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熊大海双臂环抱着,迷惑不解的望着沈才华,心想,这孩子八成魔怔了吧?
“鬼打墙”是抵御敌人进攻时,在自己四周形成一道无形的磁场墙,阻断和瓦解进bī的对手肢体内神经信号,令敌人的手脚一进入气场墙便顷刻麻软掉了。不过,对手若是还未实施进攻的话,则显示不出丝毫用处。
此刻,熊大海正在琢磨面前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弱智,所以并无出手要qiáng行进入气场墙的意思,因此神秘莫测的“鬼打墙”神功也就用不上了。
客家嬷嬷看在眼里,心中禁不住的暗自苦笑,这孩子还未真正在实战中硬碰硬的对敌过,所以,他不知道什么叫做“适时出手”。
半空里传来了“咯咯”的笑声,那是嘟嘟,它也看出苗头来了。
“小子,你在念经么?老子可没时间陪你玩儿,告辞了。”说罢,拔腿转身就走。
“曱曵曶曷书曺曻朁……”沈才华见壮汉要走,心中一急,竟然改口念起了第三式“行尸走ròu”来,左右手无名指伸出,指向了熊大海。
熊大海蓦地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转身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沈才华,流露出迷茫之色。
“行尸走ròu”为祝由神功第三式,发出的巫咒和肢舞功力,可以暂时阻断对方大脑逻辑思维,丧失分辨能力,并依照施术者的意愿而行事,比起“鬼打墙”只针对手脚神经传导来说,则高级的多了。
客家嬷嬷立时大为赞叹,这孩子可以根据战场的实际qíng况,灵活运用所学的这两式祝由神功,极富应变能力啊,到目前为止,她也只传授了孩子这两式。
熊大海是一条刚刚破棺而出的成虫,并不是人,但是当年郭璞悟创“祝由神功”的时候,就是以人和动物邪灵为对象的,所以,他也受到了神功的禁制,恭恭敬敬的站在沈才华的面前,低着头表现出服从的姿态。
齐队长和众警察吃惊的望着这一幕,一个小孩子嘴里念点经,竟能轻而易举的制服这只“人形蠕头蛮”,均感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客家嬷嬷深为自己的徒弟而自豪,瞥了一眼齐队长,心道,怎么样?老妪带的一个小小孩童比那一群的警察都qiáng……
“齐队长,你就准备麻袋装‘蠕头蛮’吧。”她说道。
齐队长佩服的点点头,警察们迅即拿来了麻袋和绳索,准备下手生擒这条人虫。
熊大海转身回到了坟茔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伏在坟包上双手扒土,大头冲下的又钻回到墓xué里面去了……
熊大海按照沈才华的想法又钻回到了墓xué,当他只剩下两只脚还露在坟茔外面的那一刻,齐队长才猛然间反应过来,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死死地拽住了“蠕头蛮”粗壮结实的脚踝,一面高声叫喊着帮忙。众警察们一拥而上,扒土的扒土,扯脚的扯脚,硬是把熊大海一点一点的从墓中拖了出来,随即趁他jīng神恍惚之际,将其按在了地上,迅速的套上了麻袋扎紧袋口,成功的捕获了这条qiáng壮生猛的“人形蠕头蛮”成虫。
“太好了,这条最有价值。”齐队长抹去脸上的汗,兴奋异常地说道。
唉,小孩子的想法总是有些孩子气,客家嬷嬷哭笑不得的望着沈才华寻思着。
天亮收队时,齐队长又抓获了两条不太成熟的“蠕头蛮”,其智力相当于幼儿园的小朋友,哭哭啼啼的被塞进了麻袋里,抬去了囚车上。
其他的几队人也各自捕获了一两条,智力从婴儿到成年人不等,其中还有一名古稀老者,统统集中到了一块后,押往了伊通河边“阎二鼻子”水湾的秘密据点里,重兵看守。
“李大嫂,‘蠕头蛮’不都是找青壮年男子下手的么?怎么也有老家伙?”齐队长不解的询问道。
“也许当夜其他人不方便下手吧。”客家嬷嬷推测道,其实她也不清楚。
关押好“蠕头蛮”后,布置了荷枪实弹的警卫,齐队长随即驾车与客家嬷嬷返回县城报捷。
县委会议室,邢书记和上官县长等候在那里。
“果真捉到了‘人形蠕头蛮’?”上官县长欣喜地说道。
“是的,在县委县政府、邢书记和上官县长的正确部署和亲自领导下,我县公安机关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无畏革命jīng神,一举擒获了十条‘人形蠕头蛮’。当年,日本人做不到的事qíng,国民党做不到的事qíng,如今我们人民公安做到了,多年的无头积案终于水落石出了……”温局长激动地汇报说道。
邢书记站起身来,严肃地说道:“好,同志们辛苦了……温局长,望你们再接再厉,将所有的‘人虫’一网打尽!所有参与‘chūn季严打行动’的gān警都将受到立功和嘉奖。但是要记住,绝对不要对外面泄露一个字,不摄影、不拍照,一切听从县委的进一步指示。”
“是。”温局长挺直了身子答道。
温局长等人走了后,上官县长说道:“老邢啊,你看我们要不要马上去省里当面汇报‘农安虫人’的qíng况?”
“不忙嘛,等明后天所有的坟墓全部挖掘完毕,将‘蠕头蛮’登记造册,咱俩‘近水楼台先得月’,审一审这些千年不遇的怪物再说。你想,如果现在就汇报到省里去,他们肯定即刻就来接手过去了,连我们都会排斥在外的,功劳成绩可就要大打折扣喽。”邢书记拍了拍上官县长的肩膀,稳重的回答道。
上官县长点点头,不无钦佩地说道:“不错,还是你老邢考虑的全面啊。”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部关中地脐第八十七章
“上官,作为农安县的父母官,我们也应该去看一看那些治下的‘农安虫人’了。”邢书记笑着说道。
“好,我叫上常委们,秘书一律不带,请温局长派车,政府这边尽量缩小知qíng面。”上官县长兴致勃勃的附议道。
不久,温局长派来一辆面包车,亲自陪同几位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前去秘密视察那些新捕获的“人形蠕头蛮”。汽车出城后一直向北,过靠山屯后沿着伊通河边的土路,颠簸行驶了约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阎二鼻子”水湾,远远的见到日伪时期遗留下来孤零零的几间空房子,“蠕头蛮”们都关押在那里。
守卫的民警看见局长带着县里的领导到来,匆忙打开了房门的铁锁。
“蠕头蛮”们都被带上了手铐,集中关押在一间大屋子里,他们背靠着水泥墙壁,紧张惊恐的目光盯着门口,有几个年轻“蠕头蛮”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不时的轻轻抽泣着,发出婴儿般尖细的啼哭声。
“他们好像都是人嘛……”上官县长不由得发出疑问道。
“上官县长,他们只是长得像人而已……”温局长赶紧解释着。
常委们纷纷议论了起来,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既然是‘农安虫人’,总得哪里有点与众不同吧?”宣传部长皱着眉头说道。
“你,过来……”温局长一指其中那个年纪最大,瘦骨嶙峋的“蠕头蛮”说道,“请诸位领导注意看此人。”
那个老“蠕头蛮”慢腾腾的走上前来,对着常委们鞠了个躬,问道:“长官有什么吩咐?”
“长官?”上官县长听着觉得新鲜,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
“小的复姓东方,单名一个弘字,年六十有一。”那位自称“东方弘”的老“蠕头蛮”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东方红’?哈哈……这名字起的……”宣传部长忍俊不已地说道。
“你是哪一年死的?”温局长厉声喝问道。
“小的……民国三十四年腊月里死的。”东方弘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民国三十四年,那就是一九四五年喽,呀,已经死了三十七年啦!”上官县长惊呼道。
“六十一岁?”宣传部长掐指一算感觉不对,遂问道,“东方弘,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小的是光绪九年出生的,属猴。”东方弘回答道。
“光绪皇帝于1875年正月里登基……九年就是1884年,如今是1982年了,我的天,你今年九十八岁!”宣传部长不仅愕然道。
上官县长打量着东方弘,摇了摇头,颇怀疑地说道:“东方弘,我问你,可要说实话,你是‘蠕头蛮’么?”
“回长官的话,小的是‘蠕头蛮’。”东方弘承认道。
“有比你还晚些年死的‘蠕头蛮’都已经破棺而出了,而你为什么还继续留在地下的棺材里面呢?”温局长不解的问道。
“回长官,小的身体不好,身子乏力,这么些年了,一直都顶不开那棺材板子,昨晚多亏是你们来了,小的才得以重见天日。”东方弘感激涕零地说道。
上官县长与常委们面面相觑,均哭笑不得。
“你说你是‘蠕头蛮’,可有证据?”上官县长还是不太相信。
东方弘腼腆的一笑,道:“我们都会转脑袋……”说罢,他的颈椎处“嘎嘎”一响,整个脑袋便向后180度的转去……
众人大吃一惊,全都瞠目结舌的愣住了。
当东方弘的脸转到背后一面的时候,却再也扭不动了,于是双手抠住下颌,“嘎嘎嘎”硬生生的又给扳回来了,然后正了正,不好意思地说道:“小的身体不好,只能转半圈。”
“果然是人形蠕头蛮。”上官县长口中喃喃说道。
“你呢?叫什么名字?”温局长一指其中那个身材最魁梧的年轻壮汉说道。
“熊大海。”那壮汉嗓门洪亮,音质浑厚。
“你能转……”温局长问道。
未等温局长把话讲完,熊大海脑袋一晃便一圈圈的转起来了,总共有十多圈之多。
“好啦,好啦,我算是服了。”上官县长呵呵笑道。
“开饭了……”这时,有名警卫端着一个大搪瓷盆,里面盛的是huáng澄澄的苞米面大饼子,那是到附近村里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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