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微笑_鲁班尺【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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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师出面阻拦,告诉头人,岩虎其父岩坎实乃一来历不明的汉人,头人之女嫁给了汉人,是会给全族都带来灾难的,况且本族年轻英俊的青年不少,巫师自己的儿子岩黑就已经暗恋兰儿多年。

  头人无奈,只有相劝兰儿,不料兰儿非岩虎不嫁,以死相拒。头人膝下只得一女,不忍相bī,便顺了兰儿。

  兰儿此时已有了身孕,不久产下一个女婴,即是伊水。

  巫师的儿子岩黑仍不死心,依旧纠缠兰儿。伊水两岁那年,岩虎忍无可忍,与岩黑决斗,一箭she瞎了岩黑双目。这次结下了深仇,没想到那巫师竟使用了花腰傣历代秘而不传的五毒蛭来下蛊,岩虎被毒蛭噬咬,痛苦的死去,兰儿爱夫心切竟自杀身亡。头人率人追杀巫师父子,于哀牢山黑水潭边与巫师同归于尽,事后唯独不见岩黑尸体。

  一年后,终日怀念儿子的伊曼因忧伤过度也死去了,老爹背着三岁的伊水离开了伤心之地,来到茶马古道上以客栈为生抚养伊水,至今已经十八个chūn秋了。

  “如此说来,伊水当年就被巫师父子下了蛊,使她变得又傻又痴。”易士奇听完了老爹的身世,不由得嗟吁感叹,他亦深感伊水的不幸遭遇。

  “今晚多亏了恩公出手,伊水终于得救了,若是岩虎、兰儿和伊曼泉下有知,不知该如何感激啊。”岩坎老爹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老爹,先不要这样,那五毒蛭目前只是受伤逃走,巫师的儿子岩黑可能还没有死,也许是他在幕后搞鬼,要想伊水彻底平安无事,必须要找到岩黑,消灭毒蛭。”易士奇思忖道。

  “那就仰仗恩公了。”老爹感激涕零。

  “方才老爹说那珠宝匣之中装的是一只骨头做的碗,甚是奇怪,不知老爹从何得来?”易士奇问道。

  老爹脸一红,犹豫片刻,说道:“不瞒恩公说,那是我当年在孙殿英部从军时由乾隆帝裕陵中所得,想想心中实在惭愧。”

  “老爹汉人时贵姓?”易士奇问道。

  “韩……”

  “你是韩营长!”易士奇叫道。

  古怪的微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嘎巴拉

  老爹脸色变得煞白,颤抖着问:“恩公,你怎么会知道?”

  易士奇笑了,说道:“韩营长,还认得这个么?”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三枚乾隆通宝雕母钱。

  老爹接过铜钱沉思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一九二八年,国民革命军孙殿英部驻扎河北遵化,同时炸开乾隆皇帝的裕陵和慈禧太后的定东陵,当时你韩营长带着辎重营士兵进入了裕陵地宫。”易士奇道。

  “不错。”老爹点点头。

  “可惜那些古字画了,都被你的士兵踩到了水里,你们劈开了棺椁,把乾隆爷和皇后的陪葬品劫掠一空。那时在你身后有一个山东籍士兵摸到了三枚铜钱,还被你们嘲笑一番,还记得么?”易士奇接着道。

  “我想起来了,那山东兵叫易山,我们大家嘲笑他只识得铜板,不值半吊钱。”老爹回忆起那时的qíng形,不禁苦笑。

  “那是我外公。”易士奇说道。

  “啊,那你外公现还在吗?都已经六十多年啦。”老爹感慨道。

  “去世多年了。”易士奇道。

  “现在回忆起来实在是惭愧,我的一生坎坷艰辛,也许这就是报应啊。”老爹面露悔恨。

  “唉,老爹,军令如山,你们又能怎样呢。对了,您说的那只骨碗还在吗?”易士奇猜那碗的来历一定不寻常,否则不会放在镶满珠宝的紫檀匣子里。

  “在,我一直没敢丢掉,那毕竟是来自乾隆爷的东西。”老爹走进屋内,不一会儿,捧出来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只huáng褐色做工粗糙的骨质碗。易士奇把碗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连一个字都没有。

  就在这时,易士奇胸口处的乾隆爷的指骨又热了。

  奇怪,这碗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嘎巴拉,这碗是‘嘎巴拉’。”身后传来女子的轻叹。

  易士奇和老爹大惊,急视之,月光下的门后转出一披头散发的女人,那是网络鬼话写手陈圆。

  陈圆款款近前,脸上依稀得见泪痕,她轻轻道:“对不起,我都听到了,没想到在这哀牢山深秋的夜晚,听到了如此缠绵悱恻,摧心裂肺的爱qíng故事,美艳凄绝,太让人感动了。”

  易士奇与老爹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带有异族qíng调的爱qíng悲剧,剧中主人公……”陈圆恢复了常态,侃侃而谈。

  易士奇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叫‘嘎巴拉’?”

  陈圆轻颦一笑,道:“我在网络鬼话里泡了三四年,什么神呀鬼呀法器呀等等知道得不少,这只骨碗可是大有来头啊,它是藏密之中最神秘最诡异也是最恐怖的法器,它是由密宗得大成就者的头骨做成的。”

  老爹和易士奇均大吃一惊。

  “这么说,‘嘎巴拉’本身一定具有某种神通。嘎巴拉既然在乾隆地宫中出现,可以断定它至少应该在乾隆年间以前制作和面世的,而且乾隆死后的数百年再也没有在世上出现过。如果能够查到藏传佛教的一些文献资料,或许可以看出些端倪。”易士奇分析着同时望着陈圆。

  “让我在网络鬼话里瞎编可以,但你要问我‘嘎巴拉’真实的神通和出处,我可答不上来。”陈圆不好意思道。

  天亮了,东方已现出晨曦。

  “老爹,我想请您带我去黑水潭。”易士奇对老爹说。

  “好吧,我领你去,不过要多加小心。”老爹叮嘱道。

  “我也要去。”陈圆披头散发,摩拳擦掌。

  “不行,万一五毒蛭在那儿,那可太危险了。”易士奇断然拒绝。

  早餐后,易士奇要小华、陈圆留下来陪伊水,自己和老爹前往黑水潭。老爹背着猎枪,挂上弯刀,带上了些gān粮和水,山里的水容易为钩状螺旋体污染,那是来自一种山鼠的尿液,他说。易士奇只是挎着摄像机、GPS卫星定位仪和手电筒,这回可要接受武陵源山dòng里的教训了。

  他俩先沿着茶马西道向哀牢山深处行进,在一条湍急的溪水前拐向密林深处的一条小路。

  “扎上裤脚和袖口。”老爹已经准备了布带子,并替易士奇扎好,“哀牢山林子里的旱蚂蟥凶的很。”他说。

  “老爹,花腰傣族中只有巫师一人会养五毒蛭蛊吗?”易士奇问道。

  “嗯,花腰傣只有巫师可以养,这是自古以来的族规,就连族长也不能涉足。族里一般的山民谁都不愿去碰那有毒的东西,据说养蛊之人最后都不得好死。”老爹解释道。

  易士奇摸了摸怀中的金蚕,默不作声。

  “我们走的这条路是哀牢山毒shòu迁徙的小路,不过,这个季节没有事,很少见到它们。”老爹边说着边用手指弹掉已经偷偷爬上身来的旱蚂蟥。

  易士奇低头仔细一看,自己的两条裤腿上已经爬上来了数十条紫红色如火柴棍般的旱蚂蟥,赶紧连揪带扯的扔到了地上,厌恶的用鞋后跟来碾。

  就这么翻山越岭一路行进着,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头上,一面休息一面吃点gān粮。

  “穿过山谷间的那片黑松林,就是黑水潭了。”老爹手指着山下远处的连绵起伏的松林说道。

  “如果巫师的儿子岩黑还活着,那五毒蛭肯定要回到他那里疗伤,他们有可能在黑水潭么?”易士奇猜测着。

  “当年巫师父子就藏匿在黑水潭,经过那一役之后,人们忌讳提及黑水潭,据我所知,以后这一带再也没有人来过了,它早已被人们遗忘了。”老爹回忆道。

  “我们走吧,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易士奇起身道。

  古怪的微笑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地xué

  他俩朝山下走去。老爹端起了猎枪,子弹推上膛,气氛紧张了起来。

  易士奇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开始见到的是松散的黑松树,渐渐密集起来,最后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了。他们穿行于茂密的林间,脚下踩着柔软的枯死的松针,一股cháo湿发霉的气味儿弥漫期间。

  两个时辰后,透过林梢撒落着斑驳的夕阳,天色已近huáng昏。

  前面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块前,石块上布满了青苔,在它的身后,是一座小小的湖泊,湖里的水呈黑色。老爹走上前,小心的擦去青苔,露出些个古老的象形文字,那些文字如甲骨文般又浑似蝌蚪。

  “这就是黑水潭了。”老爹指着这座黑色的湖小声道。

  易士奇走到潭边,湖水的颜色细看却是深墨绿色,死一般的静寂,不知这潭究竟有多深。

  “当年追杀巫师的时候,我也在场,巫师放出五毒蛭来噬咬,族里死了十几个人,族长也被那毒蛭咬中喉咙身亡,根据族长的遗言,所有死亡的人统统沉入黑水潭,不准带回寨子里,以防蛭毒波及妇孺。”老爹回忆说。

  “巫师确实死了吗?”易士奇问道。

  “确实,是我一箭she穿了他的心脏,后来也是我将他的尸首沉入了黑水潭。”老爹肯定的说道。

  “他儿子的尸首始终没找到?”易士奇又问。

  “连同五毒蛭都不见了踪影。”老爹说。

  “他们就在这里。”易士奇静静说道。

  老爹闻言顿时紧张起来,端枪四处张望:“在哪儿?”

  易士奇轻轻道:“你听,这潭边没有任何昆虫的声音,刚才来这儿的路上,蝉鸣不断,糙丛中还有蝈蝈的叫声,只有养蛊之所才会这样。”说罢,他自怀中取出瓷瓶,放出金蚕。

  金蚕跳落地上,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向潭边的一条小路而去,易士奇和老爹紧随其后。

  这是个小山坳,仿佛是一座袖珍的盆地,方圆不过十余丈,像是一个锅底,只有东侧一个齿痕般的缺口。

  易士奇则是大吃一惊,这地势分明就是“天狗食日”,青鸟葬经中最诡异的地xué形态,古今世上极为罕见。

  “xué口在哪里?”易士奇额头冒出汗珠,冲到锅底的最低处,果然,那里有一个dòng口。

  那dòng口已被蓬糙遮蔽,拨开野糙见dòng里黑漆漆的,易士奇待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那金蚕早已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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