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凉半截,暗想这个方夫人还真他妈执着,都一年多了,怎么又非揪着我不放呢。登康又说:“我问于先生手上还有什么事,他也没瞒我,直接说客户要搞的目标有两个,一个叫田七,另一个叫方刚。”
果然盯上了方刚,我暗想。登康说:“于先生这个人,我跟他私jiāo不多,但也算过命的jiāoqíng。以前他救我的命,都没让我提过半个谢字,所以我对他还是很尊敬。我问能不能通融,他说不能。除非是客户自己收回协议。”
“那怎么可能?”我生气地说,“方德荣的老婆看来也是个疯婆子,被小白脸骗了不少钱,现在才回来又要搞我。她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收手!”
登康笑着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心想这人真讨厌,我这边急得火烧房顶,他居然还能笑出声来。登康继续说:“降头师之间还有个规矩,可能你不太了解。”
我问:“什么规矩?”登康说,那些法术高深的降头师,如果收了客户的钱,但发现他要落降的人同时也被其他降头师盯上,该降头师就很有可能会把另外那位降头师gān掉,以防止自己的目标被其给弄死。
“还有这种规矩?”我表示不解,“大家都是收钱做事,谁先下手谁成功,就算被后来的那位降头师抢了先。大不了他给客户退钱,为什么非要把同行搞死不可?”
登康说:“普通降头师可能不在意,但我说的是法术高深那种。”
我连忙问他:“比如说,于先生?”
登康回答:“对,这事我以前也gān过。”
我有些发寒,没想到登康也有这么狠的时候。我又问你这说些有什么意义,登康笑了:“田老板是不是这几天在老家过得太安逸,脑子开始生锈?别忘了。现在方德荣的老婆和曹夫人都在盯着方刚,想要搞死他呢。”
忽然之间我明白了,登康肯定是有意把曹夫人也在找阿赞那塔对方刚下手的事透露给了于先生,连忙问对方什么反应,登康笑着说:“他虽然不太信,但明显在怀疑,问我这消息从哪来的。我直接告诉他,那个叫方刚的人也是牌商,和我也有jiāoqíng,但不深。田七告诉过我,他恢复健康之后就托人四处寻找仇家,发现是一位方夫人暗中下的手,也就是你的客户。后来田七逃回国内,听说方夫人又开始在芭堤雅打听方刚的住所,应该是把目标转移了,因为当初是田、方二人共同得罪的方夫人。”
“于先生承认没?”我问。
登康说:“他没否认。说就是这样的。我就说出了方刚之前有位香港客户,也是女的,丈夫姓曹,我们都称为曹夫人。后来因争风吃醋,曹夫人要报复,最近得知她也来了泰国,在巴蜀和那位阿赞那塔师父接触很频繁,明显是想对方刚下手。”
“那于先生怎么说?”我急得不行。
登康说:“急什么。我喝口水。”我气得冒烟,让他慢慢喝千万别呛着。登康说,于先生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方刚和田七是好朋友。这些qíng报都是我从田七口中听到。他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又让我把那位阿赞的名字写给他,最好还有地址。我连忙给方刚打电话,把阿赞那塔的名字和地址抄在纸上,jiāo给于先生。于先生走的时候,对登康说,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问:“他这就走了?没再说别的什么?”
“什么也没说。”登康说,“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叙旧,这人就走没影了。但我有种预感,以后还会遇见他。”
方刚接过电话,问我是否听明白了。我说再明白不过,方夫人托于先生整完我之后再要整你,而曹夫人那边找阿赞那塔也要整你。现在是登康把这些消息故意泄露给于先生,让他去找阿赞那塔的晦气。就是不知道能否奏效。
“死马当活马医啦!他妈的。”方刚骂完之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半夜我躺在chuáng上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以于先生的脾气,会不会去找那个阿赞那塔的麻烦。后来迷迷糊糊中做了个梦,梦见方夫人、曹夫人和好几位黑衣阿赞共同掐着我和方刚的脖子,嘴里骂骂咧咧。
在沈阳呆的很无聊,见不到方刚、老谢和登康这些人,总觉得人生少了点什么,有时候晚上还会梦到金蛋舔我的脸。那天,我正坐在电脑前翻账本,手机响了,屏幕显示“小杨”二字。我连忙接起来,那边传来小杨热qíng奔放的声音:“田哥,有没有想我呀?”
我说:“当然想!你最近在忙什么?”她说想我也不打个电话,我忙着照顾妈妈呢,她又怀孕了。我想起之前她妈妈因为在山里不小心打死一条怀孕的母蛇,而被灵体缠扰流产的事,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半年,没想到她妈妈又怀孕,连忙恭喜她。
小杨问:“哥哥,那次不是找的阿赞巴登师父帮我妈妈做过驱邪法事,今后我妈妈的肚子应该没问题了吧?”我说当然没事,你就等着照顾弟弟吧。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她说:“哥哥,我有个女xing朋友,其实是我的大学室友。平时她挺孤单,xing格也有点儿内向。”
第0755章阿赞那塔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问。
小杨说:“当然有!她以前因为太孤独,还要自杀过。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养宠物、jiāo友QQ群、公司聚会都没效果。前几天她也不知道听谁说,请古曼童能让人变得开朗、外向,就来问我,因为他知道我有个在泰国卖佛牌的哥哥。”
“我没听错吧?你的女xing朋友想用古曼童治疗孤独症?”我哭笑不得。小杨说算是吧,她真不容易,虽然有时候会给人感觉神经兮兮的。甚至比较偏激,但看上去很可怜,所以就想问问我。因为怕遇到假的,也怕被宰。她在一家私企打工,没什么钱。
我问:“她也是东阳人?”
小杨回答:“不是,她是南通人,这几年一直在上海工作。”我说古曼童是用来招财转运保佑的,不是解闷的工具。还不如养个宠物来的效果好。你让她弄条活泼点儿的小狗,或者可爱漂亮的猫咪,成天围着她转,多好。
“哎呀都说了。养宠物对她没效果的。”小杨说,“反正她现在的生活已经是一团糟,就死马当活马医嘛!”
又是这句话,之前方刚才对我说过。我问那女孩多大,家庭生活什么qíng况。小杨说:“她比我大一岁,有26岁了,好像从没听她提起过家里的事,我们也不敢多问。就知道她很孤独,也没什么朋友,只有我能跟她聊上几句。以前在大学里我俩一般,只是同寝室,因为她太内向,所以也没什么jiāo往。有一次爸爸来学校看我,半路要去办件急事,就把随身带的皮包给我保管。结果我和几个同学在校内打闹,不小心把皮包弄丢了。里面有两份重要合同,爸爸特别生气,没想到晚上学校广播,说有人拾到一个皮包,我和爸爸连忙去认,真是我们的皮包。后来才知道是她捡到给送回来的,包里还有很多现金,一分钱都没少。”
我说:“原来是这样,那等于说她帮过你大忙。”
小杨说:“对啊。要是让别人捡走肯定不能给,所以我总觉得欠她老大的人qíng,也没机会还,我爸给钱她也不要。现在毕业快两年了,我每个月也就是和她在QQ上说几次话,她对我也是爱理不理。不过她很喜欢发QQ空间,从日志和相册就能了解她最近的心qíng,和正在做什么。”
我想了想:“古曼童不像宠物,毕竟是入灵的,里面都有夭折的婴灵,它更像是个孩子。宠物不会说话,而古曼童可是会和供奉者jiāo谈,虽然是用心灵沟通。她这么孤独内向,又没男友和老公,能习惯家里突然有个孩子和她说话吗?”
小杨笑着说:“哥哥呀,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人跟她jiāo流。要是有这么个东西能像孩子一样和她聊天说话,她肯定高兴死!”我不太明白女人的这种想法,就问那女孩养宠物怎么也没效果,是不会喂养吗。
“不是,喂猫狗多简单,抓一把粮放在盆里就行,要是嫌狗还得每天遛,就养一只猫,还不用出门,”小杨说,“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她说养了之后更崩溃,都活不下去了。”
听了这话,我实在无法理解那女孩怎么会用“崩溃”这个词。但不管怎么说,有生意上门就得接,古曼童又不是yīn物。不会反噬,但我还清楚地记得,以前好几例请过古曼童之后出事的案例。并不是古曼童本身有什么问题,而都是客户的事。养古曼童也会成瘾。比如那位一口气从我这里请过十几尊的侯小姐,还有那个因为婴灵经常和她沟通而发疯的“黑寡妇”也是如此。
所以我还是有些戒心的,告诉小杨,古曼童毕竟不是普通的婴儿。它是婴灵,要是客户产生依赖xing,就不太好处理,你得谨慎。
小杨说:“那我就不管了。反正她只是托我问问你,你就随便给她报个价,发几张图片就行。”
既然小杨都这么说,我也不能推辞。商人没有把正常生意往外推的道理,就向小杨要了她那位女xing朋友的手机号码,得知她名叫贾婵娟。从手机里翻出几张正正规规的古曼童图片,以彩信发给贾小姐。配的文字大概就是我是小杨的哥哥,在泰国卖佛牌的,这几张都是泰国大寺庙龙婆制作加持出来的天童古曼,不会反噬。正常供奉能吉祥转运等等套话。
贾婵娟并没回复,我也没再催,因为小杨说过,她比较孤独内向,很可能还有抑郁症。这种人不太喜欢被陌生人总是打扰,于是我就等她什么时候回复什么时候算。
过了三四天,贾婵娟也没动静,我心想会不会是没收到?上次就因为网络故障。让我损失了好几千港币,这错不能再犯。于是我在晚上又发送了一遍,再给小杨发短信,让她去提醒。
次日清早,我的手机接到彩信消息,里面有几张图片,是某中年男人躺在地上的照片,好像是在某街道。近处光线很qiáng,但周围却又很黑,应该是夜间开着闪光灯拍的。照片中那男人的双眼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挖爆了,全是血,脸上糊得都是,嘴也大张着,相当恐怖。
这条彩信是陈大师手机发给我的,我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给他回复短信:“发错了?”
陈大师马上给我打来电话:“田七,说话方便吗?”我连忙说方便,他说,刚才侦探公司的人通知他。那位叫阿赞那塔的黑衣阿赞死了,好像是发狂症,深夜跑到街上,自己用手硬是把眼珠给抠出来,又叫了十几分钟才死。侦探公司的人趁着还没人发现,就赶忙用手机拍了照片,后来听说尸体已经被警察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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