方方收下:“谢谢阿姨。”
尉迟渡的阿姨对尉迟渡挑眉:你看看人家姑娘多坦然。
尉迟渡长叹一声,觉着这一整天幺蛾子就没停过,索性推着白信棂的肩就走。直到两人进了房间,尉迟阿姨还笑呵呵地打趣:“你看看他多猴急,回去告诉大哥和嫂子去。”
尉迟渡:“……”救命!
白信棂一进房间就被温泉吸引,拉开门蹲在温泉旁试了试水温,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便钻了下去,趴在温泉边枕着胳膊,闭上眼睛像是在小憩。
尉迟渡自觉地拿出了之前白信棂带的黄瓜,用小刀切成片端过来。
感受到尉迟渡的靠近,白信棂只是动了动眼皮,便转过身仰起头,等着对方在他脸上贴黄瓜。
“这时候还挺有默契。”尉迟渡想,“别说拜把子了,自己倒更像是个伺候人的丫鬟。”
顺着白信棂白皙优美的脖颈往下,是在水中若隐若现的精瘦的身体,尉迟渡看愣了神,随即反应过来,立刻移开眼睛,专心致志给人贴黄瓜。
大概是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尉迟渡便想说些什么,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干巴巴的道谢:“今天多谢仙君了。”
“不用谢,你家人都挺不错的。”
尉迟渡帮白信棂移动着嘴边黄瓜片的位置,还让他说话不费力些。手指划过光滑的皮肤,也带出了点别的东西。
尉迟渡问:“仙君的家人呢?”
白信棂随口应道:“啊?我刚出生没多久就死光了。”
尉迟渡轻声问“仙君是两千多年出生,一千多年前飞升的吧,其中的一千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两千多年前人妖不两立,妖与妖之间也不似如今安分,守着自己地盘过日子的。想必这些年很不容易。”
大多数人都敬他畏他,在意的也都是飞升成仙的他,以前在人间兜兜转转的日子,还真从未有人问过。
他这一生到如今何其长,有些事慢慢便淡忘了,以至于白信棂自己也想不起来,回想起零星的碎片,说的也磕磕绊绊:“那会的确不好过,七国之乱,打来打去,以至于妖孽也横生,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刚出生的时候,我们狐族几百年前攀了苏妲己,在妖界有点身份,虽然后来也因为她,元气大伤而收敛了许多,但好歹余威尚存。但是……不知道你们史书是怎么记载的,反正当时陈国国破,沂国将军……嗯……好像是叫御宵,在攻下陈国的同时也收到了来自沂国国君的诛杀令,一时军内开始叛乱,被常国渔翁得利两边包抄,直接灭了沂军占了陈国。一天之内陈国两次易主,也因为这件事,爆发了两国战争,后来又直接引发了七国之乱。乱世之中,谁都想分一杯羹,狐族自然也不例外。”
“我的父母早就死在七国之乱中沂国与常国那场开端里,我当时还不会化形,在那个年代只有被剥皮的命,在狐族也是被欺负的那个,谁让我好欺负。再后来就是被陆离君抓了,我为了脱身就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会成仙。”白信棂失笑,“我好面子,我就想,自己要是没成仙,这句话不就很丢脸吗?然后我就拼命修炼啊,就飞升了。再后来通风报信挨了一个雷劫,又滚回天上修养了几百年,出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飞升可是条生死线,迈过去就是神,迈不过去就死。凌驾在终生之上的神,岂是人人都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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