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枯瘦老者再次发出怪声。
“’三度‘为行房时间有度,不宜过长;次数有度,不宜过多;泄jīng有度,不宜频繁。彭祖指出,月泄两次,年泄24次,这个人便可寿至200岁。若妻妾成群,满房妖丽,纵qíng声色,当如斧锯破骨,减年损寿,招来’杀‘身之祸,过去的皇帝个个短命便是例证,即便灵丹妙药也是于事无补。”
“彭祖不也是妻妾成群么?49个已经不算少啦。”邢书记质疑道。
“这就要说到’采yīn还阳‘和’还jīng补脑‘了,”彭人解释说,“’采yīn还阳‘需要选择体态娇小、丰满,xingqíng温顺,年轻但不一定十分漂亮的女子,最具滋补。行房务必使其达到高cháo,此刻yīnjīng外泄为最多,及时以内功采撷,道家称之’炼内丹‘。至于’还jīng补脑‘则是忍jīng不she,兼行导引服气之术,令其上行而补脑。此乃便是彭祖’御女房中术‘之jīng髓了,呵呵。”
“好复杂啊。”可儿啧啧道。
“简直是荒唐!”邢书记怒道,“那些女人都是我们的阶级姐妹,怎能忍心去采她们的jīng华与营养呢?男人个个都长寿,而女人都短命,哼,这完全是封建剥削阶级重男轻女的恶毒做法。”
彭人淡淡一笑:“女人亦可以’采阳补yīn‘嘛,那就看谁的道行高了。”
有良想起了未渡禅师曾经说过,“旁门八百,左道三千”,这彭人大概就属于旁门左道了。
“那么换血呢?老人更换年轻人的鲜血,能够益寿延年么?”他突然想起了费叔的’jī舍计划‘,于是便问道。
“哦,你说的是服食丹铅,就是用吸管输食童男童女的血液,这也是一种古而有之的修炼方法。”彭人点了点头。
有良心中叹道,“服食丹铅”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竟然在当今的京城还大行其道,可见尘世中的尸妖魔怪还真是不少呢。
第116章锁鼻飞jīng
“西游万里已关天,采药名山亦宿缘。老柏gān霄如许寿,幽花泣露为谁妍。苔黏石凳扪萝上,灯耿云房扫榻眠。安得仙翁萦米术,一生留此弄清泉。”随着吟诗之声响起,店门外走进来几位头戴九梁巾的正一派道士,为首的中年道长一袭五彩斑斓的蜀锦道袍,颌下刮得光光的,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而其他道士则穿着普通的灰布道袍。
老板娘赶紧上前迎客,招呼其在有良他们邻桌落座。
中年道长的目光先瞥了下靠窗的三位“散仙”,面色微讶,然后目光扫过有良等人,口中接着诵念起:“五气云龙下太清,三天真客已功成。人间回首山川小,天上凌云剑佩轻。花拥石坛何寂寞,糙平辙迹自分明。鹿裘高士如相遇,不待岩前鹤有声。”
“咕噜。”枯瘦老者彭shòu喉咙里又一声怪叫。
道士们每人一只小火锅,各种素菜摆满了一桌子,热气腾腾。
“阿弥陀佛......”店门口又走进来两名中年僧人,huáng色的袈裟,脑瓜顶上烫着戒疤,太阳xué高高隆起,一看就是内功高手。
“两位大师想要吃些什么?”老板娘喜盈盈的上前问道,生意兴隆,自是开心不已。
党大师忧心忡忡的小声说道:“了去大师,这家小店僧道外加’散仙‘都凑齐了,怕是来者不善啊。”
有良倒是满不在乎,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况且还有二丫在身边。
两位僧人也点了小火锅,上来几样素菜。
蜀中气候多变,一路来的时候天还是好好的,此刻已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水珠落在窗扇上簌簌作响。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酒店内却是灯光明亮,这个季节非旅游旺季,古镇游客稀少,今晚看来不会再有其他的食客了。
有良等人自顾着饮酒吃菜,党大师已经把唐装脱下,整齐的叠放在椅背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发生冲突便立刻发动香功。
老白的舌头伤得挺重,只能够小口的喝点汤。
邢书记与可儿俩含qíng脉脉的对饮,其他事儿则恍若不闻。
“夫君,”彭姑打了个哈欠醒过来了,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怎么了,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这让邢书记很是高兴,此刻她却突然说道,“小心,这几伙人的身上戾气很重,怕是别有所图。”
“哈哈,本书记什么大风大làng没见过,无需担心。”邢书记呵呵说道。
邢书记的嗓门大了点,引得其他几桌的客人喵了他一眼。
“狮子眼鼓鼓,擦菜子煮豆腐。酒放热气烧,ròu放烂些煮。”中年道士夹了块滚烫的豆腐塞进嘴里,一面吟道。
“好诗,好诗啊,还是咱们郑道长有学问,出口成章。”身旁的道士赞道。
“郑道长虽然从京城来到咱这鹤鸣山时间不长,可是您的诗句早已风靡了全观,人人jiāo口称颂呢,嘿嘿。”另一道士拍起了马屁。
郑道长手持筷子敲击着碗边,合着韵继续吟道:“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jīng神。看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好诗,太好了,道长您不作声,在座的虫儿谁都不敢先开口。”道士们纷纷叫好。
邢书记实在听不下去了,“啪”的一下拍案而起,朗声呵斥道:“这两首诗明明是毛主席童年时的作品,你们出家人怎敢据为己有?”
“你是谁?”郑道长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我是县委邢书记。”
“巴中县?”
“东北一个产粮大县的县委书记。”
郑道长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众道士面面相觑,随后也都跟着大笑。
“相公,他们笑什么?要不要通知官府将这些道士抓起来?”可儿关心的问道。
“相公?官府?哈,还挺幽默的嘛,”先前那个拍马屁的道士鄙夷的哼了声,“你们晓得郑道长是哪一个撒?告诉你,他就是咱们国家宗教局局长的公子,挂职下来鹤鸣山道观锻炼的郑伟利处长。”
“相公,此人原来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不知这’宗教局长‘头戴几眼花翎?”可儿心中也不愿邢书记得罪朝中权贵,于是小声的问道。
“可儿,现在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社会主义国家,局长也好,处长也罢,无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邢书记解释说。
二丫怀里抱着庸儿,夹了一大块huáng羊ròu在桌下悄悄的伸到背囊边,媚娘从中探出爪子接了过去,牠自从褒斜道出事儿后,途中便执意要躲在背囊内保护那幅画轴。
“听说现在社会上盗贼猖獗,”郑道长意味深长的对道士们说道,“有人竟然偷盗原属于本观的张天师遗物,还真的是无法无天呢。”
“张天师的遗物?那可是稀世珍宝啊。”有道士说。
“道长,是什么遗物?这可要追回来才是。”道士们纷纷议论道。
党大师悄声警示说:“你们看,这就来了。”
“当然是失传了一千多年的张天师《敦煌夜魇图》。”郑道长的目光瞥向了有良这边。
此刻,那两个huáng衣僧人停住了筷子,默默的聆听着。
店内蓦地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隐隐现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新华社北京六月四日电,本报记者获悉,’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江青,在保外就医期间于1991年5月14日凌晨,在北京她的居住地自杀身亡。江青在1981年1月被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1983年1月改判无期徒刑,1984年5月4日保外就医......”靠窗的桌上,彭人突然开大了半导体收音机的音量。
“江青死了......”老板娘从厨房里出来,闻言不仅惊呼了一声。
“相公,’江青‘是谁?”可儿疑惑的问道。
“她是毛泽东主席的爱人,也就是老婆,嗯,相当于一国之母的’皇后‘吧。”邢书记尽可能解释得通俗易懂。
“啊,”可儿怔了一下,仍是不解,“这位正宫娘娘为何要自杀呢,是皇上对她不好么?”
“这个......”邢书记也不知应该怎么解释了,“反正’皇上‘一死,她就被抓起来了。”
“那太子呢?他为何不管?”可儿仍旧究根问底。
“原来是个呆脑壳......”道士们望着天真的可儿哄堂大笑。
“把收音机闭上!”郑道长高声喝道。
“闭上!快闭上,听到没有?”道士们鼓噪起来。
“老夫喜欢听央广晚间新闻,怎么就碍着你们了?”彭人不满的说,随手将音量开到最大。
“咕噜。”彭shòu的喉管里又一声怪叫。
“你说什么?”一个年轻气盛的道士手指着彭shòu怒道。
“咕噜,咕噜......”彭shòu鄙夷的目光不甘示弱的回敬着。
“老板娘,请他们出去,饭钱贫道付了。”郑道长自怀中掏出钱包,拽出两张百元大钞往桌上一甩,看来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完全富家公子哥的脾xing。
“怎么,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么?老夫平生最恨这种人,亏你还是个出家人,简直有rǔ天师道的清誉。”彭人反唇相讥。
郑道长眉头皱起,恼怒的吩咐道:“赶他们出去。”
众道士遂起身离座,各自从腰后抽出拂尘走过去驱赶。
三位散仙根本无动于衷,一直从未说话的老太婆此刻开口了:“二弟,你修炼了这么久,也该展示一下了。”
“咕噜”一声,彭shòuyīn鸷的目光瞥了这帮道士,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划根火柴点燃了水烟斗。
道士们相互使了个眼色,四五柄拂尘齐刷刷刺向了这个枯槁如大烟鬼般的老头。
彭shòu不躲不闪,猛然间吸了一大口烟吞落肚里,此刻白色拂尘已然刺中了他的前胸与腹部。
白毛拂尘转瞬间变得焦黑,紧接着往上蔓延至尘柄以及手臂,道士们大惊失色撒手扔掉了拂尘,定睛望去,整条胳膊都成了墨黑色......
“锁鼻飞jīng!”邻座的两个huáng衣僧人失声叫道。
老太婆诧异的扭头望了俩和尚一眼。
“什么’锁茓飞jīng‘?这老东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玩邪的,简直不把鹤鸣山放在眼里。”郑道长在一旁手舞足蹈的叫嚷着,就是不敢上前,他自己是国家宗教局派来基层锻炼的gān部,人脉倒是相当好,但是却不会一点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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