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窃笑了一下,在桌面上轻叩指尖。然后她回到键盘上,关闭当前网页,进入Google,输入“1851+牛津+谋杀”。
结果令人失望。搜索器以它独特的方式挖出了一堆看似与这三个词毫不相关的链接。第一条是1851年那场世界博览会的资料。接下来提到了那年南伦敦发生的一起警察被谋杀案件。其他的网页有《牛津字典》里对“谋杀”的解释,有1851年出版的名字里带“谋杀”这个词的书,左边还有一个条目能链接到一个叫“牛津谋杀案”的美国流行乐二人组的歌曲上。
Google搜索出了跟这三个词有关的两千多条链接。劳拉决定继续下去。接下来的两页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更多的《牛津字典》,更多的世界博览会。劳拉几乎打算放弃了,换几个别的词试试。她向下翻页,浏览着第六十条到第八十条链接,这时,有些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屏幕中间的地方有一条链接:“维多利亚心理学?诺曼兄弟如此认知。”她将鼠标移上去,点开它。
网站名叫“诺曼兄弟的阴谋档案”,花哨业余,充斥着许多虚妄的资料。劳拉猜想,它的创建者诺曼,对那些热门话题很着迷。比如《罗斯维尔》(美国连续剧——译注),暗杀肯尼迪,戴安娜王妃死于巴黎。这些她以前全看过,尽管站主宣称“全新爆料,必将动摇你的世界”,她对左手边那些醒目的标题几乎视而不见。劳拉不耐烦地向下拉着,突然看见了一个有点儿意思的标题:“牛津大屠杀:维多利亚时代的查尔斯?曼森(美国著名的连环杀人犯——译注)?”
让人失望的是,文章仅有三段。诺曼兄弟扣人心弦地描述了阴谋论者们所不知道的一些事实:1851年夏天发生在英国牛津的三起谋杀。三个女人被杀,尸体被毁坏。是年轻的开膛手杰克吗?等到四十年之后他又出现在东伦敦?是否为英国议会刻意传播的阴谋呢?或者其中是否有着魔鬼的暗示?
她突然觉得很累,抬手揉了揉眼睛,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这些东西有多大价值呢?如果在1851年,牛津真的发生过连续谋杀案,她怎么会没听说过呢?她视若无睹地盯着电脑屏幕,任思绪在脑中蜿蜒回转。
1851年,她想,相当久远了。也许这些谋杀案早已被人遗忘了。那会儿有警察局吗?她琢磨着。这些谋杀会被充分地报道吗?甚至,在一个半世纪之前,牛津有报纸吗?
但是如今她确信,某个当代的凶手正按着一个神秘的占星术日程行事。如果诺曼兄弟可以相信的话,上次行星会合的时候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甚至上上次也有,上上上次也有。它们之间的联系就是占星术、神秘学、某种疯狂的炼金术上的关系。她多年来在纽约的凶杀案和贪污腐败案上的经验对此毫无裨益。但是当她盯着蓝色的屏幕时,诺曼兄弟的话渐趋模糊,劳拉完全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第22节:春分(22)
去拜访查理?塔克的想法此刻已经显而易见了。他是她上学时最好的朋友之一。毕业后两人还联系了一阵子。他是她见过的最令人兴奋、最有活力的人。
劳拉离开牛津的时候,查理刚刚开始读博。他读的是加密术群论。他在给她的信中说,这门课题,能让人尽可能地远离凡尘俗世。他似乎对此很满意,但是不久,他毫无缘由地放弃了,并且就此人间蒸发。在牛津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中,他说他要离开,没有解释,没有详情。
直到一年前,劳拉在格林威治收到了一张明信片。是查理邮来的,盖着伦敦的邮戳。他要来美国,她愿意在纽约与他偶遇吗?
他理所当然地轻视这个地方,尽管她可以在他眼中看到,他对这里无可置疑的魅力有着无法抑制的艳羡。他们去了西34街的一家小酒馆,她静听着他嘲笑曼哈顿的虚华。但是有些东西他无法彻底掩饰,她这样理解,他努力不去承认这座城市实在是无比炫目。
几年前,查理满了四十岁。他承认,他已经疲倦了,对激进主义感到疲倦,因自己的努力所获无几而感到疲倦,对人生感到疲倦。他拥有了一切,又放弃了一切。他这样告诉她:大概十年前,他开始写一本有关13世纪数学家圈子的书,也就是众所周知的“牛津计算者”(the Oxford Calculators,由四位著名的默顿学院的数学家组成——译注)威廉?海地斯伯利、理查德?斯温内谢德、约翰?邓布尔顿,以及最为著名的托马斯?布雷德沃丁。但是他一直也没能完成这本书。为了这本书,他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将他引向了异端哲学家罗杰?培根,从而步入了整个中世纪神秘学的世界。
他深入地钻研了神秘主义、神秘学,以及他称之为“学者的隐秘世界”的那些东西。他甚至还在大英博物馆附近开了家名为“白鹿”的小店,专门经营神秘的和非传统的文学书籍。他靠这个地方维持着简单的生活,它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和资源去深入研究。
初听查理生命中的这些曲折,劳拉有点儿惊讶。但是过了一会儿,听着他的讲述,她渐渐可以理解他为何变得对这些观念如此着迷。并且,正是查理的拜访间接地给了她灵感,去写那部有关托马斯?布雷德沃丁和谋杀爱德华二世的阴谋的惊悚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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