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继续说:“我如果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会生气吧?你不知道,在S市有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想变成你。”
“变成我?”我苦笑了一下,感慨道,“其实,有钱并不一定就很好,你不会明白的。”
这时,他的手机短讯及时响了起来,他冲我抱歉地笑了笑,打开手机,轻念道:“生日快乐,下一张脸,我要你的……”
我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我在一瞬间想起在鬼屋里看到的那本“死亡通知书”里也有吴子树的名字,这个索取别人脸皮的号码再次敲响了生日的警钟。我脱口问道:“你生日?”
他说:“没有啊,可能是发错了,‘下一张脸,我要你的’,神经病来的,你gān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发短信的号码是……?”我紧张得冒出了冷汗。
20
吴子树本来已经把手机放进兜里了,听我这么一问,他又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看了一下,说:“1371138xxxx。”
就是这个号码!我失声叫了起来:“打过去看看,快!”
“哦。”吴子树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但还是按我说的做了,“关机了,怎么了?”
我全身一松,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里,失神地看着吴子树。他不知道,这是一条索命的信息,凡是收到这条信息的人都会被割去脸皮而死,刘家明,姚佳,现在轮到吴子树,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我的心里混乱而又恐惧,要怎么做才能让吴子树不死?
片刻,我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那本“死亡通知书”!如果把它烧了呢?这些人的死亡都被提前烙在了那个本子上,如果把它烧了,是不是就能挽救其他还没有死去的人?也包括我自己。
我无力地摇摇头,内心极其复杂,我问他:“你相信一条信息能……杀人吗?”
“杀人?有没有搞错?雷晓,你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
见他不相信,我打消了告诉他真相的念头,再问他:“你去过鬼屋吗?”
“什么鬼屋?在哪儿?”
我之所以向他提及鬼屋,是因为我想让他陪我一起去,我不敢一个人去,不管把那本“死亡通知书”烧了能不能挽救他,我也要试一试,而且必须要现在去,否则就没有时间了。于是,我问他:“你怕鬼吗?”
他立刻不屑地笑起来:“开玩笑,大老爷们怕什么鬼啊。”
“好,那你陪我去一趟鬼屋吧。”
到楼下的时候,我把车钥匙给吴子树,让他去停车场取车。
我抬头仰望着苍穹,暗暗祈祷:上天保佑,希望吴子树能逃过此劫,不要再有人枉死,也希望我能找出真相变回古小烟。
吴子树把车开了出来,我坐进去,把在小商店买的冰红茶随手放在仪表台上,系好安全带,把车窗按了下来。把鬼屋的地址告诉了他,问他知不知道怎么走,他说知道,然后我忧心忡忡地看着车窗外,不想再说话。
我们在四十分钟的沉默中到达了鬼屋。
吴子树把车子熄了火,用手指了指那幢鬼屋:“就是那儿吗?”
“嗯。”我点点头,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20:10。我犹豫了片刻,打开了车门。
我走到吴子树跟前,认认真真地对他说:“我们一进去就上二楼,找到一个封面是红色的本子,找到了我们就马上离开。”
“gān吗搞得这么严肃?”
“阿树,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红色封面的本子,越快越好。”
“好吧,那是个什么本子?”
“你先别问,等找到了我再告诉你。”
他“哦”了一声,用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哇!这屋子好像很邪啊,yīn气这么重。”吴子树边说边走进鬼屋,因为开不着灯,他只好拿手机来照明。可是,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发现。
一会儿,他的手机发出短讯的声音,他打开看了一眼,说:“我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又发一次。”
我立刻意识到又是那条死亡信息,我近乎咆哮着对他说:“快找啊!快点把那个本子找出来,快点!”
他被我突然爆发的脾气吓了一跳,咕哝着:“找就找嘛,gān吗发那么大脾气,女人啊,真是翻脸比电脑刷屏还要快。”
我发疯般地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找。
这时,楼道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头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玻璃被打碎了。吴子树似乎被吓倒了,用手指了指天花板:“这屋里还有别人?”
我呆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在这儿别乱跑,我上去看看。”说完,他快步走出了房间,我想叫住他,可是脚步却迈不动。
很快,外面响起吴子树奔跑上楼的脚步声,他大声地问:“喂!有人吗?”
我不知道吴子树去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腿都麻了,恐惧与无助同时袭遍了我全身,一个不祥的预感霎时从脑子里蹦出来,吴子树为什么去这么久?楼上又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难道……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吴子树的号码,可是却没有人接。
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蜡烛,缓缓地向外面走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我忙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凝神听着,我听出那正是吴子树的手机铃声,而且那声音就来自楼上。
半晌,手机铃声停了,我赶紧按了一下重拨键,它再度响了起来,那声音里仿佛充满了求救的讯号,如果吴子树还没有死呢?我迟疑了片刻,终于迈起腿往楼上走去,轻唤道:“阿树,你在吗,阿树?”
在我往楼上走的时候,手机铃声也跟着越发清晰起来。
我停在了最后那间房门口,不用把耳朵贴上去,我就已经听出来了,吴子树的手机就在里面响。
我再也忍不住了,鼓足了勇气,一脚把门踢开了。
昏暗的烛光下,吴子树躺在地板中央,脸上血ròu模糊,他的脸皮已经不翼而飞。在他的身旁,一部诺基亚手机还在不停地响着……
我只觉得整幢屋子都在旋转,我感觉到吴子树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脸在向我bī近,越来越大,大到最后,我的眼前只有一片血红色,越来越红。
终于,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21
我几乎是抽搐着惊醒过来的,当我看见坐在我旁边的米阳时,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他侧过头看我,温柔地笑着说:“你醒了,晓晓?”
“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我全身颤栗了一下,惊恐至极地四处看着,当我意识到这里是西餐厅时,我更惊愕了,梦幻般地问米阳:“我……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嗯?西餐厅啊,我们打完桌球以后上来的呀,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晓晓?”
我呆呆地看着他:“你不是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有急诊吗?”
米阳显然觉得我的话莫名其妙,他说:“没有啊,你先别紧张,晓晓,放松一点,你脸上全是汗,来,先喝杯水。”
我木讷地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正在我茫然不堪时,一个男人走过来坐在了我对面,他笑笑地看着我:“你睡醒了?”
我完全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如果我此刻不是在做梦,那肯定是活见鬼了,否则吴子树明明被割掉脸皮死在了鬼屋,又怎么可能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
吴子树见我这副表qíng,对米阳说:“喂,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不然我就去了趟厕所她怎么看到我跟见了鬼一样?”
我仍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吴子树,我只觉得全身无力,眼皮沉重,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堪,我扶住桌子,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却轻得像一片叶子,眼泪也在瞬间溢出了眼眶。
米阳显然被我的样子吓倒了,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对吴子树说:“阿树,赶紧叫服务生买单,我送她去医院,好像是中暑了。”
米阳把我扶出西餐厅的时候,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刚走进电梯我就软在了米阳的怀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卧室,收拾得简单明了,应该是米阳的家吧。我坐了起来,想下chuáng,却感觉头晕目眩,只得半躺下去,揉了揉太阳xué,我的头怎么这么晕?
这时,米阳走了进来,他说:“你醒了,昨晚睡得好么?”
我看看他:“这里是……?”
他接口道:“我租的房子,怎么样,还可以吧?”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
一见到阳光,我的头似乎也没那么晕了,我问他:“你没有住在家里吗?”
“我工作以后就搬出来了,我老爸太有钱了,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在靠他。”
我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昨天发生的那些事。
米阳见我独自坐着发呆,走过来坐在chuáng边:“想什么呢?先去刷牙洗脸吧,我带你去吃饭。”
“等等,米阳,你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我去‘单身部落’找你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啊。”
“不是,你能把我去找你以后的经过说一遍给我听吗?”
米阳疑惑地看了看我,说道:“其实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啊,你去找我的时候,我正好跟吴子树在打桌球,后来我们就一起去了四楼的西餐厅,刚把吃的东西点好,你就说有点不舒服,我问要不要送你回家,你说不用,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就可以了,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没敢吵你,一直等到你睡醒,结果你醒了以后更加不舒服,冒了一身的冷汗,我知道你是中暑了,本来要送你去医院的,可是又怕惊动了雷先生,中暑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就把你带到我这儿来了。不过你放心,昨晚我已经给芬姨打过电话,她知道你在我这儿。怎么,你不记得这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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