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大腿,谁也不会在小区门口穿成这样,一手cha兜,一手拽着西服外套,还那么一脸看什么看给爷滚的贵气。
“贺大少,又迷路了?来呀,进来快活呀。”薛凉摇下车窗,狐狸眼擒着妖娆的笑,从车窗支着胳膊探出头。
“闭、嘴。”被戳破的贺少钰脸色不善地从牙fèng里挤出两个字,手一甩,把西服外套和上面的新卷宗一起摔进后座,差点没砸到岑眠,看到岑眠更是皱眉:“这家伙又来gān嘛。”
“……我,我陪师兄。”岑眠忐忑不安地往车窗那头靠了靠,无辜地说,圆圆的眼睛触及大腿松了两颗纽扣的领口里漂亮的锁骨,不知怎么就想起昨晚的《角川先生》。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大家都穿得这么隆重。
“别给老子惹麻烦!”看到岑眠的动作,贺少钰脸上煞气更重,哼了一声,修长的指灵活地打开加密锁,开始看起卷宗。
……原来大腿也是去学校吗。胆小却耐cao的岑眠面对对方的恶劣不似以前那般脆弱敏感,眨了眨圆圆的眼睛,拿出速写簿开始勾商用图的糙稿。
他画小huáng兔减压的习惯也是离开学校之后才养成的。出门之前,像是预料到自己今天不会好过,鸭梨山大的岑眠带上了他的速写簿。
……反正他接了商稿还没构思,正好可以画了顶一顿饭了。呜,不过,这糙图,这脸型,这身材轮廓,怎么怎么看怎么熟悉。
岑眠侧头偷偷打量了大腿好看的侧脸,立刻收到大腿恶狠狠的瞪视,手啪嗒地把本子合上,侧过头看窗外假装看风景。
……嘤嘤嘤,他肯定中毒了。对,肯定是昨晚的角川先生太毒了。岑眠这么安慰着自己。
窗外的景致早已变成熟悉的灰色石头校舍,上面攀爬着园艺师jīng心修剪的小朵小朵的小花,chūn风里,嫩嫩的花苞摇曳着,个头小点的花苞被和风拂过,就随风飘舞,落在学校中心的大水库,激起一池涟漪。
“孟涂脑子有dòng吗?这鬼地方yīn气这么重,中间还建这么一玩意?”贺少钰摘了墨镜,眼神带着森寒。
“人现在都是孟局长了,又不是校长了,哪里用得着为我们负责?”薛凉打着方向盘,绕着水库边上的大路开进灵医系的园区。
……本来岑眠毫不觉得的,听他们这么一说,想起电视上的报道和昨晚的恐怖,只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马蛋!对面好像,真的有一团的白色倒影?
水库太大,岑眠5.0的视力愣是看不清对方,只感觉对方不是人,还不是一个人。
脑海里迅速浮现起曾经听过的各种校园传说,还有近日来不加掩饰的新闻,岑眠心慌意乱,憋不住小小地扯了扯贺少钰衣角,弱弱地说:“……大腿,妖怪来了。”
贺少钰头也不抬地伸指按着卷宗袋上的密码锁,yīn沉沉的脸色没有恶化,反而淡了一些,随意地“嗯”了一声。
眼看着车就要开过去,那团白色愈来愈近,扑鼻而来而妖气和两人无知无畏的模样激起岑眠的焦心求救yù,手指小心地戳戳贺少钰露出的那截手臂,如临大敌地说:“……真的来了,白色的,连本体是什么都…”
“我他妈还会打不过一只妖怪?”贺少钰抬起头慵懒地反问,好看的眼睛里是恶狠狠的煞气。
“……都看不出来。”岑眠斗胆地无视着大腿,呆呆地把没说完的话接下来,因为窗外的场景已经将他惊呆了――
一只一米多高的开屏白孔雀,外加一只稍矮的白狐狸,蓬松的单尾模仿着孔雀开屏的动作。
……岑眠第一次觉得自己被这样的东西吓到了是对智商的侮rǔ。
“贺、少、清,请问你在对我弟弟gān嘛?”薛凉妖冶的脸上带笑,笑得渗人。
单尾白狐变回人身,俨然是个五官阳刚的慡朗少年。薛竹笑着在岑眠身边坐下,和薛凉解释:“哥你生什么气,会长皱纹的。贺老师只是在教我怎么开屏勾搭女孩子而已啊。”
“贺、老、师?”薛凉眯着眼笑着问,目光却可以刺穿贺少清般锐利。
……原来昨天薛竹嘴里的“新大嫂”和要介绍给师兄的新老师,是同一个人啊。岑眠看到大腿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想,所以大腿早就知道表哥在这里卧底了吗。
贺少清从白羽孔雀变回人身,自然地坐到副驾驶,拿出一份报告,无赖地哄猛地打方向盘的薛凉:“宝贝不生气啊,你看这是什么,我特地从鉴证科顺回来的。”
“好教不教,教我弟弟这些,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薛凉把报告扔给贺少钰,显然对贺少清荼毒自己弟弟的行为十分不耻。
岑眠看着封面上那熟悉的扫描,分明就是在古宅鬼车焚尽之后留下的那副类人牙齿,光是看着,他都能感觉上面扑面而来的qiáng大气息,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不过鉴证科一贯无可奉告的原则去哪了,这也能顺回来,那他的档案怎么就要不着呢。公安机关的严谨xing的在岑眠眼里已经dàng然无存了。
薛凉车没开进办公楼,直接就秉承他转职法医的职业习惯开到了停尸间。
……呜,师兄,说好的看弟弟,怎么变成了看尸体了。他可以拒绝吗。岑眠可怜巴巴地看着薛凉。
“不是说一个都没捞上来吗?”贺少钰拧着眉毛下了车,西装笔挺地站在红色跑车旁,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尽管戴着墨镜,路过的学生还是红着脸偷偷侧目看他。
贺少清笑着扫了薛竹一眼,说:“唯一一个,就你昨晚遇到那个,本体就在里头了。”
“少废话,我先进去了。”对尸体有着格外狂热的执着,薛凉把车钥匙扔给贺少清,熟门熟路地进了大楼。
想起昨晚的经历,那张脸和恶心的触感还残留在他感官记忆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更别提他以前在这幢大楼发生过的各种惨烈经历。
看着身边和他一样落在后头没进大楼的薛竹,岑眠顾左右而言他,小声地问:“你刚才还和贺,咳,老师,学那个,你家小女神不生气吗?”
薛竹大咧咧的笑容怔了一瞬,才恢复原状,还没说什么,贺少钰不耐烦的回头吼他:“还不跟上?想被后面那只饕餮吃还是被楼顶的警卫抓?”
……可是里面更可怕啊。对里面有什么有着刻骨体验的岑眠被骂得抖了抖,脚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贺少钰皱眉,摘下墨镜瞪他:“啧,有什么好怕的,没见过女人吗?”
想到岑眠会看到女孩果体,他忽然觉得把让岑眠怂一回好像也没什么?发觉自己从昨晚开始格外关心岑眠关于角川先生的论调,贺少钰心里“啧”地一声,这头蠢龙,怎么可能见过。
“……没。”岑眠小声说。
……自己画的不算吧?
“让眠师兄在这呗,反正我也不进去,我会看好他的。”薛竹笑着打哈哈。而贺少钰居然哼了一声就进去了。
岑眠诧异地看着轻易放过他的大腿,就这么完了?懵bī的岑眠表示他实在不懂大腿的逻辑。
于是一龙一狐两只就这么在楼外给薛凉看着车,自然而然,岑眠接着没话找话起来:“你怎么不进去?”
薛竹笑笑,狐眼微弯,看起来却莫名触痛人:“因为小女神不喜欢别人看到她不美的样子啊。”
……等等,信息量太大他反应不过来了。岑眠傻乎乎地瞪大眼睛,眼里满是惊讶,是他想的那样吗?
“是啊,昨晚找你那位,就是子桑啊。”树影沙沙,投影在薛竹的眼里,让人看不清他的qíng绪。
子桑就是薛竹那位小女神女票,而那位小女神,现在就在里面。岑眠一时语塞,傻了好半晌,忽然看着薛竹,圆圆的眼睛透着坚持:“我去小卖部给你买点棉花糖。”不擅长处理这种场合,岑眠心疼又无法表达的qíng绪,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呈现。
“好啊。”薛竹还是一副阳光大男孩的微笑,岑眠得到答应,如蒙大赦地落荒而逃,回头看的那一眼,只觉得薛竹站在树下的样子孤零零的,刺痛透过眼睛直达心脏。
小卖部不远,也是岑眠值夜的时候爱去的补给点,因为小卖部的老师都要求有一定职称,自然也能保护学生。
“你的棉花糖,新鲜进货的哦。”温柔似水的声音泠泠地淌过岑眠的耳朵,让人不禁好奇这美妙音的主人。
……好美啊。这是岑眠第一次对一个女士用这样的词汇。眼前的老板娘穿着火红的羽毛旗袍,胸前别着一颗美丽眼熟的洁白东珠,美艳与温柔的结合,恰似老板娘本人。
和老板娘道过谢,岑眠带着记忆里薛竹喜欢吃的棉花糖回来,男孩还是那个姿势,像是在画中死寂的人。
见到岑眠回来,薛竹阳光的微笑渐渐爬回他的脸上,却到达不了眼底,直到吃了一口棉花糖,才惊疑地问:“眠师兄,你哪儿买的棉花糖?”
岑眠不解地看着他,答道:“新开那家小卖部啊。”老板娘还很美呢。
“可是,我们学校一直就只有那两家小卖部啊。”薛竹脸上的阳光第一次撤去,侧着头凝重地回答。
十一章 已为陈迹
“你女票得了瘟疫你都不知道,没和她嗯嗯吧?”走在校道,薛凉用消毒纸巾优雅地擦着手,毫不避讳地问薛竹。
……师兄我求你了,不要这么耿直好吗!这里是校道啊!岑眠低着头,愁眉苦脸地跟在凶神恶煞的大腿身后,不想引起下课的学生和老师的注意。然而跟着三个耀眼得不行的人走在校道,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就没少过。
“瘟疫?”薛竹侧目看一脸自然的哥哥,看着手里岑眠买的那包棉花糖,见岑眠没意见,才举起来说:“这个糖,出事前那个中午,子桑才给我买过。”
“这糖怎么了?你不是断奶好多年了吗?还吃这种鬼东西。”薛凉接过去,眯着眼看了一会,然后掏出个密封袋把糖塞进去,妖冶的脸上露出了危险的神色:“哦?这就有趣了,这个味道,你没吃吧?”
“吃了。”薛竹阳光气质收敛,眼里染上一丝肯定:“是因为这个子桑才出事的,对吧?”
“可能,你哪来的?”看着眼前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糖果,薛凉心里想到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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