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有剧毒,但却可以救乌山的命——这药和毒,就看如何用了,有时候,良药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毒药也可以救人xing命,事在人为!”我解释说道,“那yīn阳紫河车乃是奇药,而且,千年难得一见,有钱都没得买。”
“原来是这样!”乌老头点头道,指着chuáng前的簸箕问道,“这个如何处置?还有用了嘛?”
“没有!”我摇头,“你拿去埋了吧!”虽然yīn阳紫河车的胎盘乃是大补的珍品,但我却不想要,毕竟,这玩意怎么也算是人体内的东西,如果没有必要,我从来不折腾“人”。
说着,我告辞乌老头,出门去找村长,小山村不大,我很快就找到了村长,出乎我的意料,这老村长真够尽责的,居然叫了自己的儿子起chuáng,陪着一起,一家家一户户挨门问。
“村长,怎么样了?”我问道,“可有眉目?”
“没,大家都不承认!”老村长摇头道。
老村长的儿子叫什么山月,据说是晚上出生的,正好碰到有月亮的晚上,于是,就取了这么一个怪癖拗口的名字,老村长还可着劲向我卖弄,他多有学问,没有学山里人,弄个什么大牛大虎的。
我闻言,只是笑笑,村长直到这个时候,才问我名字,我信口说道:“西门!”
“从来没有听的说,百家姓中有姓西的啊?”老村长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不解的问道。
“我姓西门,名字——我好久不用了!”我摇摇头,是的,我已经用十年没用过本名了。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老村长吐出烟雾,叹道,“你比我家山月还要小,却一副老气丛秋……何苦来着?”
我叹气,摇摇头,也许是因为长久行走于山区,心态老了?想想,我今年也才三十二罢了,是很年轻,我自幼学养气之道,延年益寿,不成问题,可真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思?
“既然找不到,就算了——我主要是怕人不知道,误伤了不好!”我见老村长一把年纪了,晚上还要折腾,心里也过意不去,而且,山月对我有敌意,明显就是因为我半夜拉着老村长乱折腾。
“也好也好!”山月一肚子的不痛快,这个时候听了我的话,倒是附和得紧,一个劲的点头,劝说老村长。
“既然做了村长,管了这破事,就该尽责啊!”老村长摇头叹气,重重的抽了一口旱烟筒,吐出烟雾问道,“小伙子,你晚上住哪里?”
“我准备再回红莲寺去!”我苦笑,这个时候我还能够住哪里?而且,我心中认定了王继仁偷走了yīn阳紫河车,准备晚上也做一次梁上君子,来而不往非礼也,想要去他家偷回来,反正,我自认也不算什么好人。
“那地方邪气!”老村长摇头道,“小伙子要是不嫌弃,就来老头子家住一夜吧,明天你不是还要给大牛治疗嘛?”
“嗯!”我本yù拒绝,但想想就点头同意下了,我刚才糊涂,忘了问问乌老头,那王继仁家住什么地方,这暗灯瞎火的,我不认识,可什么地方去找那王继仁?
而且,我心中也起疑,懂得使用yīn阳紫河车的,除非是和我一样,剑走偏锋的鬼医传人,否则,正宗中医是不懂得这些邪门术法的。
yīn阳紫河车的pào制,更有着诸般讲究,弄不好,就会造成邪物,和养鬼控尸没什么区别了,所以,我想要找老村长打听打听那王继仁的来历。
“你居然敢去红莲寺?”山月原本对我没有一点好感,这个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居然主动问我。
“是的,昨天不知道,在红莲寺借住了一晚上!”我说。
“那你可有见到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山月很是好奇的问道。
“没有!”我摇头道,“一觉睡到天亮,什么都没有。”
“你的腿怎么受伤了?”山月的目光,落在我的小腿肚上,那里裹着纱布,一目了然。
“昨天傍晚,不小心在石头上碰伤的!”我信口闲扯,昨晚的遭遇,委实离奇,这山里人对那红莲寺,本来就惧怕得紧,我没有必要再给他们施展心里压力。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大牛,众人只知道他是在红莲寺被鬼吓傻的,而我却心知肚明,他是人为的疯傻,并非是被吓唬的。
三年?
我愣然,心中一动,那个王继仁是三年前来到这山村的,而那红莲寺的老道,居然也是三年前来到红莲寺的,还有大牛的疯癫,也是三年……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不成?莫非——对大牛动手脚的,就是王继仁?
但这和红莲寺,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啊?还有摆在红莲寺佛像后面的黑漆棺材……我越想,越是感觉不对劲。
“村长,你可知道王大夫的来历?”我突然问道。
“他和你一样,原本是走方的郎中!”村长倒是没有起疑,直接说道,“三年前来到了本村,想要在本村落脚,找我帮忙!”
“嗯!”我点头道,“后来呢?”
村长叹道:“这要是别的人,在村里里面落个脚,老头子也就罢了,找几个壮小伙帮忙,盖个茅庐,折腾一点家什,也就算了,只要能够守得住山村贫苦,自给自足,没什么大不了,但他是大夫,就有些麻烦了!”
“大夫有什么麻烦?”我不接的问道。
“要是向你这样,不收诊金供奉,自然没什么,可他没有别的生存之计,也不会狩猎农耕,何意为生?”老村长一路走,一路娓娓道来,“所以,他只能够给人诊脉看病,以村人的供奉为生。”
“这倒是!”我点头道,我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手里有着闲钱供我挥霍,所以根本没有想过悬壶济世的事qíng,但我不明白,那个王继仁,如果真是和我一样是鬼医传人,凭着一手金针过脉的手艺,去大城市里面,可比在山村要滋润得多。
早些年我未曾避世的时候,也曾经有人上门求诊,诊金开出过天价。
第十六章斗毒
有人的地方,总免不了生老病死,所以大夫在什么地方都吃得开,专攻疑难杂症的鬼医,就更加吃得开了。
“我们村子人太少了,物产也不够富饶,不过是靠着山村狩猎农耕为生,平日里供奉一个大夫,还能够维持,两个人就有些吃紧了,而且,也绝对不好厚此薄彼,两个大夫在一起,也免不了有了竞争,所以,老头子我很是为难!”村长叹道。
我对老村长肃然起敬,能够有着这么一份心思,目光远大,非一般村里人能够比拟。有两个大夫,明面上是有了竞争,与村人有好处,但是,天知道这份竞争,最后的受害者,还是村人,大夫这个职业,和别的职业不同啊。
老村长吧嗒吧嗒用力的抽了两口烟,吐出烟雾叹道:“所以,我很婉转的告诉王大夫,我们村供奉不起两个大夫,希望他去别的村子落脚!”
“村长这顾忌得极是!”我笑道。
“可是那王大夫却说,这个好办得紧!”村长苦笑道,“他说,你们这一行有规矩,在一山容不下二虎的qíng况下,可以提出挑战的!”
“斗毒?”我满头冷汗,沥沥而下。
我知道,鬼医确实有着这么一份传承,但传统的中医却是没有的,大部分中医传统,都是讲究博大包容,要有容人的胸襟,救死扶伤为本分。
只有我们这一脉,才有斗毒的传承,而且,一旦发起斗毒挑战,大部分qíng况下,都是不死不休,除非是有一方退让。
“小伙子也知道?”村长有些诧异,站住脚步,问道。
“当然,都是同行啊!”我倒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奇怪了,为什么原本的老廖不知道?”老村长皱眉。
“因为他是正统大夫,而我们明显都不是!”我笑道,“我们这一脉的传承,比较怪异的,怎么了,你说的那个老廖,就是你们村原本的大夫?”
“是的!”老村长领着我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指着前面三间青砖瓦房,低声道,“这就是那个王大夫家,他家住在村尾上。”
“哦……”我连连点头,记下了王继仁家的地址,心中却是奇怪,这老头做什么带着我在村子里面绕上一圈?这都村尾了,自然不是他家了,难道说,他是故意的?
“老人家,你家在什么地方?”我故意问道。
“就在这里啊!”老头子站住脚步,指着王继仁家隔壁的三间房舍笑道。
“啊?”我一愣,暗骂了自己一句,山村之人淳朴,哪里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了,我这么想老村长,实在有些过分了。
山月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一个和老村长差不多年龄的老妇人,提着油灯出来,问道:“可回来了,山娃子怎么样了?”
“那妖孽打下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老村长说道,“只是药渣不知道被哪家猴崽子偷去了,可千万别弄出什么纰漏来,我刚才挨家挨户的去问,又都说没有,哎!就没有能够让我省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妇人接连念叨了好几遍“阿弥陀佛”,又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这就是那个大夫,你把西面房间收拾一下,给这位大夫住一夜!明天他还要给大牛那孩子治病,但愿能够治好那孩子,否则,牛嫂子一个人,也太苦了!”老村长说道。
“好咧!”老妇人答应着,擎着油灯,自去收拾。
而我却好奇,拉扯着老村长问道:“村长,那个王大夫和老廖的事qíng,后来怎么了?”
“老廖听得说那王大夫要找他斗毒,就自动避开了,去了邻村,租了人家房子居住,从此闭门谢客,也不给人看病了!”老村长叹道,“提到这个,我心里就不好过,老廖在我们村子呆了一辈子,最后落得这等下场……”
“村长不用内疚,这也是没法子的事qíng!”我随口安慰老村长,正经中医传人,除非是那极端正统的隐世传人,否则,一旦碰到我们这一脉的鬼医传人,都是闻风败走的,没有人愿意和我们这等人多做纠缠。
“小伙子问这么详细,莫非……”老村长试探xing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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