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郭儒昌长叹一声,竟然止不住的潸然泪下。
“前辈,您……”虚风道长大惑不解。
“老夫忆起往事,心中颇为酸楚,你说的不错,人生一世,唯有骨ròu亲qíng着实令人难以割舍啊……”郭儒昌怅然道。
虚风道长更加不解了,难不成这蠕头蛮也与人类一样有七qíng六yù?
郭儒昌看出虚风眼中的疑惑,于是幽幽说道:“老夫郭儒昌,河东风陵渡人士,当年有一女儿,年方二八,视若掌上明珠,后来为当朝军机大臣和珅所娶,可是自从她入京城之后,音信皆无,生死不知,实为老夫终生一大憾事啊……”
“和珅!”虚风道长闻言大吃一惊。
“此为老夫一世之心结,虽已两百年过去了,却始终不得解。”郭儒昌面现极痛苦之色。
“那郭老前辈就没有进京去看看么?”虚风道长同qíng的问道。
郭儒昌摇了摇头,道:“当时郭家二百五十年期限已至,老夫必须前来这地脐内接班了。”
“哦……”虚风道长寻思着,这郭氏一脉原来是蠕头蛮家族呢,他想了想,说道,“郭老前辈,您女儿是乾隆五十九年进京,而和珅则是于嘉庆四年正月里被赐死,如此说来,她只在和珅府里呆了五年,据说嘉庆皇帝采纳了刘墉的建议,赦免了和珅的家眷,您的女儿应当没有受到株连,按理说,她本应该离京回到河东娘家来的。”
“这正是老夫放心不下的。”郭儒昌说道。
“若是郭前辈不嫌弃徐某,在下愿意回到京城,查遍历史资料,找到您女儿的下落,如何?”虚风道长诚恳的说道,若是老蠕头蛮同意,这样便就可以顺利脱身了。
“如此有劳了,老夫多谢,”郭儒昌拱手施礼,随后说道,“那你就不要再反抗了,种下了蠕头蛮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再去寻觅祖先郭可儿的下落,不就名正言顺了么……”
第二部关中地脐第一百二十章
“嘎嘎嘎……”郭儒昌晃动着脑袋,抻长了脖子,缓缓地张开了巨口,李地火也随着变形,两只小三角眼血红血红的。
虚风道长虽然在风陵寺中曾经见过李地火抻长脖子时的恐怖模样,但郭儒昌的嘴巴如同大蟒蛇一般,竟然完全开启颞下颔关节成120°,嗓子眼儿里探出一个粉红色半月形如嘴唇一样的器官来……一瞬间,虚风道长呆怔住了。
李地火的脑袋悄无声息地又伸过来了,张开大口准备照着虚风道长的屁股蛋子咬下……
“道长!”有良惊呼道,急切之下忘记了虚风的假身份是徐风董事长。
虚风道长登时醒悟过来,腰一摆躲过了偷袭,但是狡猾的李地火嘴巴一合,竟然顺手牵羊的将虚风手中那筒拜尔杀虫剂叼去了。
郭儒昌看在了眼里,心中暗自赞许,地火这孩儿倒是聪明伶俐的紧呢,抢走了“五行追踪客”手中的那罐不知名的“暗器”,便可避免蠕头蛮幼虫的伤亡了。
“啵”的一声,郭儒昌也吐出一个泡泡来,个头比李地火的泡泡大了许多,里面也有不少的蠕头蛮幼虫,如蝌蚪般,瞪着小三角眼,隔着半透明的泡壁盯着未来的“宿主”虚风道长。
虚风道长急切之下伸手入怀,摸出一只亮晶晶的金属壳的汽油打火机来,虽然他并不抽烟,但野外生存最重要的就是要随身携带火种。
“啪”,虚风揿下开关,点燃了打火机,手指轻轻一推,将火苗开到最大,足有三寸多长,发出“嘶嘶”的响声,随即迅速的凑在了大泡泡上……那些幼虫们见到火,顿时一个个惊恐万状,颤抖着挤做了一团。
一股青烟扶摇而上,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焦臭气味,那泡泡遇火“噗”的下便爆燃了起来,发出淡蓝色的火焰,原来泡内含有丰富的汽化脂肪,小蠕头蛮幼虫们“吱吱”的惨叫连连,瞬间便烧焦了,噼噼啪啪的落满了一地。
郭儒昌面色苍白,血灌瞳仁,三角眼呈鲜红之色,“哇”的怪叫一声,随即口中半月形的产卵器微微开启,“嗤”的she出一股rǔ白色的粘液,直奔虚风道长的面部而来。
虚风道长大惊,急忙后撤,同时身子一颤,双手一抖,身前纽扣“啪啪”两下迸飞,那件名牌西装如金蝉脱壳般的飞起,挡住了迎面激she而来的黏液……
rǔ白色的黏液粘在了衣服上,一些更小的蠕头蛮幼虫扒在织物上,瞬间咬穿了纤维,弓着身子向虚风道长的脸上弹跳跃来。
虚风道长额头上渗出冷汗,左手重新点燃打火机,右手将瑞士军刀舞得风雨不透,火焰里“嗤嗤”的冒出股股焦糊味儿,锋利的军刀刃将蠕头蛮幼虫们拦腰斩断,堪堪抵挡的住。
此刻,有良见道长危殆不支,急中生智的跑到青色的石笋前,一把抓起那瓶古龙香水,高声叫道:“停手!不然我要砸了它!”
郭儒昌一见慌忙摆手喊道:“别,别砸……”
就在这时,虚风道长忽觉右臀钻心一痛,扭头一看,李地火的大嘴巴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屁股蛋……
虚风道长大怒,手臂一挥,锋利的瑞士军刀闪电般的划向李地火的长脖子……
岂知蠕头蛮的一个显着特长便是脑后视物,反应十分的敏捷,就在虚风道长的刀刃落下之前,李地火便已松了口,迅速地缩回脑袋,咧开了大嘴巴,“嘿嘿”地冷笑道:“‘五行追踪客’,你已经被我种下了蠕头蛮,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爹爹啦。”
虚风道长顿感屁股上的伤口处又疼又痒,仿佛有许多小蛆虫在往ròu里面钻,知道自己已经中道了,不由得心中一酸,觉得万念俱灰,伤感的目光瞟向了客家嬷嬷,似有千般懊悔。
“哈哈哈,终成一家人了,皆大欢喜啊……”郭儒昌开心的呵呵大笑道。
“徐风,你过来,老妪有话问你。”客家嬷嬷说道。
虚风道长催头丧气地走到了石台边。
“方才老妪听到这孩子喊你为‘道长’,这是为何?”客家嬷嬷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说道。
虚风道长叹了口气,道:“嬷嬷前辈,在下乃是京城白云观虚风,此次出京暗访敝观前任观主贾尸冥,隐瞒身份实属迫不得已,还请前辈见谅。”
客家嬷嬷点点头,说道:“你为老妪而伤,躺下来吧,待老妪为你驱虫。”
“谢谢,多谢嬷嬷前辈。”虚风道长闻言紧忙连连道谢,随即仰卧在了石台下,撩起白衬衣,露出黑不溜秋的肚脐眼儿。
客家嬷嬷伸出左右手无名指,揿在虚风道长肚脐左右二寸处的天枢xué上,口中默默念动祝由神功第三式“行尸走ròu”来:“曱曵曶曷书曺曻朁……”
虚风道长紧张地盯着,须臾,自己的天阙xué(肚脐眼儿)缓缓的裂开了一道窄fèng,由内探出一个小小的蠕头蛮来,瞪着一对小三角眼,好奇地望着他,然后缓缓地爬了出来……
虚风道长心中暗道,这小蠕头蛮发育的实在是快的不可思议,方才还如同蝌蚪一般,转瞬竟然长出了四肢……
小蠕头蛮瞥见肚脐褶皱内嵌着一块脐垢,于是伸出小爪子将其抠出,无比厌恶的甩了出去。
郭儒昌远远的望着,不慌不忙地冷冷一笑,转过身去朝着“朱雀”鬼蝙蝠,喉咙里发出了轻轻的“嘶嘶”声音。鬼蝙蝠会意,随即撅起口鼻对着客家嬷嬷连续不断的发she出一束超声波。
那条小蠕头蛮骤然间浑身颤抖了几下,瞪了虚风道长一眼,然后一头扎入肚脐裂隙,扭动着身子极迅速的又钻了进去……
客家嬷嬷苦笑了一下,撤回双手,摇摇头道:“恕老妪无能为力了。”
虚风道长坐起身来,悲怆的长叹一声道:“天意如此啊……”
“嬷,嬷嬷……嘟嘟来……来了。”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结结巴巴的呼唤声,一只蓝羽毛的金刚大鹦鹉飞临了湖心岛的上空。
墨绿色的湖水里,有一道白色的水线划过,沈才华驾驭着吸子,载着熊大海和东方弘正直奔湖心岛而来……
鬼蝙蝠抬头望见了飞近湖心岛的大鹦鹉,“唰”的一下振翅飞起,悄无声息地迎着嘟嘟扑去。
鬼蝙蝠是一种名为“关中大狐蝠”的巨型蝙蝠,地面上早已经灭绝,这只巨型狐蝠乃是世间仅存的一只。1973年10月,原陕西省生物资源考察队接到西安市大雁塔附近群众报称,发现一只巨大的怪shòu在傍晚飞临到大雁塔上,非鹰非雀,不知为何物,搞得人心惶惶。政府通知考察队派人守候,终于用散弹猎枪将其击落,结果发现是一巨型雌狐蝠,当时测量的体重为635克,长255毫米、臂长205毫米、耳长44毫米、后足长55毫米,展翼宽为103厘米,是国内迄今发现的最大蝙蝠,此后在关中地区就再也没有发现过狐蝠了。这只被杀的狐蝠便是地脐鬼蝙蝠的配偶,标本收藏于西安市博物馆。
鬼蝙蝠夫妇在地脐内生活了数百年,雄鬼蝙蝠体型要比雌蝠大出两三倍还不止,职责是留在地脐内看守“中神器”,而雌蝠则飞到地面上想去寻找世间同类,可没想到一出去竟然命丧人类的枪弹之下,再也未能返回。从此以后,这只雄鬼蝙蝠便一直郁郁寡欢,终日里伏在红色的石笋上酣睡。它生有一对大耳和大眼睛,无尾,口鼻似狐狸,目力极佳,与视力退化的普通dòngxué蝙蝠不同。除此而外,它也有别于哺rǔ纲翼手目狐蝠科其它种类的狐蝠,不食果蔬,专门吸食动物的血液和绞杀吞吃其它翼手目蝙蝠。一般大型蝙蝠是用眼睛来寻找植物果实的,并无发she超声波的能力,而这只关中大狐蝠则是个例外,它不但视力好,而且能发出极qiáng的超声波束。
嘟嘟飞临了湖心岛上空,忽见一火红色的巨型蝙蝠拔地而起,惊讶至极,待到那大蝙蝠近前,发现其露出几颗尖利的白牙,正恶狠狠地向它扑来时,方感觉到事qíng有些不妙,于是浑身紧绷绷的戒备着,巨大的弯喙随时准备御敌。
鬼蝙蝠围绕着嘟嘟盘旋着,晃动着两只大耳朵接收着超声回波,目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只身披宝石蓝羽毛、体态婀娜的大鸟,它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飞禽,而且立即便认出了这是一只雌鸟,于是敌意顿消,反而有些心猿意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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