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_[英]迈克尔.怀特【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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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节:春分(45)

  布里奇斯有可能犯下了后两起谋杀,门罗推理道。但是那于事无益;所有的谋杀都是由同一个人干的,不是吗?如果第一起不是布里奇斯干的,那他就是清白无辜的。

  然后他开始思考鉴识组得到的证据:一块皮革,一些塑料。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此外,在第二起谋杀的现场还发现了血迹,但是在警方数据库里找不到匹配的记录。

  他挪动桌上的文件,想找到来自实验室的报告。在那一堆文件的最底下,第二页是光谱分析仪的显示信息,是从杰西卡?富勒敦尸体附近那所房子里找到的小血点里得出的DNA指纹。他盯着纸上的线条和色块。这是某人的档案,他暗想:这是这世界上某人独一无二的DNA签名,这个人可能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就住在这座城市里。但是,找不到与它相匹配的记录,它就毫无用处。

  维多利亚长途汽车站,伦敦,3月30日,下午5点

  盖尔?霍尼韦尔一头日光浴后的棕褐色头发,被希腊的春日阳光染得更为金黄。她将帆布背包卸在维多利亚长途汽车站候车室的地板上,小心地避开地上还没干的口香糖,还有那些她希望是巧克力的黑色污渍。她从兜里摸出电话卡,走了两步,来到最近的公用电话前。竟然能听到拨号音,她十分惊讶,于是按下了她男朋友的电话号码,等着接通。

  “雷,”她兴奋地说,“嗨,我已经到了伦敦了。听着,这张卡快没钱了,说不了多久。不,一切都很棒,杜鲁门教授是这么随和,我想我们干得很成功。只是……六个礼拜的分离实在太久了。我几乎等不及要回家。我等不及要见到你……”透过肮脏模糊的玻璃窗,她看见长途汽车转向、倒车,旅客们上上下下。一个穿着制服的司机走进大门,候车室空了。

  “我要在这儿搭5点半的汽车。大概6:40就能到赫丁顿。不,你不用来接我——今晚有足球,不是吗?没错,没错。不,雷,我没听说……什么谋杀?不,上帝,真的吗?狗屁,你在开玩笑。他认识她吗?是的,是的。不,好吧,如果你真的不介意的话……不,太愚蠢了,上帝,我也想你。我爱它,但是我真高兴能回去。”她安静了一会儿,听着对方说。然后她说,“是的,不,冷静点。你看,好的……再见……我爱你……”卡上没钱了,电话断了。

  盖尔把听筒放回去,拿起背包,这时,一个穿制服的司机从门口探过头来,“你要赶5点半去牛津的车吗,亲爱的?”他问。

  盖尔点点头。

  “5:09的还有一个座,如果你愿意的话。一位老夫人有点不舒服,决定喝杯茶,搭下趟车走——怎么样?”

  “谢谢,”她说,“太棒了。”

  侍僧坐在黑色丰田里,等在雷蒙德?特拉华的住所外。下午,他最终决定要使用盖尔?霍尼韦尔。她的医学档案并不算理想,但是另外两个选择更有问题。安?克莱顿正在法国度复活节假期,而在7:14——程序要求的这个精确时刻,萨利?林沃德将会和其他六百人一起出席神学系组织的一个颁奖典礼。

  考古系学生盖尔?霍尼韦尔过去六周来都在希腊参加一个考古挖掘活动,但是一个小时之前,他确信她已于当天下午抵达了英国。考古系的行政人员证实整个小组都将于今天返回,他又查看了渡轮数据库的记录,对于他来说,进入它轻而易举。之后,利用两周前安装好的窃听电话,他听到了盖尔从伦敦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给雷的电话。她将于6:40左右在赫丁顿路和马斯顿路的交叉处下长途汽车。侍僧知道,这将给他一些机动时间。长途汽车通常相当可靠,他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6:09,雷蒙德?特拉华离开了位于南公园路的房子,这比侍僧预期的要早。从房子到汽车站不超过一英里半,这条路线将带他穿过大学公园,走进一条叫做美索不达米亚路的小巷,那里绿阴浓密,一片幽静,查威尔河一条狭窄的支流与它并头而行。这对情侣特别钟爱这条小路,侍僧对此很了解。他曾不止一次地沿着这条小路跟踪过他们。

  第46节:春分(46)

  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做准备了。他跳出汽车,沉着地确保没把他那名牌夹克的口袋挂在门把手上。然后他绕到行李箱前,拽出一个大密封袋和一个装器官的盒子,和一周前他用来装萨曼塔的肾的那个一模一样。他一直低着头,以免正好被某个凑巧往窗外看的爱管闲事的居民认出来,然后朝铁门走去。

  他身体格外健康,尽管装器官的盒子重达十五公斤多,而且地面还潮湿泥泞,他仍然保持着很快的速度,在树木之间寻找着掩身之处。一路上十分寂静,只有远远的车声,和近处偶尔的鸟鸣。他看了一眼手表,6:14。黯淡的太阳低低地挂在阴沉的天边。再过半小时天就会黑下来了,但是他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了。他必须冒点儿险。

  他将盒子放在潮湿的地上,打开袋子。只用了一分钟,他就穿好了那身塑料外衣,戴上了手套和面盔。他又看了一眼手表,静静地等着,放慢呼吸,运用多年来苦练的密宗心法使自己平静。

  从雷蒙德?特拉华的身后传来一种声音,就像是嫩枝在噼啪作响。他转过身去,颈上立刻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炙热。他震惊地抓住了喉咙。鲜血从指缝喷涌而出,或许有一秒钟,他只是呆视着那鲜红的液体。然后他的头猛地向后垂去。树枝在他面前的空气中飞快地旋转着,他开始喘不过气来,血液放肆地在他脸上奔流,流进了他的鼻子里、眼睛里,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失去了平衡。刹那间,他看起来似乎是在空气中飘浮,那一刻充满了恐慌和疑惑,然后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的头痛苦地撞在了一块石头上。他试图翻动,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又是一刺,就像一把炽热的剑。他更剧烈地战栗起来,不停摇头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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