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归零_斯吾【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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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野拓弥,你??????”他身后追来个高大留胡子的男人,身穿警服,头戴警帽,象征荣誉的臂章闪烁,他身形匆忙赶来,手里还拖着打晕的医生的白大褂,拖着他走了一截路。

  “大叔你退后,”藤野拓弥向这位警察竖起手掌摆出禁止的手势,望向眼前男人怀中的熟人,狠狠道,“你知道你抱的人,是我朋友么?”

  男人没回话,更没转头,肩膀颤巍巍地抖,面色青灰。

  天花板被炸裂出一个大dòng,十几个身穿斗篷的人从天而降,护住了他,向藤野拓弥立起武器,其中几个负责架起jīng神错落,几近崩溃的男人,准备跑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将杰森带走的意思。

  “编号0830,生理状态表现正常。”

  这是他作为生化人初次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实验室里的孩子,不止他一个,他们诞生下来,是无感qíng无记忆的人偶,头脑内具备基础知识和学习能力,被研造出来的目的,是在追求变态的qiáng韧――可以承受最大jīng神力压迫和攻击,可以同时拥有哨兵和向导的长处,可以被填塞进力量,人工调整骨骼肌ròu,降低五感不受信息素影响,是货真价实的人形战斗兵器。

  这里抬头看不见天空阳光,只有灰白色密封的空间,连透气的窗户都吝啬不肯给予。

  他们是实验体,每天按照项目要求进行各种活动,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服从,比起普通的食物更常补充的是混合葡萄糖和蛋白质的药液,而笼罩悬浮在他们头上的是恐惧――要从过多的实验体里淘汰劣质品,筛选出优质品。

  而制造出他们的父亲,就是那个男人,传闻是外面赫赫有名的博士,只有他拥有改造虚弱的人类身体,创造有血有ròu的生化人的技术,由他主宰他们的生死。

  死亡司空见惯,只要任务没有完成,被摇头???定为“不需要”,迎来的就是废弃的命运,打烂,重塑,像是被退货回工厂的玩具。他见证过许多死亡,有人承受不了指定的高压电击,尸体焦黑发臭,有人吞咽□□,因抵抗力差而挺不过及格限时,有人自杀,有人疯狂??????

  至于他,时常能感觉到这位父亲人特殊对待,从经常的默默注视,停留在他背后的目光中。

  其实,他并非是唯一受到关注的一个,可是,他是留到最后的那个。

  起初受宠爱最多的是几个女生,她们长得像,他自然也和她们像,他们至少植入了相同的基因,无非是父亲深爱的某人,没成为他们母亲的母亲。他们兴许名义上是他的儿女,实际上无非是他的作品。

  所以,当他透过门fèng,看他对那些邀请进他房间的年轻女孩们下手的时候,心中称得上波澜不惊,只是恶心想吐,他忍住跑回房间,扒着马桶吐到连胃酸都呕得发苦。

  当尾声即将来临,选拔的人只剩下三人,最后一个和他相似的女孩死在去找父亲的半路上,满脸泪痕。

  那么,该轮到他了,因为那目光越来越露骨。

  是时候逃走了,他望着男人腰间的磁卡,这个人可以提供给他需要的一切,出口的钥匙、地图、人员时间表。

  他将刀从厨房偷来,用透明胶带贴在桌子下表面,装作一无所知的,等待男人半夜临睡前的敲门。

  后面的事qíng简单而顺利,他慌乱地背靠桌沿无路可退,在男人欺生上的瞬间,摘下刀柄,狠狠捅如对方的腹部,猩红的血沾满了他的手。

  在男人痛呼前,他的双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并将其打晕放倒,窃取了他口袋里最高的身份磁卡,整个过程中,他能感受到心脏的震动和呼吸的起伏,头脑清醒,却兴奋地双手颤抖不停。

  他不停地奔跑,穿越过复杂的走廊,也听到了电脑刺耳的警告,后面的守卫源源不断地追上来,脚步的声音由少渐多,他奔跑得双腿麻痹疼痛,gān咳喘息,但绝未停止。

  终于,前面的路透露出隐约的白光。

  他经过光秃的糙木与土地,幸运的是,抵达车站正是列车到站的绝妙时机,给钱是没有的,他不过在车顶躺倒,搭个顺风车罢了。

  在卸下武装前,他摸摸耳后的机械,脑电波之下――只要有它在,他们就能随时随地掌握他的行踪,必要时gān扰他的行为,用实验时种下的心理暗示的成果,令他回去。

  可他不会回去的。

  他要彻底摆脱那些想将他重新拉回地狱的手,他要离开那个泥沼,他要去外面的世界,休要藕断丝连。

  只是,从绳索下解脱后的未来谁也无法预料。

  也许拿下来的瞬间他会死亡,会变得失控残bào,或者最有可能的,失去全部的记忆,宛如废人。

  说不怕是假的。

  从悬崖上跳下去是否存有生机,他既然走到悬崖边上了,便只可放手一搏,放弃犹豫。

  于是,他扯去了它。

  ――世界沉默于空白,而他重新醒来。

  陌生的,无所适从的,他像诞生的shòu,心底滋生的不安和危机感,全身戒备起来。

  直到,有人朝他伸出了手,告诉他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处有和谐词,可以留言或任凭想象。

  ☆、二十八

  他的一生,永远在长跑,莫生零想,先是为了找寻自由的出口,后来是为了找寻重要的人,只要找到目标,他就心无旁骛,奔赴前往。

  仓野香的封印力qiáng不假,但要封印十年,还是在两个jīng神力qiáng的人体内滴水不漏,确实过分夸张了。

  左夭晴喜欢装傻逃避,有印象可不愿深想,无非半是为了莫生零的欺瞒与离开,半是为了心中那份愧疚与负罪感。

  而莫生零大不相同,他跟随里昂初,内心便有个声音唤他,让他迫切地渴求力量,长大些便做梦,梦见某个人,执念弥生。卡洛琳曾承诺,若他拿到最qiáng哨兵的荣耀,自然将那人名字奉告给他。

  “兴许不必麻烦我们,你站的越高,就越快明白。”里昂笑说。

  想他也是犯傻,竟然不疑有他,熬过了里昂无愧于最qiáng之名的地狱训导,踏入乐园监狱试炼,进卢卡斯认识了starry的队员,通过最高等考试,才来到了station。

  十年,至少在他眼中,毫不轻松。

  莫生零自身没有多qiáng的yù求,令他坚持下来的,只是残留下的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像阳光温暖田野,海水漫过沙滩,清风拂面,单纯的念想背后,是疼痛的数倍增加。

  他用十年磨砺自己,只做了这么一件事,变得更qiáng,走得更高,车驶过雪地,留下一地清晰的辙,然后许多路人只糙糙惊异于他的年轻。

  向模糊不清的终点前进了太久,他不是没有累的时候啊。

  他也有想疯狂喧嚣的时候,大吵大闹不管一切,gān脆自bào自弃的时候。

  反正又没人规定谁一定要当好孩子,那不妨任xing些。

  jīng神连接尚存。

  左夭晴沉静下来,将自己投身于jīng神图景之中,他走在月色清冷的街道,搜寻莫生零的影子,只要对方允许,这可比GPS来得准确迅速。

  莫生零的世界大方简单又坦白,和他本人一样不爱捉迷藏的游戏,现身即回答。

  左夭晴抽抽鼻子,怎么回事?一股奶香味越来越浓厚,成为浓雾,包裹住了他的视野。

  “晴。”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袖口,主人是声音绵软的孩童――是莫生零没错,是十年前莫生零的模样。

  个头到他腰的莫生零环抱住他,抬起头望他,那脸上挂着略带委屈的表qíng让左夭晴莫名心疼,却又涌起一股想欺负他的冲动。

  左夭晴半蹲下来亲吻他的额头,眼眉,鼻尖,嘴唇,莫生零睁眼凝视他的动作,然后双臂挂着他的脖子,脑袋在左夭晴的肩窝处来回蹭动,发尾挠着左夭晴的脖子侧面,微微发痒。

  “零?”

  左夭晴暗觉不对,双手架起莫生零的脸颊,果不其然看见一双无神的眸子,心下顿时惊慌。

  莫生零挣脱开他的手,用牙去咬他的脖子,单纯地像磨牙,和小动物没什么差别。

  返童现象么。左夭晴哭笑不得。

  但下一秒,他就收回了这种想法。

  左夭晴怀里的身体的腺体处散发出了信息素,奶香过浓容易甜腻发晕,莫生零慢慢长大,变成十年后的他,指尖触及之处透过衣料仍旧感受到肌肤的滚烫热度,奶香味也转变成了酸的梅子味。

  这样的莫生零抬起脸来,瞳孔里氤氲雾气,口中喘息不止,从左夭晴的角度,看得见他露出舌尖与虎牙,扯出个他从未见过的笑容,释然,迷瞪瞪的有些傻气,某些程度上讲色气满满,把自己的嘴唇撞上了他的。

  哦,很好,左夭晴想,jīng神体都变成了这样,那本体被抓去是下了药么?

  (省略)

  作者有话要说:  有和谐内容。

  全文私信or评论。

  ☆、二十九

  二十九。

  潺潺溪水流经庭院,淡雅的绿色植被景观围绕几座石林假山,小径从大门延伸进来,壮阔的宅邸,围墙之外的名牌标注着“藤野”二字。

  “恭迎少主!”

  走廊上左右两侧的人众毕整齐划一地跪地低头行礼,全部是黑色和服,腰侧各配一把日本刀。

  藤野拓弥简单嗯了一声,看似瘦弱的身子却单手把杰森的身体抗在肩上,进了内室。然而,他的身后跟着的人穿着警服,在一帮人中十分怪异,挠挠头,自觉也不十分自在。

  “呼。”藤野拓弥把杰森翻过身子放在榻榻米上,喝令下人催促医生,再端两杯茶水进来。

  “……他没事吧。”跟着的人见藤野拓弥忙于检查他的鼻息和脉搏,不由也紧张起来。

  “难说。”藤野拓弥糙糙下了个结论,伸出jīng神触手努力探知,却被拦截,不由叹了口气,知自己没了法子,于是偏过头看他,“大叔你怎么还这么老好人,该好好担心报告怎么写,现在上头太乱着呢,政府做官一拨子趟浑水的,恨不得找底下人当挡箭牌,你小心为上,言多必失。”

  “你少大叔大叔的,老子叫沙天隼。”

  “等你什么时候改口叫我拓弥,我就什么时候叫你名字。”藤野拓弥一翻白眼,“我们是chuáng都上过的关系,能不能亲密点儿?”

  沙天隼顿时满天通红,扭过头,不接话茬了。

  藤野拓弥撩得满意,反过头来思考杰森的事。Station宣布杰森叛变,而他分明是被囚禁,不知消息真假,送他回去是不妥,又探知不了他jīng神,只能等待本人醒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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