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雷近南冷冷地打断了芬姨的话。
很快,米阳就赶来了,他说我只是受到了惊吓,没什么事,让雷近南和芬姨放心,然后又说想跟我单独谈谈。我仍蜷缩在chuáng角一动不动。他坐下来,透过镜片温柔地看着我,轻声道:“别怕,晓晓,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微微皱了皱眉,不想跟他说话。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一定要战胜内心的恐惧,知道吗?因为你对那次车祸无法释怀,也因为昨天是鬼节,种种因素加在一起……”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你刚刚说什么?昨天是鬼节?”
“对呀,七月十五。”
“昨天是几号?”我再次打断他。
“嗯,八月二十七号。”
昨天怎么可能是八月二十七号?我慌忙拿出手机看,上面分明显示的是七月二十八日。
我没好气地瞪了米阳一眼:“你说昨天是八月二十七号,你看看我的日期,怎么是七月?”
米阳接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你的日期调错了嘛,我gān吗要骗你呢?”然后,他又把他的手机给我看,上面清楚地显示八月二十七号。
谁也无法想到,我丢失了时间。
我是在六月底放暑假随母亲来到S市的,最多只过了十天便跟姚佳走进了鬼屋,之后在医院醒来,米阳说我昏迷了十二天,我在雷家也就四五天的时间,如果我是在七月十号走进鬼屋,在八月十一号左右附在雷晓身上被人送往医院,那么这中间一个月的时间呢?
我没再说话,侧躺下去,疲惫地阖上了眼睛。
米阳帮我掖了掖被单,轻声地、梦幻般的用催眠的声音说着话。不一会,我在他催眠般的声音里安静地睡着了。
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被罗天的电话吵醒,他说有事找我,问我现在有没有时间跟他见面,我立刻就说有,问了他地址后,叫米阳开车送我过去,因为我也有许多事想要问罗天。
我在罗天对面的椅子里刚坐定,就迫不及待地问他:“那次车祸的三个死者,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宋丽雯?”
罗天点点头,从嘴里喷出一团浓浓的烟雾:“是,她跟你好像是很好的朋友。”
“她的照片你有带在身上吗?再给我看看。”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我一看就愣了,脱口道:“不是她!”明显和我昨日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罗天仍然没说话,脸上也没有表qíng。我觉得他冷静得有些过头了,见他没问,我只好接着说:“罗天,我告诉你一件事,也许听完后你会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或者是在扯淡,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好吗?”
罗天耸耸肩,意思是让我说下去。
接着,我将昨天发生的事全数告诉给罗天听。
罗天看看我,终于开口了,但是声音却平淡得出奇:“你告诉我这个是想说明什么呢?”
“我想让你帮我,帮我解开这个谜,我快被这些事qíng搞疯了。”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何帮你?”
我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可是……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这一刻,我突然难过了起来。
罗天喝了一口茶,说:“我们发现了两名死者,从表面上看,都是属于自杀,但奇怪的是,我们在掰开第一名死者的手里发现了一枚戒指,就像是他在跟凶手争执时攥在手里的证物一样,可案发现场却没有任何可疑的指纹和脚印……”
“等等,你刚刚说……戒指?什么戒指?能给我看看吗?”我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在我看到那张照片上的戒指时,那种本不可能的可能就被证实了,它们果然是同一枚戒指!
“你见过它,是吗?”罗天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直直地看着我。我用手撑住额头,有气无力地说:“我不知道,我在雷……我在我妈妈的照片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戒指……”
“哦?你妈妈的名字里有一个‘月’字?”
罗天的话把我问住了,我又不是雷晓,我怎能知道。
“这个戒指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我立刻接口道:“可是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你难道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我说它是独一无二的,并不表示我相信有鬼。”
“可你刚刚明明说它是死者跟凶手争执时攥在手里的证物。”
“是,我是这么说过,不过我说的是‘好像’,并没有肯定。”
我一时无语,突然觉得跟这个男人说话太累了。
19
我从罗天那里知道了第一次的车祸经过,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那一天下着bào雨,出事故的是一辆开往海南的豪华大巴,雷晓跟三个朋友在赶去乘车的途中遭遇到严重的jiāo通阻塞,所以没赶上,另一名男子普笑天在临开车前五分钟接到公司的电话临时退了票,还有一对qíng侣因为吵架,所以也下了车。结果那辆大巴在高速公路上出了意外,全车无人幸免。那次车祸跟《死神来了》不一样,并没有任何人有不祥的预感,但是剩下来的,包括雷晓在内一共七个人,却相继地死去。先是雷晓的车无故爆炸,雷晓那三个朋友当场死亡,罗天现在发现的两名死者正是当日退票的男子普笑天,和那对qíng侣中的其中一个,他们分别死于自杀,案发现场没有可疑的指纹和脚印,除了在普笑天的手里发现
一枚雷晓母亲的戒指。
“我想,你是被跳过的那一个。”
“什么被跳过的那一个?”我不解地问。
罗天说:“在《死神来了》里面,那些幸存者的死亡都是有顺序的,如果有人gān涉就会跳到下一个,但是谁也逃不掉,这是一种循环,就像你跟你三个朋友的那次车祸,他们三个都死了,而你却活下来了,也许是被什么gān涉,所以跳到了普笑天,接着是那对qíng侣,如果算的话,那么下一个就轮到你。”
我想了想,说道:“照你这么说,你认为这件事是死神在索命喽?”
“不,是谋杀!”
“谋杀?你的意思是我那三个朋友,普笑天、还有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全都是被人谋杀的?他们互相不认识,谁会杀他们?而且他们全是车祸的幸存者,这不是太巧了吗?”
“有些凶手杀人是没有目的的,他们把杀人当作一种艺术,就像《七宗罪》里所演的一样,也许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是看过《死神来了》这部影片萌发的杀人念头,并以此挑战警方。”
“如果是人为的谋杀案,那普笑天的戒指呢?凶手又怎么可能会有我妈妈的戒指?”
“那我就不知道了。”罗天耸耸肩,停顿了一下,冷不防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也许,该问问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便叫了起来:“问问我?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杀了他们?”
他直视着我:“那凶手怎么会有你妈妈的戒指?车爆炸了,他们三个都死了,为什么你毫发无损?”
“谁说我毫发无损?我不是失忆了吗?”
“那你何以记得第一次车祸?”
“我哪里记得?都说了是芬姨告诉我的,车祸的经过不是你才跟我说的吗?你讲不讲理?”我气得浑身发抖,他简直不可理喻!
“是这样吗?”他似笑非笑。
“怎么不是?”我忍无可忍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搏一搏,“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雷晓,你相信吗?”
“我并没有肯定凶手就是你,你gān吗这么急着逃脱责任?”
“你……”
这时,罗天的电话响了,站起来说要走。于是我对他说,“罗天,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调查一下吴咏倩、钟诚伟还有刘家明的死,好吗?拜托了,查到了就立刻给我打电话,记住了,是吴咏倩、钟诚伟和刘家明,谢了。”
我坐进的士里,车刚开出不远,我就为刚才说的话后悔了,因为罗天对我充满了怀疑,而我还傻拉吧唧地让他去帮我查吴咏倩他们的死,搞不好这个白痴罗天又会怀疑吴咏倩他们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了。
我给米阳打了个电话,我必须要让他开车送我回去,否则芬姨又要问东问西了。米阳问我在哪儿,说来接我,我说不用,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可以,他把地址告诉了我,说跟朋友在“单身部落”俱乐部的二楼打桌球。
我很快赶了过去,没想到跟米阳一起打桌球的人竟是吴子树,吴子树一看见我,便恍然大悟般地笑道:“哈哈!原来你们两个是……”
我有些烦躁,对米阳说让他送我回家。吴子树说:“回什么家呀,我们这局才刚刚开始,说好谁输了请客吃饭的,难得米阳今天没上班。”
我白了他一眼,嘟哝着:“我饿了,我要回家吃饭。”
米阳一听说我饿了,赶紧说这一局算他输了,拉着我和吴子树上了四楼的西餐厅,刚把吃的点好,米阳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有急诊,要做手术。米阳把他的车钥匙拿给我后,便匆匆地走了。
“原来米阳就是你男朋友啊?”吴子树嬉皮笑脸地问。
“不是。”
“不用这样吧?人家刚走你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不是,你会开车吗?等会儿送我回去。”
“你不会开车?”
“不是,那个……我……”我正不知如何向他解释,他把话接了过去:“没问题啊,我还没开过好车呢,刚好让我过一下车瘾,你说,做一个有钱人是不是很好啊?”
“我不知道,也许……是很好吧。”
“也许?”他疑惑地看看我,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接着说,“难道不好吗?要什么有什么,像你一样,我要是能有一个这么有钱的老爸,让我少活二十年我也乐意。”
“在你看来,有钱就真的这么好?”
“那当然,只有白痴才会说有钱不好。怎么,你的生活不好?你老爸那么疼你,又有一个那么帅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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