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士奇拔出手电筒向里面照去,原来里面只有一丈来深,dòng底壁上还有一个侧dòng。
“我下去看看。”易士奇跟老爹说。
“我去吧,里面太危险了。”老爹晃动着猎枪道。
“不怕啦,我有金蚕在下面。”易士奇执意要下dòng。
老爹解下腰间的绳索,易士奇捉住绳子溜了下去。
揿亮手电照去,侧dòng足有一个房间大小,里面gāngān净净一尘不染,靠dòng壁的地上,斜倚着一个人,约有三十左右岁的年纪,面黑,毫无生气。金蚕站在此人的身旁,警惕的盯住了他。
易士奇上前一探,此人已死,不经意间挨到了死者的衣服,竟一碰即碎,看来这个人已经死去多年。
易士奇走回dòng口喊道:“老爹,这里有一个已死多年的人,不知是否巫师的儿子?”
老爹拴好绳索,也溜了下来。
“岩黑!没错,就是他。”老爹摸了摸尸体的衣料,奇怪道,“看这衣裳布料已经发脆,应该死了很多年了,但看尸首却像是刚刚断气般,竟新鲜的紧,奇怪。”
易士奇想了想,说道:“这倒好解释,你看这上面的地形,乃是‘天狗食月’之地,恐怕整个哀牢山的龙脉都结xué在此了。这个xué口之处是磁场jiāo汇的地方,方圆数百上千公里的地磁全部集中在这一点,就像微波炉一直在低频加热一样,尸身自然不腐。”
“那五毒蛭上哪儿去了?”老爹问道。
易士奇低头不语,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哪儿呢?老爹说没有发现五毒蛭,这里可是哀牢山地磁都集中的龙xué之地,是极佳疗伤之所,那毒蛭如果不在这里,那么能去哪儿呢?会不会……
易士奇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听伊古都说过,除金蚕外,其它蛊虫的智力都较差,有时饿极了甚至会反噬主人,毫无义气可言。
“在脑袋里……,它在岩黑的脑袋里疗伤!”易士奇大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砰”的一声枪响,霎时间耳中嗡嗡作响,dòng里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儿。须臾硝烟散去,手电光中,只见岩黑的脑袋掀去了半边,血与脑浆红白相间,里面卷曲盘卧着那条五毒蛭,腹部露着五色斑斓的条纹。
易士奇近前细看,那五毒蛭也被猎枪的霰弹撕裂,仿佛就剩下了一层皮。岩黑破碎了的是上半个脸,那下半张脸仍然完好,他的嘴角处依稀露着微笑……
岩坎老爹突然失声恸哭起来,口中喃喃泣道:“伊曼,虎儿,兰儿,我今天终于替你们报仇了……,你们放心吧,从今以后伊水再也不会受伤害啦。”
易士奇打开摄像机,将dòng内的qíng景拍了下来。然后他扶老爹走出侧dòng,自己拽着绳索先爬了上去,随后又把老爹拉了上来。
外面天色已黑,看来今夜是回不去了,老爹拾了些松枝,点燃了篝火。老爹多年的郁闷心qíng终于消去,他兴致勃勃地拎起猎枪去打野味。
易士奇放开金蚕,晚餐由它自行去捕食毒虫,那蚕儿欢天喜地的去了。
半个时辰后,易士奇听到几声枪响,不一会儿,老爹拎着几只松jī乐哈哈的回来了。
老爹熟练的烧烤着,松jī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老爹竟然还带着酒壶,两人连吃带喝起来,惬意之极。
月上东山,天地间一片清凉。
“娶了伊水吧。”老爹脸色喝得通红,醉眼惺忪的说。
“什么?”易士奇吃了一惊。
“伊水是个好姑娘。”老爹眼圈发红。
“老爹,您喝多了。”易士奇道。
“我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伊水,她的心灵空明,什么都没有,她会一心一意的对你的。”老爹叹气道。
伊水是个好女孩儿,而且带有异族qíng调的美,让人怦然心动。可是小华,她也是一个纯洁的好姑娘,我答应带她出来的,如果比较一下,两人之中谁更适合自己呢?论容貌,她们各有千秋,论品行,她俩不分秋色。妈的,怎么好事都让自己摊上了,最好两个都要,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易士奇胡思乱想着。
对面,老爹已经睡着了。
古怪的微笑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客栈命案
易士奇见老爹已经打起了呼噜,苦笑了一下,便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金蚕蹒跚着回来了,圆鼓鼓的肚子,一看就知道吸食了不少的毒虫。易士奇没有装金蚕进瓷瓶,在这毒虫肆nüè的原始密林里,金蚕是最好的警卫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易士奇睡着了,他做了个梦。
温暖的深圳大学校园,盛开着广玉兰,美丽的后海湾,自己的宿舍内,小华穿着大红金丝绒旗袍,头上挽髻,蝴蝶金钗,满面chūn风的坐在一间屋内。隔壁房间里的伊水,身披白色婚纱,带白纱手套,无名指上一只硕大的钻戒闪闪发光,秀色可餐。自己在客厅里已沉醉于新婚夜的甜蜜氛围之中。他推开一间房门,伊水坐在chuáng上傻乎乎的冲着他乐,他冲到另一间房内,小华躺在chuáng上,眼睛看着他,嘴角露着古怪的微笑……
易士奇猛地惊醒,冷汗淋淋,浑身冰凉凉,抬眼看去,篝火已快要熄灭了。
他站起身来,仰望夜空,却已是月明星稀,北斗西沉。想当年曹孟德一首《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饶树三匝,何枝可依?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纵使两千年后的今天,烦恼忧患又曾何时了?自己身为大学讲师,亦属白领,两位红颜,投怀送抱,经济收入,也算小康,浑浑噩噩一世么?想当年,长城抗战,岩坎老爹的五百大刀队壮士血溅喜峰口,几人生还?朝如青丝暮成雪啊,一股悲苦苍凉油然而生。
想到此,易士奇不觉长叹一声……
与此同时,月色下的茶马客栈的院落里,也有人彻夜难眠,长吁短叹,她就是陈圆。
这个来自中国最大都市的上海姑娘,一贯的玩世不恭,自认执笔纵横天下,人世yīn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自从昨天夜里,当她亲眼目睹了易士奇手持神镜驱魔,麾下金蚕斩妖的男子汉伟岸身影,痛感自己以前寄qíng于柔qíng似水的都市小白脸是多么的荒唐,多么的不值……
她已决定,易士奇就是她今生的白马王子,他身边的那个土里土气的山里丫头,论气质、谈吐、知识和见识,那一点也不及自己之万一,只是脸蛋好点,可那有什么用?看惯了,还不都是一个样?那丫头绝非自己的对手。想到这儿,陈圆的脸上露出轻蔑的一笑。
突然,她不经意间瞥见一个单薄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飘下楼梯,摸近伊水的房间……
啊,这山里丫头有古怪!陈圆心中一凛,哼,倒要看看这“天仙妹妹”搞什么名堂?
她默不作声,躲进了树影之中,悄悄观察着。
那身影站在伊水房门口,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般,回过头来,月光清晰的照着那人的面孔,她正是小华……
只见小华侧耳听了听,陈圆屏住了呼吸,一会儿,小华不见有什么动静,便轻轻的推开房门进去了,随后关上了门。
陈圆蹑手蹑脚的溜到窗前,屏气静听。
屋里竟有男人的说话声!
她着实大吃了一惊,听那男人说话的口音,像是本地人,莫非是伊水的相好?那小华又进去gān什么?难道小华也……!想到这里,陈圆心中一阵冷笑,这个山里丫头原来竟也这般风骚,今天我就来个扫huáng捉jian,彻底断掉易士奇的念头。
她轻轻返回楼上自己的房间,取出数码相机,再悄悄抵近伊水的房门,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推门冲入,闪光灯噼噼啪啪一阵闪烁……
她最后的记忆是看见在伊水的chuáng上,小华楼着伊水在不停的亲吻……
第二天下午,当易士奇和老爹风尘仆仆的赶回到客栈时,看到了陈圆的尸体和面色郑重的公安警察,白布单子下,陈圆的面孔露着古怪的微笑。
警察们立刻分别对易士奇和岩坎老爹做了笔录,对他们所说的根本就不相信。
“老爹,怎么回事,你开枪打死了一个几十年前的死人?”当地的派出所所长同老爹素来相识,他怀疑老爹是不是患上了老年xing痴呆。
易士奇则告诉警官,自己与小华之前并不认识死者陈圆,他这次不是来观光旅游,而是肩负着任务来的,什么任务?为一桩连公安部都亲自派人督察的连环谋杀案,不信可以打电话去山阳镇派出所,问一问当地的王警官。
这人脑袋可能也有毛病,警察们想,但还是拨通了易士奇给的那个电话。
经反复核实,双方才证实了彼此警察的身份,山阳镇侦破组王警官要易士奇听电话。
“喂,唉呀,易老师,你不是回深圳去了吗,怎么又牵扯进云南哀牢山的命案当中去了呢?你可真是走到哪儿,死亡就跟随到哪儿。你走时告诉我的几条线索已经有了进展,你深圳家中的电话没人接,原来你还在云南。”王警官急匆匆说道。
“快告诉我调查进展的qíng况。”易士奇迫不及待的问道。
“好吧,我一样样说。山yīn村的房子建于七十年代末,在此之前,这里是老的山阳镇医院的旧址,山yīn村的七户人家都是以前医院的老职工。另外,死去的老蛊婆的确就是李西华的母亲。”王警官的声音小的可怜,而且断断续续,看来山里的信号不稳定。
“山yīn村房屋的设计者是谁?”易士奇对着手机话筒几乎喊了起来。
他在信号的杂波间,隐隐约约听见对方说的是“终南山上的一个老道”。
古怪的微笑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身世
县公安局法医的鉴定出来了,死者陈圆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没有遭到xing侵犯,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身体内脏健康,结论是:死因不明。
陈圆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都市女孩子,从大城市来到这西南边陲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区采风,也许将来是一代著名的灵异作家,不料却年纪轻轻的就魂断哀牢山,实在是可怜,同时也说明了世事无常啊。
易士奇心中忿忿不平,究竟是何方妖孽,在这十余天里,就在自己的身边肆无忌惮的杀人,而自己竟然束手无策。这次,自己与岩坎老爹消灭了害人的真凶五毒蛭,本以为就此可以松口气了,可是没想到身边又是一起命案,哼,古怪的微笑,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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