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重新下葬,除了香烛供果等物之外,在Nangya的指导下。村长让村民凑了十只活jī,在拜祭时全部杀掉,当成供品放在坟前。不得不说,这个村子虽然穷,但人心是真齐。就光我来的这几趟。无论哪家出了什么事,全村人都出工出力,努力解决,而且毫无怨言,这恐怕也是中国南方与北方农村的差别。
拜祭仪式结束之后,石头的怪病就不治而愈,我嘱咐麻五夫妻还是得把孩子看管好,云南的深山里有太多未知事物,别再冲撞到什么。两人连连答应,对Nangya也是非常感激。从这之后,村民对我们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不再怨恨我们。
将洪班的骨灰正式下葬到后山的洪霞坟前,两姐弟也算是相聚了。老谢哭得不行,后悔地说当初要不是他劝洪班去泰国,也就不会有今天。其实我心里怎么也想不通。洪家世代巫医,行善积德,可为什么从洪老伯到洪霞、洪班和妻女,都无一例外地意外而亡。难道真像俗话说的那样: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在洪家呆了也有好几天,我们准备回去了。村长和一些村民抹着眼泪把我们送到村口,不过我知道他们不是舍不得我们,而是又想起了洪班师父。由村长协调,雇了三轮车载我们到腾冲县城。再长途驶到昆明,乘飞机到广州转机回曼谷。
这趟折腾得我和老谢都身心俱疲。主要是心里的伤痛更难过。在腾冲县城的时候,好不容易有手机信号,我开机整理信息,看到七八条短信提醒,和几十条手机QQ信息。有姐夫发的,有王娇的,还有很多新客户。
第1024章孕妇请牌
其中有一条短信,内容是:“请问田先生如果请了佛牌的时候家里有孕妇,会不会有什么坏处?”按理说这种咨询基本和生意无关,我也是经常能收到此类信息,对方只是问,并没有买东西的意思。但为了留个好印象,我还是都会回复,无论短信、贴子还是QQ信息。
“没入灵、无yīn料的正牌可以,此外都不行。正牌也尽量不要,毕竟鬼神之力对胎儿的影响。谁也说不准。”我是这么回复的。顺便点开此人的账号资料,是位男士,地址写着山西太原。
十几分钟后,对方发来信息:“我真想一头碰死!”
从这句话来判断,对方并不是在咨询我能不能做,看来是已经做了,而且还产生过什么不好的影响。我连忙打字,问是什么意思,这人说:“半年多前我和老婆去泰国旅游,通过导游请了两条佛牌回去。那时候特意问导游,家里有孕妇行不行,导游说没问题。现在我的孩子八个多月,家里经常出怪事。”
我回复说马上就要从腾冲去昆明,路上手机无信号,等到昆明再联系。对方给我留了电话号码,说他姓付,让我方便的时候打给他。
在昆明机场,距离去广州的航空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找了家餐厅先吃饭。席间,我给付先生打去电话,他问:“田老板,我是上星期给你发的短信,怎么才回啊?”我说在云南的深山里办事,现在刚到昆明。
付先生跟我说了qíng况,他是在太原做煤炭生意的。结婚两年多,去年夫妻俩去清迈旅游,导游称认识泰国的很多龙婆师父和阿赞,法力qiáng大,并拿出不少佛牌让大家认购,承诺保真,假一赔十。付先生喜欢旅游,经常去香港和泰国等地,对泰国佛牌也有所耳闻,都说灵验。再加上这家旅行社很有名,于是付先生夫妻就信了,挑了两条佛牌,一条是清迈大寺庙出品的必打佛正牌,另一条是导游极力推荐的yīn牌,称是某白衣阿赞加持的,入过男大灵,能招财避祸,转运旺事业。
付先生这几年生意不佳,于是就动了心,付妻问导游说自己有身孕。是否能请yīn牌回家。导游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说这不是邪牌,只是正yīn牌。两条佛牌花了付先生一万六千多元,回家后按佛牌附带的心咒开始供奉。
供奉之后,付妻发了一次低烧。大付先生有些担忧,因为孕妇不能吃药也不能输液,生怕病qíng加重。可在医院量体温的时候却发现体温完全正常,而付妻却有典型的低烧症状,自述发热、头昏、嗓子疼和面额发红等。好在低烧只持续了三四天,就自行消失了,付先生很高兴,但妻子说,那几天她做过几次怪梦,总是梦到自己的客厅变成一个大圆球,所有家具都在球里,几十个长得和小狗一般大的男人在客厅打架。
开始付先生并没在意,因为妻子有失眠多梦的毛病。后来,也许是yīn牌的效力,付先生生意越来越顺,他很高兴,对泰国佛牌更加有好感,于是特意找到那名导游,通过她又从泰国直邮了一条能qiáng效招财的佛牌。
转眼间付妻的肚子足月,生了个大胖小子。把付先生乐得不行,觉得自己才是人生赢家,生意赚钱,现在又有儿子,比神仙还美。坐月子时,妻子回忆她在生孩子的前一天晚上,躺在医院病房的chuáng上,又做了怪梦,还是在那个大圆球的客厅里,那男人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还高兴地说“这回真好、总算有个好地方”之类的话。
现在中国的父母大多把孩子当成宝,尤其富裕家庭,付先生更是典型。他给孩子买的吃喝穿用都是进口货,连婴儿chuáng都是托朋友从加拿大带回,是枫木的,值七八千块钱,就为了让这个孩子从小就能感受到父母的爱。
在三个月时,某天妻子把孩子哄睡,就在保姆的陪伴下出去逛街,让付先生在家里照看。付先生逗了一会儿婴儿chuáng里的儿子,就躺在chuáng上看报纸。看了一会儿,他觉得眼睛有些疼,就把展开的报纸盖在脸上,开始闭目养神。因为在思索生意场上的一桩买卖,付先生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心里盘算该如何与合作伙伴讨价还价。半个小时左右,付先生听到从婴儿chuáng方向传来几声低低的轻笑。这笑声的声调虽然是婴儿所发出,倒语气却有几分像成年人。付先生没怎么见过别人家的婴儿,还以为都这样,就没再意。
几分钟之后。又听到屋里有人嘿嘿笑出声,他扯下报纸,还以为进了贼,可屋里只有婴儿chuáng里躺着的、吃自己手指的儿子。付先生起身在屋里屋外找了几圈,连只苍蝇都没有。等妻子和保姆回来,他对两人说了刚才的事。两人都笑话他,说婴儿发出的声音只能是婴儿的,怎么还能像成年人。妻子觉得是丈夫最近生意太累,就劝他多休息。
又过了三个来月,这天晚上付先生和妻子正在睡觉。妻子自从生产之后。可能是因为劳累,再也没有了失眠的症状,孩子半夜吃奶有保姆负责,她每晚都睡得很香。而付先生却因为近段时间的生意洽谈不顺利,有些失眠,反而睡不着。就在付先生闭着眼睛考虑生意的时候,听到又从婴儿chuáng方向传来低低的笑声。
这笑声是“咯咯咯”的,咋一听像是婴儿发出,细听却又不像。付先生很奇怪,难道婴儿都这么笑?虽然以前没见过婴儿是怎么笑的,但在电视上也看过,而且这声音怎么听也不像,倒像是某个成年人在装成婴儿的声音发笑。
付先生没动地方,只是微微侧头,睁开半只左眼去偷看。婴儿chuáng紧贴墙。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付先生看到婴儿在小chuáng里已经坐了起来。他左看右看,边看边发出低笑。
就在付先生考虑要不要起身去查看的时候,忽然听到刚才那声音说:“真好。”这声音和刚才低笑的声音完全相同,付先生吓得一激灵,立刻从chuáng上弹起身,来到婴儿chuáng前,仔细地看着儿子。
这个大胖儿子坐在婴儿chuáng里,还不太稳当,胖乎乎的小手扶着栏杆。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付先生,还流着口水。付先生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心想是不是自己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
过几天,付先生还真去了医院,大夫郑重告诉他有神经衰弱,不吃药就得出大事,然后给开了好几千块钱的西药。吃了俩月,这些药都有不小的副作用,越吃人越没jīng神,总是想睡觉。那天下午,付妻哄睡了孩子去邻居家串门。婴儿在小chuáng里歪着头,伸手去抓悬挂的风铃玩具。付先生药力上涌,又躺在chuáng上昏昏yù睡。想起之前也是一个下午,也是他自己在家装睡。才听到那种奇怪的婴儿笑声,现在吃了药,两个月没再有幻听,看来药效还是起了。
正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耳边听到有个声音轻轻说了句:“什么时候才……”付先生立刻转过头。那婴儿的脸正对着付先生,讲话的嘴形还没来得及收回,看到付先生瞪着自己,婴儿似乎也有些发愣,立刻不再动弹,过了几秒钟,才又开始去玩风铃。
付先生之前是怀疑自己有幻听,但并没幻视,而现在他看得非常清楚,千真万确地看到了这个婴儿确实是在说话。
第1025章婴说话
“你、你怎么回事?”付先生从chuáng上坐起来,颤抖着声音对婴儿说。那婴儿根本没理他,自顾去玩风铃。付先生大脑一片混乱,觉得自己和一个半岁多的婴儿说话,实在是有些可笑,但他又真真切切地认为,刚才那不是幻觉。
联想到从开始供奉佛牌妻子的低烧和梦境,再到她生产前夜的怪梦。和前几次听到的怪声,付先生很害怕,越来越担忧与yīn牌有关。他和妻子说了这个事,妻子挺生气,说你这幻听幻视太严重,快去医院复诊开药。付先生心想开个屁药,我根本就没病,但也不敢再提。
他悄悄托人问过五台山后山某寺庙的高僧,对方称要亲自去看那个婴儿才知道。但付先生知道妻子肯定不会同意,只好另想办法。那天他和两名关系非常铁的老同学喝酒,说起这个事,一名同学从皮包里翻出我的名片递给他:“给这个田七打电话,他在泰国专门卖佛牌,还承接什么驱邪、冲煞之类的法事,还会解降头呢。”
于是,付先生就给我打电话,可正赶上我在洪家村落,手机根本没信号,只好一直关机,他给我发了短信留言。等我到了县城开机,才看到这些短信。
“我一会儿就要从昆明飞去广州,然后转机到曼谷,你这个事qíng不像别的,如果真如你所说,既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视,可你儿子还不到周岁,又不能以旅游为借口带他来泰国或者广州,还挺棘手的。”我说。
付先生连忙说:“田先生,我敢发誓肯定不是什么幻觉,那天下午是我亲眼所见,真是我儿子在张嘴说话!我对老婆说了这个事,结果她让我jīng神分裂,还臭骂了我一通。”我问他儿子是不是学说话很早,付先生苦笑,说才八九个月大的孩子。哪里可能会说话。就算我儿子和释迦牟尼一样,生出来就会走路说话,但那天我听到的声音,语气也不是小孩的。而完全是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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