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_鲁班尺【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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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不是寒生么?”有人说话道。

  寒生睁开了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孟祝祺,数日未见,这孟主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带着顶帽子,被yīn蝠拔光的毛发,还没有长出来,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父亲呢?”寒生问。

  “啊,进屋里再说吧。”孟祝祺说罢引寒生走进院内。

  客厅里坐下后,孟祝祺告诉寒生,朱医生已经同首长一同进京了。

  寒生大吃一惊,父亲是绝不可能自愿进京,一定是被挟持的,山人叔叔说得对,这件事qíng确实是多有蹊跷。

  “我父亲走时都说了什么?”寒生平静的问道。

  孟祝祺道:“他说让你去京城找他。”

  他是在胡说,寒生心道。

  “到京城如何才能找见他?”寒生依旧十分平静。

  “首长让huáng乾穗主任陪着你一同去。”孟祝祺回答道。

  这就对了,他们是拿父亲来要挟我,bī我进京,怎么这些当官的做事都如此的卑鄙呢?何况我还救过他的命。

  “寒生,我想求你一件事。”孟祝祺语气十分的谦卑和柔弱。

  寒生定睛看着他,没有作声。

  “我儿子,他高位截瘫了,颈部往下都瘫痪了,如果你有办法,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孟祝祺苍老的脸,目光迟钝,语气中满是绝望的哀求。

  寒生想起兰儿告诉他的那些话,那个孟红兵不是个好东西,竟敢用话侮rǔ兰儿,自己就是能治也不给那坏人治。

  寒生扭过脸去,没搭这个茬。

  孟祝祺已经得知,昨天夜里有高人潜入他家,扯断了门扣,并翻墙劫走了兰儿母女。

  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意孤行,连“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浅显道理都不懂。

  另外,据huáng建国分析,小兵的颈椎也有可能是点xué高手所为,他怀疑与沈菜花的jian夫有关,并已经着手调查了。

  可是他却不这么看,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兰儿一来就出了事呢?如其所说,伤儿子的是个高手,那翻墙断锁劫人的也是个高手,这两件事难道只是巧合?如果两个高手是同一个人呢?

  那么,吴楚山人的嫌疑最大。

  “可以治。”寒生说道。

  “什么!你说能治?”孟祝祺如同雷击一般,浑身颤抖起来。

  “不错,而且连蛋蛋都可以长出新的来。”寒生平静的说道。

  孟祝祺仿佛看见了大慈大悲的救命菩萨,此刻觉得寒生脑后闪烁着金色的光环,仕途也好,兰儿也罢,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扑通”一声,孟祝祺跪下了。

  “寒生神医,请你发发慈悲,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子。”孟祝祺竟然老泪横流。

  “但是,有一个条件。”寒生说道。

  “行,一百个都行。”孟祝祺忙不迭的说道。

  寒生道:“放我爹回来,以后永远不再gān扰我们的生活。”

  孟祝祺咬了咬牙关,说道:“好,我和姐夫一定做到。”

  寒生微微一笑:“老爹回来,第二天我就给治。”

  说罢,寒胜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孟祝祺一屁股歪倒在了地上,爬了两下没能起的来,颤抖着抓起茶几上的电话机,拨通了县革委会办公室,要姐夫赶紧回家。

  寒生来到了大街上,边走边寻思着。

  爹爹说得对,世上真正缺医少药的是民间,历朝历代当官的都把自己的命看的很重,又有几个真正来关心民间疾苦呢?自己机缘巧合,得到了《青囊经》和《尸衣经》,就应该为那些真正需要他的贫苦百姓治病,青衣解囊,悬壶济世。从今往后,自己也要向华佗那样,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南山村小家,而是要làng迹江湖,替天下百姓治病,并且要积累验方成集,传于后世。想到此,寒生顿觉浑身jīng神一振,好似天降大任于斯人般,挺胸抬头眼光向前望去,却是来到了集市上。

  寒生漫无目的信步前行,身旁是中糙药摊子,有葛根、huáng芪、丹参等糙药,发出一股熟悉的乡土气息。

  “小兄弟,是你啊,还认得白一膏么?”身旁一白须老者一把拉住了寒生的胳膊。

  寒生一瞧也乐了,这是卖狗皮膏药的老头,前不久曾带他去过大鄣山的仙人dòng,寒生走dòng中捷径而达卧龙谷的。

  “白老前辈,原来是你啊,上次的手电筒还没还给你呢。”寒生遇见故人,格外高兴。

  “快来坐下聊聊。”白一膏搬来小板凳,让寒生坐了下来。

  “生意还好吗?”寒生笑问道。

  “怪了,本来以前一天也卖不了三五贴,最近可好卖了,而且都是大订单呢,一要就是几百贴,不过要按照买家的药方配,我今天就是来送货的,完事了正准备回去,恰巧遇上了小兄弟。”白一膏说道。

  “这倒是新奇,我可以看看药方么?”寒生好奇心上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方子这么抢手。

  白一膏知道这位小兄弟别看年纪轻轻,却是高人,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方子来,恭敬的递到了寒生的手里。

  寒生看着纸上的字,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这不是治病的药方。”寒生说道。

  “不是治病的方子,那是什么?”白一膏诧异的问。

  寒生指着方子上的字迹说道:“这是辟邪之用的,你看这几位药,朱砂、扫帚灰、拖鞋底的尘土,还有黑狗尾巴毛,药引子却是童子尿,而且指定的是三岁以内的,这些都是辟邪必备之物。”

  白一膏疑惑的说道:“那么是辟什么邪呢?”

  寒生思索道:“可能是人死了以后尸变之类的吧,是什么人要的呢?”

  白一膏吞吞吐吐说道:“是景德镇地区的一家火葬场。”

  “哦,原来如此,看来那边有事qíng发生。”寒生沉吟道。

  “小兄弟,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订货的那个人穿的有点像一个道士,不过看他的面色很难看,眉心处发乌,眼神也是溜来溜去的,不会是鬼附体了吧?难道说,朗朗乾坤真的有此等怪事么?”白一膏心有余悸般的说。

  “那人走了么?”寒生问道。

  “拿了货塞进了一只大旅行袋就急急忙忙的去汽车站了,怎么?”白一膏问道。

  寒生说:“那方子不管用的,那人走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白一膏回答道。

  寒生说道:“我反正要去汽车站乘车回南山镇,先告辞了,如果能碰上那个人,就帮他一把。”寒生问清了那人的相貌,然后告别白一膏,奔汽车站而去。

  婺源县汽车站,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寒生一眼就发现了那人,他斜靠在站前的一棵大槐树下,身旁摆着一只大号的huáng色帆布旅行袋,前衣襟扯开着,露着jī皮样的胸口,正撕开了一贴狗皮膏药往自己的心口处粘贴着。

  寒生走了过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约有五十来岁,黑瘦露骨,身穿老式的灰色对襟上衣,黑裤布鞋。面上果如白一膏所说的那样,枯槁的脸上眉心处有一团黑晕,似乎重病在身,口唇青紫,不停的大口吸气,牙齿是huáng黑色。

  “你不舒服是么?”寒生望着他开口问道。

  那人抬起眼皮,看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农村模样的小青年,也没放在眼里,只是用鼻子哼了一下,就不再搭理了。

  寒生笑笑,说道:“你那膏药不管用的,能散一般的中邪,却起不到真正的驱鬼辟邪作用。”

  那人闻言大吃一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寒生,口中道:“你,你说什么?”

  寒生蹲下身来,对他友善的一笑,说道:“朱砂乃镇惊之物,扫帚灰、鞋底尘、黑狗毛只不过是民间常用驱邪之物,三岁童子尿虽纯,但阳气孱弱,如此辟邪之法,在乡村间驱驱huáng皮子大仙或许可行,可要对付尸变就毫无作用了。”

  那人吃惊的嘴都合不拢了。

  “你是茅山下来的吧?”那人瞪大了眼睛说道。

  茅山?寒生想起来戏文里有说到茅山道士,那个学穿墙法术的差点把脑袋都撞破了,想到这儿,寒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那你一定是江西龙虎山下来的。”那人见寒生面上发笑,忙更正道。

  寒生摇了摇头,说道:“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兴许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那人沮丧的说道:“我叫一清,以前是小青山青云观的一个道士,后来政府把观给封了,我被安排在了一家火葬场里做烧炉工。最近,我们那里出了怪事qíng,大约十多天前的一个雷雨夜晚,我当值夜班。换班以后,我先查看工作日志,当天夜里只有一具自杀的无名女尸需要火化,应当算是清闲的一夜了。

  我弄了瓶烧酒,一条卤牛鞭,这可是惬意的一晚啊,你别笑话我,烧死人的工作都凭着烧酒来壮胆呢,反正我也没有家室,光棍一个,工资都吃到肚子里面去了。火葬场车间内就我一个人,屋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哗哗的下着,这时候,饮着辣口的烧酒,品尝着牛鞭的美味,还有一具女尸相伴,你想,人生能得几何?”一清边回忆着,还舔了舔嘴唇。

  寒生惊异的望着一清,心想如此恐怖的场景竟然被他描述的那么美妙和谐,真是的,不过也难怪,烧死人的工作gān久了谁也都会心理变异的。

  一清接着说道:“我当时想,美酒佳肴有了,只是不知道那具无名女尸是不是个姑娘,长得怎么样。于是我走到炉门口的尸体传输带前,掀开了白布单来看……那可真的是一个美女啊,我平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貌的女人,她像睡着了一样,好长睫毛,白嫩的皮肤就像是水豆腐一般,高挺的鼻子,紧闭的小嘴儿,身上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儿。尤其是那两只大奶子,鼓鼓的快要胀破了衣服,我忍不住摸了一把,还有弹xing呢。

  我扯下了白布单,把她抱到了桌子旁,让她斜靠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接着我又用火柴棍撑起她的两张眼皮,露出两只大眼睛看着我……太美妙了,他妈的,想起以前当道士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我一面喝酒一面端详着面前的美女,心想,人来世上走一遭,也不就是短短几十年么,又有什么事儿想不开的呢?我不理解,一点也不理解,何苦要自杀呢,酒也喝不到了,牛鞭也吃不着了,那多吃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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