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2:鬼壶_鲁班尺【完结】(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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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老妪的腿是被蠕头蛮李地火咬的,金创药没有用,徐风,你也是从风陵寺老白果树dòng里下来的么?”客家嬷嬷问道。

  “正是。”虚风道长回答道。

  “你看见老妪的徒儿沈才华了么?”客家嬷嬷关切地问道。

  “看见了,他和您的两位随从在一起。”虚风道长说道。

  客家嬷嬷点点头,面色郑重,望着虚风道长,口中缓缓说道:“徐董事长,老妪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前辈请吩咐。”虚风道长恭敬地回答道。

  “你马上离开这里,回去风陵寺告诉老妪的徒儿,嬷嬷师父已经死于地脐,让他直接返回江西婺源寒生爸爸那儿去吧。”客家嬷嬷语气凝重,神qíng甚是悲凉。

  “前辈,您这是何意?恕徐某愚鲁,在下听不明白。”虚风道长闻言大吃一惊。

  “唉……”嬷嬷苦笑了一下,道,“老妪已经被李地火咬伤,并被种下了蠕头蛮,客家嬷嬷临了必将拼死一搏,宰了这只蠕头蛮。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趟此浑水。”

  “嬷嬷前辈,您可以将蠕头蛮幼虫bī出来啊,就像在风陵寺那样,何故轻言一死呢?”虚风道长不无诧异地说道。

  “徐风,你有所不知,老妪的神功可以bī出别人体内的蠕头蛮幼虫,但是对自身则无能为力了。”客家嬷嬷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虚风道长本是心机聪慧之人,闻言心下已是明了,嬷嬷前辈的这种巫术可控制他人,却无法自解,世间无论任何武功都有其盲点与死xué,自古如此。

  “嬷嬷前辈,在下愿护送您出地脐回风陵寺,由您徒儿出手bī出体内的蠕头蛮幼虫,如何?”虚风道长侠义之心油然而生,毅然决然的朗声说道。

  “来不及了,况且它们也未必肯放老妪走……”客家嬷嬷指着郭儒昌和李地火说道。

  “嘿嘿……当然,非但老夫孙女不能走,就是你这个‘五行追踪客’和这个孩子既然上了湖心岛,也走不得。”郭儒昌磔磔大笑起来。

  李地火在一旁也摇头晃脑的附和着发出阵阵yīn笑……

  第二部关中地脐第一百一十九章

  虚风道长闻言心中暗自吃惊,在风陵寺中曾见过李地火的邪门功夫,如今这老蠕头蛮恐怕是更加厉害,自己即使与客家嬷嬷前辈联手,也未必能敌。

  “不知这位老前辈因何要留下徐某呢?”虚风道长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问道。

  “你刚才手里的那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给老夫瞧瞧。”郭儒昌眼睛紧盯着虚风道长的西服口袋说道。

  “‘EaudeCologne’,这是科隆产的4711古龙香水。”虚风道长迟疑地从衣袋里掏出那支小小的香水瓶子。

  郭儒昌一把抢过去,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说道:“香水?果然沁人肺腑,幽幽暗香,如沐chūn风,端的是个好东西啊。”

  李地火凑上前瞟了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不就是花露水嘛,靠山乡供销社里有卖的。”

  郭儒昌神qíng仿佛有些陶醉了一般,喃喃吟道:“‘闺中少妇不知愁,chūn日凝妆上翠楼……’你知道这少妇如何‘凝妆’的么?”

  “孩儿不知。”李地火回答道。

  “古来女子‘凝妆’无外乎贴花钿、涂口脂、搽傅粉、抹胭脂、点鹅huáng与画眉几种……”郭儒昌面露怅然憧憬之色。

  “孩儿愿闻其详。”李地火讨好的说道。

  “花钿,又称花子、贴花,南朝宋武帝女寿阳公主,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竞效之,故称之为‘梅花妆’。宋人汪藻在《醉花魄》中吟道,‘小舟帘隙,佳人半露梅妆额,绿云低映花如刻。’便是指的女人额前贴花了,最漂亮当属贴蜻蜓的翅膀了。《木兰辞》中也有说花木兰姑娘‘对镜贴花huáng’一句……”郭儒昌侃侃而谈。

  “花木兰啊,不就是那个替父从军的假小子么,地火知道。”李地火大咧咧地说道。

  “口脂,为朱赤色,涂在唇上,鲜艳yù滴,唐朝诗人岑参在《醉戏窦美人诗》中曰,‘朱唇一点桃花殷’,所以说‘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这个樱桃小口是美女不可或缺的。”郭儒昌一面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满是皱纹的阔嘴巴。

  “爹爹,你说的是‘口红’,这个地火也知道。”李地火巴结着附和道。

  “傅粉,即往脸上拍白粉是也,前朝李渔曾说,‘美者用之,愈增其美,白者可使再白,黑上加之以白,是yù故显其黑’,可见其妙,”郭儒昌津津乐道着,接着又说,“额huáng,又名‘鸦huáng’,额间涂huáng色,宋代诗人彭汝励歌曰‘有女夭夭称细娘,珍珠落鬓面涂huáng’,不过咱大清朝不时兴这个了。”

  虚风道长不知郭儒昌说这些gān什么,疑问的目光望向了客家嬷嬷。

  客家嬷嬷苦笑了一下,道:“蠕头蛮雌雄同体。”

  “画眉,当年司马相如妻文君,眉色如望远山,时人效画‘远山眉’,眉毛以黛黑描成长长弯弯青色,如远山一样秀丽,方显女子之婉约也。画眉有十种,鸳鸯眉、小山眉、五眉、三峰眉、垂珠眉、月眉、分梢眉、涵烟眉、拂烟眉、倒晕眉,不可不记。”郭儒昌嘿嘿笑道。

  “爹爹懂的真多。”李地火由衷的赞叹说道。

  “胭脂,又称‘焉支’,其色嫣红,乃张謇出使西域传回中原,妇人直接涂于面颊,犹显庄重文静,方无轻佻惑人之感。青年女子则抹于两腮,令人沉醉,俗称‘桃花妆’,浓艳者为‘酒晕妆’,浅淡者为‘飞霞妆’。”郭儒昌讲的唾沫星子乱飞。

  说到这里,郭儒昌又嗅了嗅古龙水瓶子,赫然长叹道:“可是所有的这些,都比不上这个小瓶子里面的异香令人神醉心迷啊……”

  虚风道长摇了摇头,自语道:“当然了,因为这里面含有男xing激素。”

  虚风道长衡量了一下局势,趁机说道:“老前辈,这瓶古龙水就送给您吧。”

  郭儒昌微喜,点了点头:“嗯,此话当真?”

  “一瓶香水而已,前辈若是喜欢,在下回去香港以后,可以再给您弄一箱来。”虚风道长察言观色的跟进道。

  “这个么……”郭儒昌摩挲着玻璃瓶,颇有踌躇。

  “爹爹,万万不能放他走,这家伙会bào露咱们地脐的秘密的,到时候普天下尽知,您这儿可就永无宁日了。”李地火赶紧阻止道。

  “是呀,要是地脐里人来人往的,那可是不胜其烦了,”郭儒昌拿了人家东西手短,想了想,突然欢喜地说道,“不过要是给他也种下蠕头蛮,都成了一家人,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还是爹爹想的周全。”李地火奉承道。

  郭儒昌转脸对虚风道长和有良笑眯眯地说道:“你和这个孩子就当老夫的孙子吧,地火,你去给他俩下种……”

  “遵命,爹爹。”李地火一晃脑袋,“嘎嘎嘎”一阵乱响,脖子一下抻长了两米,咧开嘴巴嘿嘿笑着,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大huáng牙,伸了过来。

  虚风道长此刻只得将心一横,掏出瑞士军刀,掰开主刀,握在手里戒备着。

  “啵”的一声响,李地火吐出一个大泡泡,旋转着飘了过来,同时散发着一股腥臭之气。

  虚风道长左手一推,将有良送至客家嬷嬷的身边,自己随手又从衣袋内摸出一小筒德国拜耳qiáng力杀虫剂,经常在野外追踪露宿,利用化学手段杀灭毒虫是不可缺少的防身措施之一。

  大泡泡已经飘至头顶上方,虚风道长“啪”的一声,手指弹开筒盖,揿下按钮,一股无色的毒雾喷she在了那半透明的泡泡上……

  浓度极高的除虫jú酯瞬间穿透并渗入了泡泡内,那些蠕头蛮幼虫吓得抱头鼠窜,细细的尾巴无力地摆动了数下后,便纷纷的气绝身亡了,大泡泡失去了生命力,也随即坠落在了地上,“噗”的一声瘪了,小蝌蚪们僵硬的尸体散落了一地。

  “啊……”李地火悲痛yù绝的尖叫一声,猱身扑上,张开大嘴发疯般地咬向了虚风道长的脑袋。

  虚风道长手舞瑞士军刀,使出全真派七星剑法,脚踩北斗,与李地火紧张的周旋了起来。

  全真派七星剑法乃是长chūn真人丘处机传下,契合易经六十四卦方位,神机莫测,变化多端,虽然适合于三尺长剑,但江湖中有谓“一寸短,一寸险”之说,那把不足巴掌长的瑞士军刀在虚风的手中灵动如风,一点也不亚于长剑,有好几次险些划破了李地火长长的脖子。

  “地火让开,待老夫来会会这位‘五行追踪客’……”郭儒昌见李地火竟然战不下虚风,于是愠怒的亲自上马了。

  郭儒昌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古龙香水瓶子撂在了石笋上,然后往虚风道长面前一站,苦口婆心地劝说一番道:“徐风,人生短暂不过数十年而已,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做个蠕头蛮,至少可以活三百年之久,而且到了古稀之寿,容貌便不再改变,手脚依旧灵活如常,什么肝肾心脾肺五脏等也都不会生病,比那些垂垂待毙的老头子要舒服得多了……”

  虚风道长淡淡一笑,道:“前辈此言差矣,徐某虽已年过五旬,算算也不过再苟活个二三十年罢了,但身旁毕竟有些亲朋故旧,平日里谈古论今,家长里短,人生平添了诸多乐趣。若是做了虫子,尽管多活了两百年,可是相熟之人都已故去,只余孑然一身,举目无亲,夜夜凄风苦雨,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呢?”

  郭儒昌听罢微微一怔,表qíng不免有些黯然,虚风道长的这些话,一时间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伤痛,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尽管已经过去了两百年,但他始终忘不了乾隆五十九年的chūn天,自己被运城府衙捉去,严刑拷问有关“风后冢”的秘密。在狱中,自己受到百般折磨,但始终宁死不招,恰逢当朝军机大臣和珅巡视河东,将自己无罪开释。此后,和珅执意要纳自己的女儿为妾,恩人相求,自然不便推辞,于是便答应了这门婚事。可是自女儿进京后,便一直音讯皆无,她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河东风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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