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柏把一些样本放在色层分析质谱仪上,机器开始运转,发出嘶嘶的响声。“一两分钟就好。”
“在我们等待的时候,”莱姆说:“再看看那块骨头。我还是对它很好奇。用显微镜检查一下,梅尔。”
库柏小心翼翼地把骨头放到复合式显微镜的检视台上,附身仔细观察。“哇,上面真的有东西。”
“是什么?”
“非常小,是透明的。把镊子递给我。”库柏对莎克丝说,点头指向夹物镊。他接过莎克斯递来的镊子,小心地深入骨头的脊髓中,夹了一些东西出来。
“一小块再生纤维。”库柏说。
“是玻璃纸。”莱姆说:“再说得详细一点。”
“有弹性,有压痕。我敢说这不是他有意留下来的,没有切割的痕迹。质地和那种厚厚的玻璃纸没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莱姆皱起眉头。“我不喜欢他这种摸棱两可的说法。”
“我们不得不摸棱两可。”库柏开心地说。
“联想一下,猜一下。我最恨‘没什么不同’了。”
“非常普通。”库柏说,“我最多敢说,这大概是肉店或超市的包装纸。不是保鲜膜,也肯定不是一般的塑料袋。”
杰瑞?班克斯从过道里走进来。“坏消息。制锁公司没有保留任何有关密码锁的资料。那都是机器随机生成的。”
“噢。”
“但有趣的是……他们说他们一天到晚接到警方询问有关产品的电话,但你是第一个想到通过密码锁的号码追踪嫌疑犯的人。”
“如果此路不通,光有趣有什么用?”莱姆嘟囔着,把注意力转到梅尔?库柏身上。库柏一边盯着色层分析质谱仪,一边直摇头。“怎么了?”
“泥土样本的分析结果出来了。但我担心这仪器可能有点故障,因为氮的含量太离谱了。我们得重做一次,这次用更多的样本。”
莱姆指示他继续做下去,然后把目光转回到那块骨头上。“梅尔,这是多久前屠宰的?”
库柏用电子显微镜检查了一些木头碎片。
“细菌孳长的还不多。这只小鹿斑比是最近才殉难的,或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到八小时。”
“所以是罪犯刚买来的。”莱姆说。
“也可能是一个月前买的,冷冻到现在。”塞利托说。
“不,”库柏说:“它没被冷冻过,没有细胞组织被冰晶破坏的痕迹。而且它也不可能被冷藏那么长时间。它没有变干的现象,而现代的电冰箱都会让食物脱水。”
“这是条好线索,”莱姆说:“我们就朝这个方向追查。”
“追查?”莎克丝笑了。“你是说让我们打电话给全市所有的超级市场,找出昨天有谁买了牛骨头?”
“不,”莱姆纠正说:“是过去的两天里。”
“你想用哈迪男孩吗?”
“让他们继续做现在正做的事情好了。给在下城的埃玛打电话,看她是不是还在工作。如果她不在,去把她和其他调度员都召回办公室,要她们加班。给她一张全市超市连锁店的清单。我敢打赌这家伙决不是为家庭采购,所以买的东西不会超过四样。告诉埃玛把范围缩小在买五样以下商品的顾客。”
“要准备搜查许可证吗?”班克斯问。
“谁妨碍我们,就向谁出示搜查证,”塞利托说:“但最好不用。谁知道呢,有些市民特别愿意配合警察,希望这次我们能赶上。”
“但是这些商场怎么知道是谁买了小牛腿?”莎克丝问。她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冷漠了,但是音调还有些尖利。莱姆暗想,她的这种挫折感是否和自己时常体会到的那种感觉有相似之处——被浩繁的证物压得直不起身。对刑事鉴证学家来说,最常见的问题不是缺乏证据,而是可能的证据实在太多了。
“检查结账扫描机。”莱姆说。“它们会把购物记录存在电脑里,以供盘点和进货之用。你有什么想法,班克斯?我看到有念头从你的脑子里闪过。说出来,这回我不会把你打发到西伯利亚去。”
“呃,只有连锁店有扫描机,”这位年轻的警探指出:“还有数百家独立店铺和肉店,他们都没有扫描机。”
“说得好。不过我认为他不会去小店买东西。对他来说匿名是很重要的。他一定会在大商场购物,这样才不引人注目。”
塞利托打电话到总部联络中心,向埃玛说明他们需要调查的事项。
“我们给这张玻璃纸拍一张偏光照片。”莱姆对库柏说。
库柏把微小的残片放在偏光显微镜下,然后在接目镜上架起拍立得相机,拍了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彩色照片,一道夹着灰色线条的彩虹横贯其中。莱姆检视这张照片。这幅图案本身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可以把它和别的玻璃纸样本比较,看看它们是否出自同一来源。
莱姆有了一个主意。“莱昂,找十二个紧急应变小组的警员到这里来。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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