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说没问题,他在泰国认识很多游手好闲的家伙,给钱什么事都做,比如舒大鹏那类人。过了几天,方刚的手机响起,是路老板发来的两条彩信,里面是几个人的旅行照,看上去应该是那人和其母两人,并没有妻子和父亲。路老板给方刚打电话补充,说那人父亲早亡,只有母亲健在,而他妻子要在家里掌管酒店和KTV,走不开,所以旅游只跟他母亲同行。
为了保险起见,方刚要想出一个最隐蔽又有效的方式,把降头油涂到那人身上,最好是额头、嘴唇或者脖颈处。最后方刚有了最佳方案,他花钱雇了个人,让他把头发剃得极短,和光头差不多,再赤luǒ上身,披着huáng色僧袍,脚穿糙鞋,装成泰国僧侣的模样。
那天,方刚的朋友给他发来短信,称目标已经和母亲在曼谷的某酒店住下,很有可能随时去拜四面佛。为了方便行事,方刚和阿赞巴登还有那位假僧人一连几天都守在四面佛附近。下午三点多钟,方刚和阿赞巴登同时出动,来到四面佛附近。看到那人果然和母亲正在游览,并于四面佛前认真跪拜。还带了很多供奉物,估计是还愿用的。
等那人和母亲起身之后,方刚通知假僧人出动,迎面和那两人走了个对头碰。此假僧侣是泰国本地人,他手里端着一个小碗。里面是混有降头油的清水,来到那人面前时,嘴里用泰语说着吉利话,一面用蘸着水,掸在那人和他母亲的脸上。
开始那人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抹脸,问假僧侣要gān什么。假和尚继续说,那人和他母亲都听不懂,但至少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而且还是和尚。那人母亲说:“可能是对我们进行祝福吧,给他点儿钱,也算是我们供养佛祖。”
第1030章互相算计
这人连忙掏出几张百元泰铢递过去,之前方刚已经和假僧侣订好,如果对方给钱,坚决不能要,这样可以把戏做得更足,让对方更相信。假僧侣摇摇头,把钱推回去。果然,这人和他母亲十分感动,僧侣趁机又把碗里的水郑重其事地涂在那人额头、嘴唇、左右脸和脖颈处,然后就躬身合十,慢慢走开。
方刚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暗笑。
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当晚,方刚和阿赞巴登在那人居住的酒店房间附近入住,没有隔壁的。最近的是斜对面,但对施法来讲没什么区别,距离足够了。午夜时分,阿赞巴登在酒店房间中施法,他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按域耶,开始念诵降头咒。
阿赞巴登所用的降头术是血降,效果没那么快,当然这样最好,免得这么快就在泰国出事,必然有可能产生怀疑,而回到湖北之后几天再发作,那就好办多了。
等那人离开泰国回到湖北的第五天,路老板给方刚打电话,称得到消息,那人得了一种怪病,从身体所有开窍的地方都在往外冒血,比如眼睛、鼻子、耳朵、嘴甚至肚脐,很恐怖。方刚说:“这就是血降的作用,以后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那他要是在医院天天输血呢?”路老板问。方刚说那也没用,到最后失血的速度远远比输血的快,怎么也不行。
半个多月后,方刚还没有路老板的回复,他打去电话,路老板在电话里咳嗽得更厉害,声音也不对劲。他说自己的感冒越来越严重,还伴有低烧,正在医院住院,那桩生意的尾款,可能要等他出院之后再付。
路老板在电话里并没有提和落降头有关的任何字眼,方刚知道他是怕被录音,说明这个路老板比较警惕。方刚很不高兴地说不行,你的目标已经达到,钱必须尽快给,可以让人去银行代为办理,或者网络转账。路老板说:“这桩生意很重要,别人办我信不过,必须我亲自去办。而且你帮了我的大忙,我要去泰国和你见面谈。到时候付给你现金。”
方刚称没问题,路老板说他最多一周内就到泰国,方刚勉qiáng答应。
挂断电话,方刚心里有些怀疑。就算路老板怕别人知道这事,也没必要为了感谢非得跑到泰国来。按常理,这种客户在达到目标后,应该是不愿意跟自己接触的,可路老板正相反。方刚心生警觉,他已经在泰国做了两年多佛牌生意,从没遇到过值得怀疑的客户,现在是头一次。他希望自己是多疑了,但万一真被自己猜中,后果可就是很惨的。
于是,他把这事告诉给阿赞巴登,问有没有那种通用的、降头油和粉末之类的东西。
阿赞巴登说:“我这里有一种虫降粉,可以混在清水中,只要对方服下,就能以巫咒催动发作。就算不用巫咒,时间一长,虫降也会慢慢发作,除非有特殊的解降虫粉,否则早晚会死。这是我认识的一位缅甸降头师提供的,他在深山里十几年,最擅长落虫降,而他给别人落的虫降,几乎无人能解,因为他所养的原虫都是深山异种。”
方刚高兴地把降头粉收起。
防人之心不可无,方刚的第六感告诉他,和路老板的见面恐怕没那么简单。要留有后手。他又问阿赞巴登,如果被对方在饭菜或饮料里下了什么降头粉,会是哪种。阿赞巴登说:“如果不是用目标材料制成的降头油,效果最直接的还是虫降粉。虫降有很多种,我不敢保证都能解开,但我说的那位缅甸降头师专门解虫降,几乎没有解不开的。”
这就等于给方刚吃了定心丸,但他心里也没底,毕竟这是要拿xing命冒险的事。
过了四天,路老板来到芭堤雅。和方刚在某西餐厅见了面。这家餐厅是路老板事先选好的,方刚更加怀疑,坐下后路老板先是道歉,说要不是重感冒,早就来泰国了。又对方刚表示感谢,说一定要来泰国当面感谢,方刚说不用那么客气。
服务生过来分别给两人倒了红酒,路老板端杯和方刚相碰,两人共饮。聊天过程中,方刚谈起那七万块钱落降头生意的尾款,路老板为难地表示,因为那个家伙欠自己上百万没还,导致自己一直很拮据,之前的两万定金也是向朋友借的。现在他手上并没有钱,但为了让方刚安心,还是先到泰国和他碰面。这几天他会在曼谷停留,而老婆在湖北想办法凑钱,最多三五天就能筹到,随后就会给他汇来,到时候就可以找在曼谷的中国银行。把钱取出来。
方刚哭笑不得,路老板表示:“你放心方老板,这几天我就在曼谷住下,肯定不会跑掉,要不然我也就不会来泰国找你了。”方刚点头表示相信。找出一张名片递给路老板,说这是附近的某酒店,老板是他朋友,提方刚的名字可以打折。路老板连忙接过,转身把名片放进皮包里。
趁此机会。方刚迅速抄起桌上的那支钢笔,伸臂将笔尖对准路老板的酒杯,轻轻甩了些东西进去,全过程只有一秒钟,路老板并没察觉。
饭后,方刚辞别路老板马上来到曼谷,阿赞巴登告诉方刚,服下虫降粉之后,要五六个小时才能从眼珠中看到竖线。方刚把手机关掉,坐立不安地等着,每隔半小时就对镜子看。晚上,他不愿意看到的事qíng终于发生,自己的眼球有明显竖线,呈深灰色,这是典型的中降头症状。
阿赞巴登用自己家里的两种解降粉给方刚服下,然后施咒解降,但并没有解开,而且方刚腹疼难忍,比死还难受。阿赞巴登连夜带着方刚前往泰国西北部,通过边境进入缅甸,日夜兼程两天半,才在某深山中找到那位缅甸虫降师。这确实是高人,他顺利地解开了方刚体内的虫降,但也让他吐了好几次,折腾得够呛。
付过钱后,方刚让阿赞巴登转达这位虫降师,如果在一个月内再有人找他解降,最好不要管,那虫降师同意了,称不是总有人来找我,知道我住在深山里的人本身就不多。
辞别虫降师,两人由缅甸东北部的深山回到泰国,方刚才打开手机,不久就收到路老板的电话,问他这几天为什么没开手机。方刚说手机出了故障。今天刚修好。路老板问有没有兴致出来喝酒,方刚说没问题,就在芭堤雅某餐厅见了面。
吃饭的时候,路老板有一搭无一搭地跟方刚闲聊闲扯,让方刚更加起疑了。他悄悄关注路老板的眼神。发现他有两次貌似无心的朝餐厅卫生间的方向看去。而在方刚提出要去卫生间的时候,路老板还表现得有几分紧张。尽管他已经在掩饰,但还是被方刚捕捉到了。
在卫生间,方刚弯下腰,仔细检查那几个隔间,只有一个隔间有人。卫生间里很安静,方刚进了有人隔音的隔壁,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到从隔壁隐约传来念诵经咒的声音。
方刚在心里暗笑,却假装肚子疼,发出很痛苦的呻吟声。隔壁的经咒停顿了一下,可能是怕被方刚听到。方刚在洗手池弄了些清水,掸在脸上,装成汗珠。从卫生间出来时,他五官都扭到一起,捂着肚子,路老板看到方刚这副模样,连忙起来关切地问。
第1031章假鬼,真人
“不、不知道为什么,这肚子疼得不行,要死了……”方刚浑身发抖,连他都佩服自己,没想到自己的演技这么好。路老板劝方刚去医院看看,方刚借机和对方告辞。
回到自己的公寓,方刚恨得牙根紧咬。他的预感完全正确,那天路老板确实已经设好圈套,事先在自己的杯子中做过手脚,里面混入了虫降粉。而路老板来泰国之后又称手上没钱,要过几天才能凑齐,明显是托词。如果付了钱再让方刚中招,那钱也很难再要回来。只有先拖着不给钱,方刚中招后,这七万块钱才算是彻底不用付。既省钱又省心。因为方刚觉得,路老板之所以想算计自己,还不仅仅是因为钱,而是想灭口,毕竟自己是路老板落死降搞死人命的主要知qíng者。
所以,他事先做好功课,那支钢笔中根本没有墨水,而是在新买的钢笔中灌了混有虫降粉的清水。那种虫降粉,也是阿赞巴登以前从那位缅甸虫降师手里弄到,别人很难解开。好在方刚运气不错,找到路老板收名片转身的机会,不然那次吃饭,方刚不但没能给对方反施虫降,自己还得多遭罪。
连续三天,路老板都没给方刚打电话,而方刚也耐心地等着。到了第六天头上,方刚给路老板打去电话,对方接通后,先是停顿片刻没说话,才谨慎地问:“谁?”
这种询问显然很搞笑,路老板明知道是方刚的号码,这说明在路老板心里,方刚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方刚也是故意想耍弄路老板,就把声音放低,再拉长回答:“你-是-路-老-板-吗?”
“到底是谁?”路老板的声音非常紧张。
方刚差点笑出声来,又说:“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路老板声音都发颤了,还直结巴,方刚觉得玩够了。就哈哈大笑。路老板非常生气,问你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但语气中还带有几分疑惑,看来是很奇怪为什么方刚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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