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库这番话颇有大家风范,众人不禁刮目相看,别看这个暴发户平时的市井嘴脸,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闪烁中众目不禁仰视,梁库加深了批评力度:“你小子一定要给我记住,死人钱是绝对不能动的!”
梁库稍顿了顿:“不过……不过死了很久的人,就可以考虑考虑了。呵呵,管死人陵园这么久,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古墓啥的,让我探探,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呵呵,呵呵……”
所有人顿时晕倒。
你言我语,斗转星移,眼看就要天亮了。
众人已经一天两夜没睡,这样熬下去,恐怕没被术人抓到,自己会先倒下。
房东老太取出最后一支烂眼蚀脑的致命丹香来,掐了半截,她要用半截丹香散发的致命烟毒,在车库内设个防卫圈。
燃香前,她先把车库所有通风的门窗关紧,再把所有人聚在小巴车中,取出最后几根酸草枝让八人分吃了,然后在车外点燃那半截丹香。
因为不通风,这半支丹香,可以弥漫在车库范围内保持五个小时不散,众人在小巴里,一是为了集中,二是避免因为吸入过多烟香,致使弥漫在车库里的烟力减弱。
如此,众人可以安心睡五个小时。
但这也就意味着,唯一具备可怕攻击性的致命丹香,只剩下半支,而且能解掉烟毒的酸草枝也没有了,以后的日子真是过一天没一天了。
梁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刚一倒头便睡着了。
紧接着老王和蝎子眼也睡着,没一会蝎子眼还发出浓重的呼噜声。
要是在平时,这呼噜声能把不打呼噜人的脑仁吵炸,可现在听起来却完全变了意境,给诡异阴森的殡仪馆增添了许多安详,竟比催眠曲还厉害。
吴姨母女也渐渐闭上眼睛,就连最没胆子的古傲也没能坚持多久,一双眼皮就像缓缓下落的千斤闸,一旦关上,再难开启。
朝歌倚坐在离拉门最近的座位上,一有情况他可以最先抵挡。
他总是处在半朦胧状态,不敢睡的太深,而房东老太睡的也轻,稍有点动静就醒。
一安静下来,朝歌也在不觉中渐渐放松,半闭的视线落在小巴驾驶台的电子钟上。
黑暗中亮绿色的时间显示,每隔一分钟数字就跳动转换一下,与蝎子眼此起彼伏的鼾声相配合,让人一下子回到从前那种平凡普通而又舒适的生活,困倦不可阻挡的袭来。
忽然“嘀”的一声,朝歌猛的惊醒过来,警觉中急向四周扫视,却平静如常,蝎子眼的鼾声还是那么动听,所有人的睡态还是那样贪婪。
原来是那个电子钟,每到正点就轻轻的嘀一声,朝歌不禁哑然一笑,看看显示的时间,比入睡前只走了一刻钟。
虽然时间极短,却是朝歌少有的深度睡眠,本来平时睡的就少,再经过这一惊,朝歌困意全消,脑海里又一幕幕的演起电影来。
朝歌是个意志超坚定的人,可自从姐妹花死去后,朝歌曾一度闪念,想放弃对身世谜局的追踪,远远躲避开摆脱不掉的家世之谜。
自己仿佛成了不祥之物,先是让几乎整个五行族覆灭,现在又掀起这样大的一个乱子。
可他真能放弃吗?
从他妈妈去世起,一直到成年,朝歌都在试图躲避摆脱,可最终还是踏上了这条路。
这些都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半途而废绝不是朝歌的性格。
况且随着入局渐深,他越来越觉得,不但是牧氏家族和散落余生的五行六甲后人,世世代代困缚其中,说不定有更多的人或家族,都被压在更深更黑的角落。
所以这是一条不可能回头的路,无论怎样艰险,都注定要一步步走完它。
朝歌忽然有种非常渴望得到能力的冲动,因为古镇地脉被封,自己的术力不但无法依风水地势施展,连以前那种对周遭敏锐的洞察力也被打乱了。
在数以万计的术人面前,他感觉到自己太没用、太渺小了。
而到现在为止,他所遇到的,还只是术界中层次较低的杂术者,他想像不出位居术界首领的八门,又强大到什么可怕地步。
冲动过后,朝歌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转变,一向厌恶因阵衍导引所引发的异变和邪恶感的他,现在却渴望得到更大的能力。
难道是体内日积月累的术力,真的导致了性情改变?还是越来越险恶的遭遇,让自己不得不有这种转变?
无论是因哪种原因而转变,朝歌都得承受,他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注定无法回头。
矛盾挣扎之下,朝歌开始默默导引起左右大掌诀来。
意想不到的是,这五行族的导引,平时都是依据风水地气的相生相克原理来运行,现在由于全镇地脉被封,这种相辅相成又互相制约的力量没有了。
朝歌完全处于一个自我真空状态,术力一下子像脱了缰的野马,毫无羁绊在体内奔腾起来。
五种力量左冲右突,又互相征战,木行占优的时候,朝歌就感觉自己僵硬的如同木头,铁行犹如冰铁,火行如同烈火,水行波涛澎湃,土行山崩地裂。
这种没有制约的运行,无意中让朝歌体内的术力急剧增厚,是术人梦寐以求的捷径,但如果是普通人的体质,恐怕早就经焚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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