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郭总听到这里,已经吓得脸煞白,他皮肤本来就白,这下更是白得像涂了雪花膏。我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补救,阿赞NangYa说:“有是有,我可以用别的虫卵去克这种蜘蛛,但你也说了,虫卵不能过海关,就只能让事主来泰国找我了。”
郭总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现在公司正是最忙的时候,我要是请假,搞不好就得被公司给辞退。”
阿赞NangYa说:“那还有另一个办法,找到给事主施虫降的人,他肯定有解降的虫卵。”我说这个很难,就是因为找不到那个给事主下降的人。阿赞NangYa说:“如果施虫降的人并不在事主身边,那我也没办法。但如果这个人每天都和事主接触,而且又是施降者本人,那么他身上必然带有虫卵。我可以将一些引虫粉寄给你,你用刚才的方法加水培养出丝线虫,放置在事主经常活动的区域。要是运气好,施降者就在附近的话,丝线虫就能朝那个方向爬过去。”
郭总喜出望外,连忙让她尽快寄这种引虫粉。我关闭免提,让阿赞NangYa报价,她想了想,给出一万泰铢的报价。我心想阿赞NangYa还是胆小,不敢开高价。挂断电话,我转告郭总说要收费五千元人民币,郭总又大惊小怪起来:“连虫降都没解开,就要收五千?”
“你以为解降有这么便宜?这只是帮助你找到下降者的钱,如果你去泰国,那费用可就高了,除掉路费,起码也得三五万人民币。”我回答。
郭总问:“可你们也不能确定那个给我下降的人是不是就在公司或者我家附近,要是人家已经跑了呢,那我这五千块钱不是白扔了?”
我说:“泰国的阿赞师父只负责提供虫粉或虫卵,至于能不能找到施降者,那不是他们要关心的事。就像你生了病要去医院开药输液,但吃了药输了液,也不见得百分之百就能把病治好,可你不能以这个为借口,不给医院药钱吧?而且你想想,从泰国发国际快递到北京,再快也得六七天,我在北京住六七天的旅馆就得一千多。要不你让我住你家也行,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我可以少收你一千块钱。”
郭总说:“不行不行,我有洁癖,从不和人同睡。”犹豫了半天,他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勉qiáng答应,但那张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
在楼下银行收到郭总取出来的五千元现金,我立刻存进卡里,再发短信给阿赞NangYa让她立刻将引虫粉发货到北京。
七八天后,国际快递发到郭总的住宅,阿赞NangYa还算聪明,给我寄了个装饰用的古曼童泥塑,里面是空心的,散落着一些浅灰色粉末。我按照她的说法,把这些粉末倒进玻璃试管里,再封好口。
带着玻璃管,我和郭总赶往他的公司,因为着急,我俩买了一份汉堡和可乐在出租车上吃,到了大厦,郭总看到有个环卫工人正在扫地,就把空的可乐杯远远扔过去。那环卫工人走过来,捡起可乐杯,说:“马路对面就是垃圾桶,为什么非要扔给我?”
郭总奇怪地问:“你不是环卫工?你的工作不就是捡垃圾吗?”
环卫工人有些生气:“我是环卫工,但我的工作不是捡垃圾,而是清扫垃圾,捡垃圾那是乞丐!”
“有什么区别,真是的!”郭总哼了声。环卫工人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们俩,低声嘟囔着什么。我脸上直发烧,心想这郭总为什么偏偏喜欢和从事底层工作人的较劲呢。在他公司那层楼的走廊里,又看到前几天被郭总训的保洁大姐,那大姐正在拖地,一看到郭总,立刻把脸转过去。
第0298章丝线虫的方向
这回地拖得很gān净,也不湿,郭总站在保洁大姐旁边,仔细观察地面。我心想这回你挑不出刺来了吧,郭总对保洁大姐说:“你要是每次都能拖能这样,我会投诉你四回吗。你能被扣四次工资吗?”
那保洁大姐动作停了一秒钟。也没抬头,继续拖着地。郭总又来劲了:“哎,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得用眼睛看着我,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吧?”
保洁大姐抬头看着郭总:“你要是真有礼貌,就不应该从没称呼过我一句哪怕是大姐,而不是用哎和喂。”
郭总说:“那是因为生气,我又不是每次都用喂和哎叫你!”保洁大姐没理他,拎着拖布走向保洁间。郭总还要说什么,我连忙告诉他快办正事吧,郭总悻悻地和我来到卫生间,我取出那个小玻璃试管,往里面混了些清水,慢慢晃匀。
“也不知道给我下虫降的那个混蛋,是不是在公司里。”郭总咬着牙。
我说:“那就得看你是不是和公司同事有没有过大矛盾了。”郭总说应该没有,他和同事的关系搞得不错。这时走进一个年轻男人。应该是郭总的同事,两人热qíng地打着招呼,那男人看了看我,就站在卫生间的窗台玩手机。
过了几分钟。玻璃管里照例开始慢慢冒泡,就像用小火炖汤似的。一些细细的黑色小虫子从液体中爬出来,很像初生的蚯蚓。卫生间里只站着那个郭总的同事,我没法下手,郭总走出卫生间,那同事好像玩完了手机,走到小便位前面,拉开裤链尿尿。
我趁他没注意,打开玻璃管的塞子,将里面的小虫子倒出一些在卫生间的角落。出了卫生间,我来到走廊尽头处,在地面上又撒了一些。看到郭总站在公司门口。我把封好塞子的玻璃管递给他,让他悄悄在办公室里也撒一些,但别让人看到。不然就说不清了。
剩下的就是观察了,郭总在办公室里坐着,我在走廊里假装来回遛达,这时郭总走出来,低声说让我帮盯着,他要被叫去开会,可能要半个小时。
我走进卫生间,看到地面上那些黑色的细小虫子正慢慢爬出来,它们只有不到两公分长,爬得也很慢。爬出卫生间后,有两个女孩走过来,我怕虫子被踩死,还得故意站在虫子前面挡路,假装低头看手机,用来保护它们。两女孩绕着我走过去,过了近半个小时,我发现被郭总撒在办公室里的那些虫子也从门口爬了出来,再过十分钟,被我撒在走廊尽头的虫子也过来会合。
为了不被人打扰,我取出耳机cha在手机上,另一端两个耳机塞进耳朵里,但并没有听音乐,只是为了装傻用。这时那保洁大姐过来拖地,我生怕她把虫子拖走,连忙站在前头。大姐拖到我身边的时候,说:“不好意思,请您挪一下,我把这里拖拖。”
我假装低头听歌,也不动地方,保洁大姐没办法,只好先去拖走廊尽头那边。我忽然发现,脚下那些小虫子调转身体,开始慢慢朝相反的方向爬回去。我心想可能那个施降的人根本就不在这附近,或者就算郭总的仇敌在附近,但施降者是被他雇来的,要不然就像我这样,蛊虫也是从别处得来,那就根本没法找,所以虫子们才会迷失方向。
保洁大姐从走廊尽头拖完地,又从我身边走过去,到保洁间洗拖布。这时,我看到脚下那些虫子再次调转方向。这两次转向,基本都和那位保洁大姐行走的方向一致,我觉得有可能是巧合,等保洁大姐再次走出来时,我就慢慢离开那个区域,走向走廊尽头,拿着手机,用屏幕看后面反she出来的影子。虽然没有镜面那么色彩明显,但细节还是很清楚。
我看到那保洁大姐走到我刚才所站的地方,准备清理那里。忽然她停住动作,显然已经看到地上的虫子。她看了看我,再慢慢蹲下来,仔细看着地面。又用手从地上捏起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我心中一惊,保洁大姐继续重复那个动作,她动作很快,二十几次也就用了不到十五秒。随后她站起来,用拖布将那块区域仔细拖了几遍,慢慢离开。我走到保洁间门口,又在地上倒了一些虫子,然后走到男卫生间里,偷偷朝外看。
保洁大姐从保洁间出来,关门的时候立刻看到地上的虫子,她神色惊慌地左右看看,走到前面挡着虫子,蹲下身体。因为是背对着我,只能看到她的右臂在动。
我快步悄悄走出去,来到保洁大姐身后,清楚地看到她用拇指和食指把地上的细长小虫捏起来塞进嘴里。正吃着,她似乎察觉到背后有人,连忙回头,看到是我,她装出笑脸,冲我点了点头:“您好,我肚子有点儿疼,不过没事,多年的老毛病,蹲一会儿就好了。”
“我这儿还有。”我的手从背后移出来,手里捏着那个玻璃试管。保洁大姐看到试管中慢慢蠕动的丝线虫时,脸色大变,这时郭总和几名同事有说有笑地从公司走出来,我连忙把玻璃试管收进口袋。
郭总来到我身边,看看我又看看蹲在地上的保洁大姐,问:“怎么了?”
我说:“没事,刚才看到有块地方有积水,就让这位保洁大姐帮着拖gān净。”
郭总撇着嘴:“这层楼的保洁就没让我满意过,一会儿还得去投诉大厦物业。我们公司花着物业费,就给提供这么不专业的服务?钱都喂狗了!”保洁大姐没说话,默默站起来,看着我。我问郭总可以走了吗,他点点头,我俩走到电梯口去等电梯。保洁大姐没回过神,呆呆地看着我。
进电梯后,四下没人,郭总问我怎么qíng况,我摇摇头,说丝线虫各自乱爬,也许给你施虫降的人并不在这附近,或者今天不在,等明天再试一次。
郭总气愤地说:“我就不明白,到底谁和我有这么大仇恨,居然要下虫降给我?我上网查过资料,说给别人下降头是很贵的,没个几万块都下不来,至于吗?”我说有可能是你的伤口或饮食中无意触碰到了原虫,郭总看着我:“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五千不就白花了?”
“那也没办法,解降头和驱邪一样,没那么容易就搞定,不然世界上岂不到处都是法师了。不过你也别急,我晚上会给泰国方面打电话,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要是有,可以打个折提供给你。”我说。
郭总很生气:“我觉得你是在忽悠我,甚至骗我的钱。告诉你,你要是个骗子,我可跟你没完,我会报警的!”
我笑了:“什么罪名,是解虫降没解开,还是诈骗罪?就算我被抓起来,谁给你解这个虫降?你也听到了,泰国法师说这种虫降只需三个月就能致死,你敢保证在这期间能找到可以解降的人,而且不是骗子,价格又比我便宜?”郭总没了话说,只好作罢,让我尽快想办法搞定。
和郭总分开,我并没有回宾馆,而是目送着郭总走远后,又返回他公司的大厦。刚走进大堂,看到几名穿着工装的中年妇女结伴走出来,其中就有那名保洁大姐。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保洁大姐对同伴说要去趟卫生间,让她们先走。等同伴走远,我慢慢走出大厦,保洁大姐也跟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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