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归零_斯吾【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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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之所以成为哨兵,是因为有人需要,晴需要。

  Station会议室。

  戚诺风双手jiāo叉,胳膊肘放置于长矩形的会议桌上:“目前为止,事qíng比我们料想的要顺利。”

  没错,其实自从左夭晴提出以诱饵钓鱼的策略,明线暗线都在打点。

  最初故意走漏的线索,是黑街人鱼混杂的酒吧里,安德烈酩酊大醉后的胡言乱语,再怎么他可是黑手党的头子,年少轻狂,气焰嚣张,没人敢明目张胆地阻拦也是合qíng合理,即便他口中骂骂咧咧的是戚诺风名下的station,是初露锋芒的新人,杰森。

  那天夜里酒吧老板兢兢战战,不知该不该上前。酒吧各色人物偷偷张望,jiāo头接耳,疑云顿生,真假难辨。

  结束碎语的,是推门而进的拉斐尔,面子上他是安德烈的副手,但稍微了解的都知道他是安德烈的qíng人,瞧不起的大有人在,可尚不敢造次。拉斐尔没多话,在安德烈耳畔低声细语一番,勉qiáng拉他站起来,后率手下清了场,论演技,他称第二,无人第一,面色镇静略有愁云的微表qíng,足足让嚼舌根们坐了实。

  {“听说station有隙,那个杰森后台可硬得很,居然让安德烈吃瘪。”}

  其次,是布置场地。

  戚诺风和左丹云特地让station全员放假做眼证,创造杰森和朱利尔斯间的矛盾,刺激敌人动手的yù望。至于卡洛琳和里昂,众所周知,前者因私自调查违背政府意愿,异能暂封,??者已培育出继承者,预备隐退,大势已去,若能一网打进,再好不过。

  最后,事发当天,他们故意减慢了支援力度时间,佯装出人力不足,无法顺利安排的qíng况,让对方有机可乘,将杰森劫走。

  “卡洛琳前辈,我想您现在可以解释了吧?”戚诺风说,“要知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走上同一条路。”

  卡洛琳环视会议桌,点点头:“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外调研,目的就是寻找一个名为‘树妖’的组织,他们神出鬼没,鲜少有疏漏,如今才慢慢活跃,留下越来越多的线索。最近,我终于切实了解到,‘树妖’长久进行的,是从向导哨兵身上汲取摧毁力量,和移植储存的研究。”

  左丹云倒吸一口气,手握成拳头,砸在了桌面:“那么,多年前,朱利尔斯丧失异能,果然是??????!”

  “不完全,休根由于一己私yù,左夭晴已成为他成功之路的阻碍,加上即将被战胜、被夺取荣誉的恐慌,于是四处打探,终于买到‘树妖’的研究结果作用于左夭晴。”相较左丹云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亲生母亲卡洛琳显得格外淡定。

  安德烈和拉斐尔彼此对视,将目光移向里昂。

  “杰森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安德烈话中带刺。

  暗地里行事方便,安德烈搜集到的qíng报很多,早先和拉斐尔调查过杰森的事,对比其身体构造和健康报告,“人造人”的假设,是拉斐尔认为最大胆最可能的结论。

  里昂右手托腮,左手的食指敲敲桌面,无奈地发出叹息:“啊啊,杰森这小子,无yù无求,有向导在他面前发qíng都更xing冷感一样。没什么执着,贵在认真专注,所以悟xing不qiáng,但训练时他的集中力,是别人几倍,说白了,就是不太像正常人类。”

  “话说回来,这场谈话的主角,却不在这里呢。”拉斐尔轻描淡写地说,扫过现场,唯独缺少某个人。

  作为计划发起者的左夭晴,此时此刻却闲人免进的窝在自己的房间里。

  “嘁!”门内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是拳头砸墙的声音。

  房间内已经一片láng藉,比以往的不整洁来得更为严重,四处都是bào力过后残留的证据。被子撕扯开来棉絮飞舞,枕头软趴趴地掉在门边,桌面的咖啡瓷杯裂成碎片,褐色液体滴滴答答地溅湿地毯,墙壁上弹孔的痕迹清晰鲜明,柜子的抽屉全部大大敞开,零件洒了满地,蓝屏频繁闪光,是右下角dòng穿而产生的故障。

  左夭晴歇斯底里地陷入chuáng铺,双手捂脸遮住眼眸。

  记忆被qiáng行拉出的滋味并不好受,而bào力不过是qíng绪发泄方式的一种,无法彻底平息内心的剧烈波动。

  {呵,你到底气什么――气自己窝囊无能,气自己擅自从罪孽中解脱,还是气当时零对你有所隐瞒,不告而别?}

  他睁开眼,身处之处正是他自己的jīng神图景,他构造的世界。面前的人红瞳似血,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冷笑。

  “??????仓野香的封印解除了。”左夭晴从宫殿里冰冷澄澈的地板砖上站起身来,砖块比镜子gān净,那年夏天,他同莫生零曾经时光就蕴含其中,从四面八方折she过来。

  起初,他抱着玩玩的心态,如养动物般去接近逗弄那个小孩,以他的反应为乐,也让自己逃避时有事可做,却渐渐入戏,无法脱身,他开始正视他,接受这段羁绊赋予的影响,并产生yù望。

  ――“晴,你很重要。”

  ――“有多重要?”

  ――“像一个世界那样重要??????我会保护你??????成为你的哨兵。”

  {麻烦你不要以守着一个死人的名义,保护着你那可悲可泣的又渺小的自尊心了,再不醒,零可就不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了!}红瞳的他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拽起他的衣领,拳头结结实实地揍上他的脸。

  左夭晴倒地,犹如当头一棒的眩晕,他透过宫殿的窗户,能看见悬空的,铺满白玫瑰的露台,风bào之中,花瓣抖落飘散,终于连大理石都塌陷。

  然后,连绿瞳的自己,也消失殆尽。

  赤月当空,金发少年踏上迎面的火车,沿外来的轨道飞速行驶,他的皮鞋踩在铁皮上嗒嗒作响。

  决斗以来,对方jīng神连接还在,气息微弱尚有线,捕捉到彼端的片段,酸涩感顿时充斥胸腔――他方知道他真的寻觅了他许多年。

  神回梦醒,左夭晴拿开遮眼的手背,喃喃而语,唇角微恙。

  “零,我绝不会放你从我的手掌心,二次逃脱。”

  ☆、二十七

  铁栏杆的门徐徐上升,到顶咣当一响。

  医生早退了出去,一辆轮椅朝杰森滑行而来,上面坐着个长发的中年男人,腰以下的部位遮在毯子下,盖过了脚,金鱼般的双目微微向外凸出,放在两侧扶手上的手掌gān燥粗糙,伤痕累累,脸庞沿至脖子的皱纹深且苍老,明明四十岁却已呈现出六十岁的相貌。

  地板上升出平台,男人将杰森抬到能与他平视的位置,亲手解下他的眼罩。

  待杰森适应光线,只见他望向自己,瞳孔微微放大,流露出难掩的狂喜,嘴巴微张,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两只手qíng不自禁地摩挲,急急忙忙地让轮椅又向前靠近几步。

  杰森眉头紧皱,见对方有将手伸向自己的架势,本能厌恶地转脸退避,背靠墙,身子后缩。

  不料男人笑容凝滞,牢牢捏住杰森的脸,质问:“你,不认得我?”

  “放手。”杰森道,牙齿扎入那人的虎口,便品尝到了血腥,对于他的触碰,他只觉胃里一阵恶心翻腾,胸腔深深起伏,手腕用力猛地下拉,当即被束缚带磨出一圈红印子。

  “万万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舍弃了‘自我’,好、非常好。”男人抽回手,欣慰感慨般地摇头叹息,“所以我才喜欢你啊,0830,不愧有她的基因。”

  他慢条斯理地,以像是在鉴赏美食前戴好餐巾再拿刀叉的速度,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紫色液体和针管注she器,稳稳抓住杰森的手臂,将针头扎进皮下静脉,紫色液体推入血管。

  “等你的信息素全部放完,逆转回初始形态。”他说,“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很好。杰森想,听他说完,他很清楚那紫色液体究竟是什么了,不仅脑袋明白,身体也明白。

  好容易与松弛剂抗争夺回一点儿的体力顷刻间dàng然无存,浑身苏麻,软绵无力,别说指尖捏不成拳头,连吊起的胳膊,肩膀的关节都觉难受,肌ròu酸疼得叫嚣,让杰森无法维持方才戒备的姿势,自然而然地瘫倒,寻求最舒适的位置,伸展四肢。

  热度让皮肤诚实地泛红,杰森轻喘气,细密的汗珠从额头顺脸颊滑落,探过衣领,向下一路蜿蜒,脖颈,锁骨,胸口,腰侧,最后是胯骨。他的耳垂发烫,脑袋似有千金之重,湿润的发尾挠在汗津津的皮肤上生痒。

  杰森觉得喉咙gān渴,舌苔更是缺乏水分,尽管他咬牙让自己意识清醒,但双眼里蜂拥而出的水汽,让视野模糊浑噩。

  更难耐的是,哨兵的五感比常人发达,包括触感,未脱的白衬衫湿透得裹在身上,对此刻的他而言与折磨无异。()

  观察了好一会儿,男人将手放置于他的胸膛,那不属于自己的纹路深而密的手,让感觉顿时突兀鲜明,杰森震颤,整个身体瞬间微微向上弹动,脚尖蜷缩,小腿猛地一个抽搐,奈何没法挣脱。

  他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更厉害了,恶心得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能偏过头闭上了眼,任男人解开衬衫扣子,戴着消毒手套,顺着肌理线条抚摸他的腹部。

  从始至终,男人一直留意杰森的表qíng,也因此更为恼火――毕竟除了几声轻喘,杰森并未给他更多的反应。也没什么不对,男人心想,这孩子向来能忍,想让他告饶,光是药物远远不够。

  其实,杰森他很想杀人,想让这人挫骨扬灰,哪怕他的身体可能正需要他。

  qiáng烈的恨意是他根本少有的qíng愫,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他却仿佛置身事外,灵魂出窍地淡漠得感受男人的手解开他制裤的皮带,拉下拉链,伸向贴身的里裤□□()。

  管他身体多火热吧,杰森冷笑,凝视他那张嘴脸――电光火石之间,似乎一盆冷水倾盆而下,让他像是沉没于深海般镇静。

  啊啊,他是想起来了。

  感受到手下的温度转凉,男人诧异,惊觉不对,不说空气中没有一点儿信息素的味道,杰森甚至阖上了眼,不再动作,像是脱离现实,陷入了某种休克,身上渐渐冰冷,与尸体无异。

  他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拍打杰森的脸颊,却换不来任何反应,伸出手指放在鼻尖下,连呼吸都微薄细弱。

  背后的门外传来哐哐两声,但男人置若罔闻,慌忙地解开杰森的束缚带,前后摇晃他,杰森的头歪向一侧,并不睁眼。

  门终于敞开,不速之客踏入进来,背后是守卫昏迷躺倒的身影,他个子不高,体型看不出有多qiáng壮,明显的向导特征,还长着张yīn柔可爱的脸,嘴角上扬,但目光极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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