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亲戚见苏琪是个去了半条命的人,都盼着她早点儿升天,但这世间的事qíng往往就是这么凑巧,那八岁的小弟弟,配型居然成功了,让一帮人大失所望。
整件事qíng的后期非常混乱,苏琪年纪小,几乎都是我在帮忙跑,十来天下来,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嘴脸,只觉得心力jiāo瘁,暗想:苏琪才十六岁,在这么一个大家族里,以后还不知会怎么样。
所有的事qíng处理完毕后,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后的事,拍卖会所打了两次电话,我都将拍卖延迟了。躺在事务所的沙发上,回想起整件事qíng,我觉得心qíng很低落。
原本想救人,可最后,却变成死了这么多人。
人心真是个难以揣测的东西。
你永远不知道,一件事qíng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有时候,它与你的想象,往往相去甚远。
在cháo汕的老宅里,弄清楚事qíng的真相后,我想象的结果是管山知道真相后,将苏琪接回去一家团聚,然而事qíng的结果却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不知道我们这算不算是好心办了坏事,但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明白谭刃以往的举动。
我以前总会觉得奇怪,很多举手之劳就可以帮到他人的事qíng,谭刃根本不愿意去做。我以为他是怕麻烦或者gān脆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现在才明白,原来很多事qíng,并不是你觉得是好事,就真的是好事。
办完这一切,我累的去了半条命,接下来的几天便窝在事务所里休息。这期间傅楠回来过两次,照旧不怎么搭理我和唐琳琳,但他每次一离开,周玄业的脸色就会难看一分。
我有种预感,这个姓傅的在向周玄业施压。
我试图去问周玄业傅楠的目地,但每一次,周玄业都避而不谈。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份,其它偏北一些的省市已经下雪了,深圳这边却还是很暖和,除了偶尔来袭的寒流以外,大部分时候,一件单衣,一件薄外套就足以过冬。
也就在这时,拍卖会所那边又打来了一次电话,说三天后进行拍卖,让我到场。
我也想着将东西早点儿卖出去,于是第三天,便一个人去了拍卖会所。原本我是想约上周玄业的,但他这两天似乎有什么心事。不长出门,也不怎么动弹,我就没有勉qiáng他了。
至于谭刃,这些事儿在他眼里都是小事儿,与其跟我去拍卖会所,还不如接着炒股。说实话,我很为他的钱包cao心,在这么炒下去,他还发的起这个月工资吗?
唐琳琳倒是想去,但她现在和苏琪那几个丫头玩的不错,时不时就约出去逛街了,也找不到人影,我就只能单独行动了。
中午两点,我到了会所,在侍者的带领下,到了一个包间里。
“正式的拍卖一个小时后开始,您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好歹也要抽我十多万的佣金,所以房间自然是免费的,设施很豪华,我这辈子第一次进这么好的包房,便四处看了看。
走到窗户边时,我发现了一辆白色的宾利刚好停在会所门口。
车型看起来有些眼熟。
没等我想明白,一个熟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是傅楠。
跟着他同时下车的,还有一个穿着小外套,看起来青chūn靓丽的小美女走了下来,两人亲密的挽着胳膊走入了会所。
我有些发懵,真是冤家路窄,姓傅的怎么也来这儿了?
这小子消失一周多了,原来是在泡妞啊。
第124章冤家路窄
我此刻是在二楼的包房,这两人下了车,走入会所,便没了人影。我心下好奇,也不知这姓傅的来会所是gān什么的,莫非他也对古玩有兴趣?说起来,古玩这东西,本来就是有钱人玩的,傅楠会出现在这里,倒也无可厚非。
虽然在这地方意外相遇,但我没有要和他打招呼的念头,这人不屑于与我打jiāo道,当然,我俩的关系也早就搞臭了,于是我也没多想,便打开了电视。按了几个台,来来去去都是些抗日剧和婆媳剧。其实我挺喜欢抗日剧的,以前在福利院,一群孩子围在黑白电视机前,看红军过糙地,看他们一个个花着脸吃糙根树皮,感动的一帮孩子热泪盈眶。
但现在的抗日剧,都不抗日了,全在谈恋爱,那些小时候让我们感动的qíng节,似乎都已经消失了。我看了会儿,觉得没什么劲,便关了电视,离开房门决定出去逛一圈儿。
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会所,抱着见世面的心态,我将整个二楼转了个遍,窗明几净,各种休闲设备看的人眼花缭乱,不过人倒是挺少的,显得较为清静。
我逛了一圈下来,正在心中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充满阳光的时候,一转角,便看到休闲室的窗户旁边,一个人正在打电话。
那人虽然背对着我,但根据他的衣服,我还是看出来,不就是前不久才进了会所的傅楠吗?在同一个地方,难免冤家路窄,我摸了摸鼻子,不打算和他照面,正要离开,忽然听傅楠道:“打点一下,把秦奎早点儿弄出来。”
秦奎!
这两个字让我心头一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也认识秦奎?
我立刻想起了自己被揍的事qíng,前前后后联想了一遍,之前那个猜测,顿时就更加清晰了:妈的,果然和姓傅的小子有关!我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但事qíng还没搞清楚,所以我没有盲目的冲上去,想了想,便猫步走进去,躲在一个酒架子后面偷听。
傅楠明显是在打电话,不过用的是蓝牙耳机,所以这会儿很放松的躺在一个按摩椅上,没怎么留意周围的动静。
便听他又道:“钱不是问题,倒是谭刃,我小瞧他了。”
电话另头,对方不知说了什么,片刻后,傅楠冷笑了一声,说:“两只蚱蜢,原本不入眼,但天天在我眼前晃悠,烦的很。”
蚱蜢?
这下傻子才听不出来他说的是谁呢,竟然把我和唐琳琳形容成蚱蜢!对付我也就罢了,听他这语气,竟然是将唐琳琳也已经记恨上了。奶奶的,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这么小肚jī肠?
想到当时和唐琳琳被困在烂尾楼里,唐琳琳差点儿被人侮rǔ,而我差点儿成为残废,我心中就又是愤怒又是心寒。愤怒的是这人下手太毒辣,心寒的是,我虽然看不惯傅楠所作所为,在事务所里和唐琳琳合起伙来整过他几次,但对天发誓,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只不过让他gān了些擦擦洗洗的活儿。
事务所的工作本来就清闲,闲的每天拍苍蝇,所做的无非是琐事,擦擦桌子,做做饭,打扫一下而已,这些活儿,哪个当员工的不gān?比起其他工作,这活儿已经轻松太多了。
他傅楠就算是养尊处优没gān过这些心里有怒火,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要让我变成残废吧!
我忍住那股想要冲上去揍人的愤怒,决定先暂时离开。原因无他,因为这小子既然能支使秦奎那样的人,来历必然不简单。再者,听他刚才的意思,是要疏通关系,把已经栽了的秦奎给弄出来。此人心狠手辣,若不弄清楚他的身份,贸贸然选在此刻挑明,对我根本没有益处。
想到此处,我转身yù走,谁知一转过身,却猛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大活人!
是那个好傅楠一起下车的,穿着牛仔小外套,青chūn靓丽的小美女。这会儿,她手里端了两杯咖啡,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我心里哀叹一声,完了,bào露了。
果然,她立刻笑道:“傅哥,有客人来了你都不知道吗?”
傅楠立刻回身,看见我时,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
紧接着,傅楠露出一脸厌恶的神qíng,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语气轻蔑无比。他这句话,当然不是问我怎么进的休闲室,而是问我是怎么进会所的。这拍卖会所本来就不是对外开放营业的,来这儿的,不是买家就是卖家,都得jiāo一大笔款子才进的来,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说你这个穷鬼是怎么进会所的。
我原本还压抑着怒气,但此刻被他轻蔑的语气一激,别提多恼火了,不由怒道:“大爷怎么进来的关你屁事。”说着,我忍不住冲上去,道:“姓傅的,是,我是在事务所整过你,但我伤了你一根毫毛没有?你他妈的就为了这么点事儿,要找人弄残我?”
傅楠歪了歪头,脸一下子凑近了,一字一顿道:“小事?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往我头上扔东西,你知道我当时多想一枪蹦了你吗?”他森冷的语气绝不是开玩笑的,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道:“扔东西,我cao,那是谭刃扔的,不就是一个枕头吗?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
傅楠冷笑了一声,道:“这句话也是我想问的,如果那天不是唐琳琳那个小贱人保护你,你还能站在这儿?”
我噌的一下就火了,道:“傅楠,咱们是男人,怎么打怎么骂都没关系,但你对女人说话,嘴巴放gān净一点!穿的人模人样,却满口污言秽语,这就是你们上层人士所谓的教养?”
傅楠嗤笑一声,道:“教养?你跟我谈教养,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你以为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姓谭的和周玄业护着你,老子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菜了?”
“嘶……说到这儿,我到是想起了一件事,那家孤儿院叫什么名字来着?圣心对吗?说起来我家老爷子每年可都有给你们捐款,算起来,你还是我傅家养的!来吧小野种,叫声爹我听听,也算没白养你们。”
一边穿牛仔外套的女人哈哈笑道:“傅哥,您这么年轻,哪儿来这种儿子啊。让傅老爷子听到了非得抽你不可。”
傅楠接着道:“那家孤儿院的赞助以后可以停了,老头子混了一辈子黑道,临到老了还要装善人,还养出这么一帮我看了都心烦的野种,妈的。”别的人在这种qíng况下会做出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韩信qiáng忍胯下之rǔ的魄力,愤怒的火焰在这一刻将我的理智烧了个jīng光,等到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了上去,朝着傅楠狠狠一拳挥了过去。
傅楠直接一拳被我撂翻在地,他捂着脸,懵了。一边的女人倒抽一口凉气,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姓傅的整个脸都扭曲起来,嘴角的肌ròu抽动着,道:“你敢打我?”
我道:“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不是喜欢叫爹吗?今天我就让你叫个够!”说真的,打架真不是我qiáng项,我二十多年的生活,在孤儿院就gān两件事,一是读书,而是大带小,照顾小一些的孩子。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福利院里年纪大一些的人都是这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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