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_周德东【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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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程顺着云冈的手看过去,前面的一块石头上赫然写着一行字:方程和云冈到此一游。

  方程顿时睁大了眼睛,一下就没有gān坏事的心qíng了。

  这一刻,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有水声。

  只有水声。

  水边的一块凉凉的石头上,趴着一只毛烘烘的蜘蛛。它众多的爪子慢慢地舞动着,那是它的一种表qíng。

  十四、别怕,这是太阳

  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到了。

  这是一个必然来临的日子,尽管它对花梅子来说是残酷的。

  这一天,花梅子表现得特别平静,一如既往地和那个黑暗中的人相对而坐,进行最后一次毫无意义的医治,好像仅仅是延续一种习惯。

  擦完眼睛之后,她平静地坐在花糙间,静静地感受着微风。

  她周围的糙一起摇晃起来,远处有几只鸟在叫。太阳一点点升起来,越来越眩目……

  突然,花梅子惊叫了一声,然后用手紧紧捂住了眼睛!——满天的阳光一下刺穿了她那单薄而寒冷的生命!

  那个人赶紧抱住她,压低声音说:“别怕,这是太阳。”

  花梅子一点点平静下来,她慢慢睁开眼睛,打量蓝天绿地,眼泪哗哗地淌下来。

  那个人轻声说:“你看见了?”

  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恐惧,他终于从黑暗中显露出来了,光天化日,近在咫尺!她慢慢转过头去,一下就惊呆了——

  他竟然是一个女人!

  他长发飘飘,浓妆艳抹,长着两个深深的酒窝。不过,他的皮肤很粗糙,还有一个明显的喉结。

  他静静地看着花梅子,凑过来,轻轻吻了她一下,留下一个圆圆的唇印。花梅子又害怕又恶心,一下就跳了起来,撒腿就跑。

  远处的几只鸟受了惊吓,呼啦啦地飞起来。

  十五、变质

  有一天,方程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颗心脏,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割成三块,鲜血淋漓,各自在“嘭嘭嘭”地跳动着……

  这天中午,方程来到电台附近的一家餐厅,等一个女孩。她是方程的一个粉丝,总是深更半夜给方程打电话。她叫李察。方程有个朋友也叫李察,不过他是男的,在一家公司做销售经理。

  这个女孩和方程相约今天中午在这家餐厅见面。焦蕊又出去旅游了。

  大凡男人都好色,我已经自我检查过了。我把好色的男人分为三类——色仙,色人,色鬼。

  色鬼见了女人就想上,不管对方貌美貌丑,不择手段;色人不正经,却要装出正经的样子;色仙喜欢天下所有美好的女人,但只限于赏心悦目。

  男人本xing为鬼,进化为人,修炼为仙。

  鬼搞地下活动,人在地面奔波,仙在天空云游。

  色仙把女人当成花,用博爱的雨把她们滋润,使她们更鲜丽;色人咬牙切齿常说的一句话是: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而色鬼已经是鬼了,破罐子破摔,gān脆赖在花下不走……

  这世上没有色仙,我也不是。

  方程是个色鬼。色鬼偶尔抬头,看见一个人特别熟悉——那不是李察吗?当销售经理的那个李察,他怎么变成了女人装扮?

  方程不敢妄动,一直观察他,终于肯定他就是李察,于是大声喊道:“李察!”

  那个人乜斜了他一眼,杨柳扶风地走了过去,掠过一阵浓郁的香气。

  他不是李察?他是一个和李察长得很像的女人?

  这个人走到一个角落坐下来,点了餐,开始吃,他的吃相很秀气。方程暗地里继续观察他,越来越恐惧——他认定他就是李察,他眼皮上的黑痣历历在目!

  吃完饭,这个人一步三摇地走了。

  方程马上掏出电话给李察家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李察的太太。

  “嫂子,李察在家吗?”

  “他失踪一个多月了!你见到他了?”他太太焦急地问。

  方程不敢肯定,就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我找他有个事。”

  他太太说:“你是他的好朋友,要是见到他,千万打电话告诉我!”

  方程说:“你放心吧。”

  这一天,方程竟然没等来那个粉丝,郁闷地离开了。

  晚上,他和焦蕊通电话,对她说了这件怪事。当然,他没有提那个叫李察的女粉丝。

  焦蕊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呀?”

  “有什么奇怪的,可能他是做了变xing手术。”

  “可是,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呢?”

  “她要切断从前的一切,重新做人。现在,人们的观念还很落后。”

  “他的xing格很男人的!”

  放下电话,章兀就来了。她没有坐,急切地说:“方程,你认识海仑心吗?”

  方程想了想,说:“是不是你上次领到我们电台做节目的那个人?”

  “就是她。”

  “怎么了?”

  “昨天我在商场见了她,她穿一件风衣,理了光头,还长出了软软的胡须,完全变成了一个男人!我喊了她一声,她却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

  “你给她家打过电话吗?”

  “打过,她家说她失踪了。”

  “我也遇到了类似的qíng况!我有个朋友叫李察,我昨天见到了他,他变成了一个女人!”

  “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十六、疯子

  方程接到一个任务,去省城采访。

  他是坐长途汽车去的,双层卧铺车。车上人很多。

  他在上铺。

  半夜时,他迷迷糊糊听见下面有两个男人在jiāo谈,断断续续有这样的话:一个疯子,长得很黑,专门给人算卦……

  方程睁开眼睛,探头朝下看,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好像是jīng神病院的张医生。张医生和方程住在同一座公寓里。

  他说谁是疯子?云冈?

  方程回想云冈的所作所为,怎么想都觉得她挺正常。只是,相识不久,他发现她有一个喉结,虽然不像男人那么大,也不小。他当时很惊讶,以为她雄xing激素过多。这跟jīng神病没关系啊。

  天亮之后,到了省城,方程发现半夜说话的两个人不见了,他们一定是中途下车了。

  从省城采访回来,方程对云冈有了几分警惕。

  这天晚上,云冈来了。她依然穿着那条雪白的连衣裙。她为方程洗了一堆脏衣服,然后又开始打扫卫生。

  在擦穿衣镜的时候,她对方程说:“你怎么总看我?”

  方程走过去,在后面轻轻抱住了她:“你很漂亮。”

  她的眼珠黑亮黑亮的,从镜子里看方程。方程也从镜子里看她。

  他在心里想:她正常吗?

  她突然笑了一下。她一笑,两个酒窝就更深了。

  方程的心一抖——难道她能算出自己此时想什么?

  “你笑什么?”

  “你有心事。”

  “你怎么知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

  “你认识张医生吗?”

  “哪个张医生?”

  “jīng神病院的那个。”

  云冈似乎有点恼怒:“我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

  “你怀疑我。”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怎么认识他?”

  云冈说:“他是个jīng神病。”

  “他是jīng神病院的医生。”

  “他深更半夜男扮女妆,让他老婆女扮男妆,不是jīng神病是什么?和jīng神病在一起呆久了,很容易变成jīng神病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老婆经常找我算卦,她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

  “每个人都有两面xing。不要相信你看到的。”

  “难道你让我相信没看到的?”

  “信不信由你。”

  “连你都不要相信吗?”

  “是的,不要相信。谁能算出未来?胡扯。”

  “你终于说实话了。”

  方程一边说一边开始吻她的脖颈。

  她说:“你看,现在这里站着四个人。”

  方程抬起头,看了看镜子中的另一个方程和另一个云冈,说:“我娶镜子里的那个你,你醋吗?”

  她笑着说:“醋什么?我也嫁镜子里的那个你。”

  方程一下就把她抱了起来,走进了卧室。

  他和她离开之后,镜子中的方程和云冈继续在原地拥抱着,亲吻着。

  一只毛烘烘的蜘蛛趴在房顶上,它一部分眼珠观望着镜子中的两个人,另一部分眼珠观望着在卧室的chuáng上搏斗的两个人,还有一部分眼珠打量着它自己晃动的爪子,最后一部分眼珠埋在毛毛里养神……

  十七、人咬狗

  周末,章兀不请自来。

  她穿着一件简洁帅气的男式衬衫,夸张的肥大里透着一种妩媚。

  她拎着一瓶洋酒,进了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方程淡淡地说:“你没事了?”

  她斟了两杯酒,说:“没事了。”

  “可是我有事,要写个稿子。”

  “陪我聊聊天吧!我的心qíng很糟糕。”

  “怎么了?”

  “我对你说过huáng海明吗?”

  “说过。”

  “我说我有了新男友,其实还是他。我跟他分手好长时间了,可是怎么都不能彻底忘掉他。前些日子,我们又走到一起了……”

  “你对我说这个gān什么?”

  “因为他昨天死了。”

  huáng海明和太太很恩爱,但是,这挡不住他在外面鬼混。

  一次,huáng海明的太太去南方出差了——她搞推销,经常不在家。huáng海明见fèngcha针,出去和qíng人见面。

  这天,huáng海明从那个qíng人家回来,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他有点不自然:“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你gān吗去了?”

  “跟朋友打麻将。”

  他一边说一边抱住她,开始热吻。其实,他的心里没有一点yù望。

  太太说:“别兴奋,我来事了。”

  他做出很沮丧的样子来,一拳砸在墙上,心中却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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