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个房间的衣柜里曾经站过一具女尸。
过了一会儿,电话果然又响了。这些小姐像蚊子一样。
还是刚才那个jī。
蒋中天叫她过来了。
他放下电话之后,梁三丽激动得几乎颤抖了。
她手忙脚乱地跑进卫生间,把头发梳下来,垂在脸上,然后,披着一条白色浴巾走出来,问蒋中天:“你看像不像女鬼?”
蒋中天说:“像个jī。”
梁三丽扑上来打他。
这时有人敲门。
梁三丽把头发甩到了脑袋后,小声说:“来了!”
蒋中天一边起身去开门一边小声说:“你快点躲进去。”
他打开门,一股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这个小姐穿着黑色低胸无袖衫,紧绷绷的牛仔裙,棕色高跟皮鞋。
她热辣辣地望着他。
这时,他听见梁三丽在衣柜里弄出了声响,好像胳膊撞着了拉门,或者脚尖踢到了拉门,他怕这个小姐起疑,急忙说:“请进。”
接着,两个人开始谈生意。
蒋中天别扭极了。
他经常和这种女人打jiāo道,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他之所以感到别扭,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就站在衣柜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他发现,这个小姐一进屋就对那个衣柜有一种警觉,也许她听见什么了。
为了不被她发现破绽,他一直在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们关了灯开始jiāo易之后,那个小姐突然对他说:两个多月前,这个房间死过一个小姐,尸体就藏在那个衣柜里……
蒋中天的身上起了一层jī皮疙瘩,根一下就软了。
他不知道,藏在衣柜里的梁三丽听了这些话会吓成什么样子。也许,她在黑暗中朝旁边摸一摸,会摸到一具冰冷的女尸,和她并肩站着……
他希望这个小姐快点离开,索xing装起了那个变态杀人犯。
柒:我是梁三丽吗?(3)
那个jī害怕了,一边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一边跟他要钱。就在这时候,梁三丽在衣柜里说话了,她即兴扮起了那个冤死的小姐。
她把嗓子压得太低了,简直不像她的声音了,蒋中天听了都感到全身发冷。
接着,她慢吞吞地拉开了衣柜的门,直僵僵地走了出来。
这时,蒋中天已经和那个jī一起躲在了靠窗的墙角。
蒋中天表演得太像了,他似乎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事实上,他看着梁三丽那副样子,心里确实有些瘆。
房间里黑糊糊的,借着外面挤进来的一点光亮,他隐隐约约看见她藏在头发后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是一双吃人的眼睛。
而且,她躲进衣柜之后,一定在脸上抹了白粉,不然不会这么白,像死人一样的白。
还有,她还在嘴角画了口红,看上去真像一摊血……
她直挺挺地跨上chuáng,又迈下chuáng,径直走向蒋中天。
那个jī终于跑掉了。
蒋中天竖起耳朵听了听,她“噔噔噔”地跑远了,最后听不见了她的脚步声,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他猛然发觉梁三丽仍然披头散发地立在他的面前,死死盯着他。
她离他太近了,她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梁三丽,戏演完了!”
她的声音还是低低的,好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你仔细看看,我是梁三丽吗?”
他打了个哆嗦。
他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睛越瞪越大!
她不是梁三丽!
这个女人的个子比梁三丽高,头发比梁三丽长!
尽管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他能感觉到,那藏在毛发里的眼睛绝不是梁三丽的眼睛!这双眼睛四周黑黑的,似乎肌ròu早已经腐烂。
她的嘴角真的是一摊血!
梁三丽藏在衣柜里扮鬼,可是走出来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具僵尸!
梁三丽哪去了?
蒋中天的魂魄像水蒸气一样丝丝缕缕地散发着,轻飘飘地问:“你……是谁?”
这个女人猛地伸出尖尖的十指,一下抓住蒋中天的脖子,厉声反问:“你说我是谁!”
蒋中天猛地撞开她,像那个小姐一样,冲出门,发了疯一样朝下奔突。
捌:穷追(1)
李作文发了毒誓:一定要杀了“李作文”。
自从梁三丽像个狐狸一样,在他的怀里突然消失之后,他就扬言,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而且要毁她的容。
这半辈子,他一直在玩女人,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被女人玩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
这天,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梁三丽跟“李作文”搞在了一起。
他听了之后,突然“嘿嘿嘿”地笑起来。他的手下马上明白,老大要杀人了。
那些日子,李作文派出手下人天天晚上到一些重要的娱乐场所守株待兔,希望发现这对狗男女的踪影。
那一天,他的两个曾经和“李作文”一起吃过饭的兄弟终于看到,“李作文”一个人走进了电影院。他们立刻到售票口甩进两张钞票,吩咐售票员一张票也不要再卖了,然后分头从两个入口走了进去。
没想到,那一次“李作文”竟像泥鳅一样成功地逃掉了。
从那以后,“李作文”和梁三丽就再没有在哈市露头。
最后,李作文只身一人来到了七河台市。
他仍然穿着朴素,一件白T恤,一条黑色牛仔裤。
他甚至没有带武器。
他想,“李作文”上次逃脱之后,一定带着梁三丽溜回了七河台市。即使他没回来,那么自己在七河台市也一定能挖到他在哈市的一些线索。
他没想到,他从此被卷进了一系列的鬼怪事件中。
首先,他通过黑道的一个叫翟三的朋友查明:原来在七中读书的文馨现在在电视台工作。
他马上给文馨打了个电话。
“喂,是文馨吗?”他沉稳而友好地问。
“我是。你哪位?”
“我是李作文。”
“李作文?哪个李作文?”文馨似乎警惕起来。像她这样在电视台抛头露面的美人,平时接到的骚扰电话一定不少。
“你不认识我?”
“你打错了。”说完,文馨就挂了电话。
李作文马上意识到,这个“李作文”很可能是个假名。文馨和他是同学,甚至是相好,她不可能忘记他的名字。
第二天,有个男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电视台。
他一直呆在电梯里,升上去,降下来……
他像个无聊的孩子。
偶尔有人乘电梯,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们匆匆地上来,或升或降,到了自己要去的楼层,再匆匆地下去。
多数时候,电梯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升上去,降下来。
吃中午饭的时候,文馨和一群同事走进了电梯。她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大家说说笑笑,讲着一个广告客户的笑话。
电梯下降了。
忽然,文馨感到电梯内有一双冷森森的眼睛。
她从大家的脑袋中间看过去,看到了半个光秃秃的脑袋,那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旁边的一个男同事,好像在想什么。
电视台的餐厅在一楼。
电梯停了之后,文馨第一个走出来。
她另外的同事都走出电梯之后,她回头看到那个光头仍然留在电梯上。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那个人最后的眼神还在直直地盯着那个男同事的后背。
这时候,她感到奇怪的人有几分面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他是谁。
吃完饭,文馨一个人先回了办公室。她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吃饭一直像小猫一样少。
电梯下来了,缓缓打开,她刚要走进去,陡然发现那个奇怪的人还在里面站着。
她一下就紧张起来。
正犹豫着,那个人已经伸出手,一下把她拽了进去。
她尖叫了一声,尾音被电梯门关住了。
这个人用手按着关门钮,冷冷地问:“你读高中的时候,那个天天送你回家的男生叫什么?”
文馨吓傻了,大脑好半天才开始转动。这时候,她似乎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捌:穷追(2)
“他叫蒋中天。你找他……gān什么?”
“他欠我一顶帽子。”
“什么帽子?”
“这不关你的事。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还在哈市?”
“他好像回来了。”
“还有一个女人?”
“我不知道。”
“他现在在哪儿?”
“大约十天前,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他住在黑天鹅宾馆,可是第二天我打电话却没有找到他。”
停了停,文馨又说:“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说着,她颤颤地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电话号码,举给对方。
他没有接,只是看了看。
然后,他收回了一直按着关门钮的手,说:“你长得和上中学时一样漂亮。”
门开了,外面等了很多要乘电梯的人,几个男人正在骂骂咧咧地发牢骚。
光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文馨一下就靠在了电梯的一角,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李作文并没有完全放弃文馨这条惟一的线索。
他开始暗中调查她和蒋中天的关系,渐渐掌握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文馨和蒋中天曾经同居过很长时间。
两年前,蒋中天突然离开了七河台市,下落不明。原因不详。
目前,文馨住在一个刚刚建好的靠山别墅里,那房子肯定是别人送给她的,也就是说,她被哪个有钱人包了起来。
李作文相信,蒋中天还会找文馨的。
像文馨这种生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大部分时间都是独守空帏,说不定哪一天,这对旧日qíng人就会偷偷摸摸地搞在一起。
他想,只要在靠山别墅蹲守,一定能揪住蒋中天的尾巴。
这天晚上,李作文一个人开车去靠山别墅了。
出了市区,一直朝西开。
翟三告诉他,靠山别墅距离市区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
开着开着,天黑下来,而且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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