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_狐毛【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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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的薛竹一点都不惊讶,连珠pào似的少年音劈头盖脸地传来:“哇,眠师兄!我哥是不是又在厕所玩自己啊?让他少点约啊,最近S市不是很太平啊,诶,我都忘了,你体会应该最深了,没啥事吧最近?”

  “没事没事,而且你哥也没约啊,他没把贺警督介绍给你吗?你找他有事吗?吃饭没有啊?”对着学弟,岑眠自动化身师兄,却忘了自己龙龄还比不上对方狐龄千分之一。

  “哈,我还想把我们新来的男老师介绍给他呢,跟新大嫂一个姓,还是他的菜哦!你就告诉我哥我想他了,让他明天来学校找我玩玩嘛!少làng一天又不会死!”薛竹慡朗地说着,声音把人感染得qíng绪都放松下来。

  ……你又闯祸了对吧。熟悉他的岑眠不戳破他,在心底默默地吐槽。

  “好吧,你在学校要小心啊,刚才我看到新闻,嗯,你应该知道的,虽然你不是女生,但是也要小心。”岑眠想起刚才的画面,qíng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刚下去的jī皮疙瘩又要起来了。

  那头的薛竹顿了一下,才笑哈哈地答应着。

  挂了电话,岑眠把手机擦gān净放回原处,找了一打塑料袋,把脏了的青菜一层层地包裹得结结实实,再贴上两道张天师送他的符才扔进垃圾桶。

  当岑眠做完了五菜一汤和一锅香软的米饭,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热乎乎的水蒸气带着护肤品奢华的香气,冒着水汽的狐仙大人心qíng很好地哼着歌,问岑眠:“我弟是不是又闯祸了?”

  ……谁说师兄不关心自己弟弟的,这不是很懂薛竹的套路吗。岑眠乖乖地点点头。

  薛凉的笑意淡了一点,摸着自己下巴,勾魂的狐狸眼看着岑眠:“眠眠明天不上班吧,跟我一起去呗。”

  ……就算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还是不会答应的!呜呜呜!根本抵挡不了好吗!狐仙的注视什么的。

  看见岑眠努力闭着眼蠢蠢的表qíng,薛凉伸手搓乱岑眠柔软的黑发,玩笑般说:“顺便去给阿止扫墓嘛,惊蛰了都,也快到忌日了啊。”

  岑眠在师兄掌下的脑袋抖了一下,没有反抗,看着薛凉看不出qíng绪的狐狸眼,讷讷地低头,小声地答应了。

  得到回复的薛凉捧着他的衣服,继续哼着歌,除了厨房等饭,门板上的玻璃把光线映入他的眼,掩饰了那一抹深藏的qíng绪。

  有了心事的岑眠走神地切着饭后水果,头一次没按照贺少钰每一块都要一模一样的标准切好,还差点切到手。

  端好温度适宜的菜,岑眠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张开眼把菜端出去。

  时针指向八点,连贵人事忙的陆离也已经回来了,只是人笔直地端坐在餐桌前,西装也没脱,金丝边眼镜驾着,镜片后的眼睛闭着,呼吸平稳地起伏。

  “不用管他,让他睡吧。吃饭吃饭!”门儿清的薛凉说着,扑向那盘冒着热乎乎香气的酱油jī。

  ……睡,吧?!岑眠看着因为一向早出晚归而很少撞见的陆离,真的对他们说的一切一无所知的样子。总裁真是个辛苦的职业啊,岑眠暗暗想着。

  “呕,骚狐狸你这是什么味道!你今天上山捡jī粪顺便在化粪池里洗澡了?”陆隽难得穿了一件少年样的T-Shirt,一边从脖子里扯出自己山海小学的校卡扔在沙发上,一边嫌恶地捏着鼻子看薛凉,然而还是坐在薛凉隔壁的主席位。

  “我去汝母的,这是芦丹氏的开山之作好吗!闻闻这甜蜜似初恋的前调,xing`感辛辣的后调。你想买还买不到呢!”薛凉昂着脖子冷哼,把雪白的手臂伸到陆隽鼻端绕了一圈,才继续吃jī。

  陆隽偏头躲开,吃了一口饭,毫不真诚地说:“回头发我链接,我要为了我的小粉丝们研究一下。”

  关门的声音传来,贺少钰穿着黑风衣拽到不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卷宗走进来,额头上的退热贴衬着一脸煞气显得有些滑稽。

  “小傲慢怪回来啦,来继续看我们昨晚讨论那个角川先生啊!”看着贺少钰落座的陆隽拿出他的平板,架到桌子中间。

  给贺少钰拿碗筷的岑眠分明看到大腿的眉角跳了一下。角川先生啊,大腿也看少女番吗?……这种莫名的萌感。

  “小狐狸也来啊,这是我等观摩学习的好材料呢!真是人类继菜品以后的第二大发明。”陆隽显然对这部番很感兴趣,坐在主席位,拉着身边左右的贺少钰和薛凉来看。

  进了厨房顺便把鱼端出来的岑眠路过,正好看到卷哥点开一个叫“人体力学与美学关系的西方研究视频资料”的文件夹。

  ……卷哥放番的文件夹真是,有特色啊!果然活得久的妖就是不一样吗。嗯,自己也要好好学习才行。

  想着自己看过了,岑眠坐回自己的位置,只能看到平板的背面和架子,gān脆把鱼ròu一点一点仔细地挑了刺,放在饭桌中间的一个小碗里头,方便大家夹。

  “啧,这画质也太差了吧。”薛凉斜眼看着,挑剔地说,顺便夹起岑眠处理好的鱼ròu嚼巴起来。

  “你个蠢狐狸jīng,我们要敬重每一位宽衣解带的艺术家!”陆卷卷嘟起嘴巴批评他,顺便点了下屏幕,qiáng调:“看,这个主角多漂亮,天生一个仙人dòng啊!”

  虽然听不懂卷哥后面的话,但是出于对这部童年番的热爱,岑眠还是怯怯地帮嘴了:“对啊,那个角川先生很漂亮呢,当年一播出来,成了很多小妖的初恋啊。”

  本来脸色恶劣地吃着饭的贺少钰听了,好看的眉拧巴在一起,转过来恶声恶气地问岑眠:“你居然喜欢这种?”

  ……大腿你这么大反应gān嘛。他也没说喜欢吧。也就,偶尔画画小huáng兔什么的?虽然他现在画女生的图都十分清纯了。

  岑眠挑鱼刺的手都往后缩了缩,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贺少钰,这次真的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讷讷地说:“角川先生是很多妖shòu的梦中qíng妖吧。”那个小美女那时候的确有把他惊艳到啊。

  小心地挑了鱼腩和鱼脸颊上的月牙ròu给大腿,试图消弭他莫名的怒火。岑眠心里想着,跟生病的大腿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大腿这样一定是因为生病了,嗯,对,一定是这样的。

  贺少钰看着碗里的鱼ròu,恶狠狠神qíng舒缓了一些,还没放狠话,就听到一声惊世骇俗的――

  “小眠,不准走!”陆离闭着眼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What the hell,然而他面前还没开封的汤和饭昭示着他还没醒过。

  “陆、离,你要不要解释一下。”陆隽悠哉地吃完了刚夹的鱼,抬起头,眼神冷静,却一拳头砸在陆离脑袋瓜上。

  ……岑眠瑟缩了一下,虽然卷哥看起来只是个八岁小正太,但是山神的拳头可不会轻到哪去。

  感觉到大腿凶恶的视线,岑眠头埋得更低了,只觉得陆总裁再不醒,他跳进三途川也洗不清了。

  洗不清了。

  不清了。

  清了。

  了。

  被闹醒的陆离眯着眼,慢悠悠地扶好被陆隽打歪的金丝边眼镜,勾起唇角问他:“怎么了小狮子?”

  “你刚才叫小白龙gān嘛?梦到什么猥琐事了?”陆隽手指在桌上轻敲,陆离的脑袋诡异地沿着他用力的方向低下来,正好和他平视。

  “啊,这个啊。”脖子被无形力量拽着的陆离淡定地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问:“你真的要听?”

  “哦,也不是非听不可。”陆隽不看他,脸上冷静非常,玩着垂下来的一丝卷发。

  陆离平静地喝了汤,说:“其实没什么,我梦到了小眠抢走你回了灵shòu界而已。”

  ……他抢卷哥gān嘛?要抢也抢大腿好吗!

  诶,不对,大腿好像不用抢。不对,不对,关大腿什么事。而且他也回不去灵shòu界啊。各界有别,没有灵主和灵shòu相护,谁也无法过界。丝毫没有自己已经带鬼车过界了一回的自觉。

  岑眠晃着脑袋扒着饭,忽略这离奇的脑dòng。也忽略了众人各怀心思的脸色。

  * * *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时间已经是十点半。

  在厨房里整理着垃圾桶,岑眠忍着恶心,把塑料袋口扎了又扎,想等到明天再去扔了这恶心的菜。不曾想,他越是扎,背上就越沉,直到他觉得呼吸困难,一回头,嘴巴已经先他意识一步窜出尖叫声――

  腐朽的气味霎时弥散鼻端,肥嘟嘟的huáng白蛆虫从自己背上趴着的女尸里滋滋地爬上自己的身体,那烂了一半还留着绿水的脸上,嘴巴攒动着,好像正要说出什么。

  ……嘤嘤嘤!不带这么吓人的!他只是克克业业地倒个垃圾!放过他一天行不行!

  岑眠恐惧得浑身僵硬,恶心的滑腻感激起一身jī皮,胸膛起伏想要深呼吸,却被那恶臭堵住,身上冷汗狂冒出来,手上用力地推着,却没法推开她,只能使劲地要伸长脖子远离她。

  果断的脚步传来,来人显然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如长长丝练的火舌有力地绕过岑眠的身体,一下把女尸焚成灰烬,一粒粒火光沿着房间像是雪般落下,带回岑眠一丝神智。

  “救……我……”

  早就腐烂的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带着阵阵湖水的腥气,可怖得像是卡带的磁带,但是岑眠却听到了她要说的话。做饭时电视上的被害者照片浮现于脑海,分明是刚才的女生。

  “喂!还坐着gān嘛,吓傻了?走开,我要洗澡。”贺少钰不慡的声音传来,岑眠才看见他穿着浴袍,敞开的领子清晰地看到里头完美的胸腹,显然正准备要用浴室。

  “……没。”才怪!呜呜呜呜!岑眠软着手脚爬起来,屁颠屁颠地回了房间。

  贺少钰看着那袋扎得吃藕出新境界的垃圾,眼里是冰冷的杀气,指尖一点,凭空燃起的业火将它烧了个gān净。

  * * *

  岑眠冲过漆黑的客厅,一把甩上门,才沿着门软下。身体,无力地慢慢滑坐在地上,身子还不自觉地不时抽搐几下,心里都是后怕。

  ……吓尿了好吗!岑眠胸膛大起大伏,深深地呼吸好几下,害怕才随着屋里贺少钰qiáng烈的气息慢慢淡去,那句可怖得难以辨别的求救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明天,真的要和师兄回去吗?

  换做以前,岑眠肯定想也不想地有多远逃多远。可是现在他想到大腿的那天的质问,竟然在心里问自己,他会看着她们死吗,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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