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_狐毛【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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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眠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身子靠着提款机,牙齿咬着嘴唇,警惕得如同被蛇盯上的仓鼠,直到看着对方留给他一个渗人的笑后发动车扬长而去,好久才平复过来。

  ……他刚才是在做梦吧。是的吧。岑眠迈动步子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痛的。四月湿润的凉风chuī过,刚才的一身冷汗贴着皮肤泛起冷意。

  “阿气!”岑眠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今天还能再可怕一点吗。呜,他还是别这么立flag了。

  “龙傲天?”疏离又撩人的低沉声线念出这个不正经的名字格外违和。

  岑眠手里还捏着鼻涕纸,抬头一看,目测比大腿稍矮的男人一身休闲服,斜倚在低调的银灰轿车边,皮肤是细腻的象牙白,尽管戴着墨镜,露出的下巴和尤其嫣红的嘴唇昭示着他有着一张不亏负于他出色身段和声线的脸。

  ……男的?!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养了这么多年的“龙夫人”,那个会天天“么么哒”“举高高”、会每句话加个[爱心][可爱]的人,是个男的!歪!

  “我是龙夫人,你可以叫我子琛。”男人宽厚修长的手伸过来,唇线依旧平直,十分绅士地替岑眠拿了手上的鼻涕纸扔掉,毫不介意地换了一只手再伸手等岑眠握。

  “……哦。”岑眠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反应过来,傻了吧唧地吸了吸鼻子,小小地握了一下洛子琛的手,脑袋里回dàng着,所以你为什么是男的!

  看到傻乎乎的岑眠,洛子琛唇线微微扬起一瞬,又恢复那副清贵疏冷的模样,握着岑眠的手没有放开,牵着人就推开饭店门进去了,边问:“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呢,唔,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还蛮喜欢龙傲天的,你取的名字好可爱啊太太。”

  ……别用你这个X冷淡的表qíng说这些话好不好啊大哥!岑眠小心地从洛子琛手里解救自己的手,生怕再听到那个疏离的声线说出“么么哒”之类更过分的话,不得不报了自己的名字。

  未免显得失礼,岑眠把原本那盒少女粉的马卡龙塞到洛子琛手里,摸着后脑勺,小声说:“这是我昨晚做的,咳咳,那个,我没想到你是,憋嫌弃哈。”

  洛子琛没有一丝嫌弃,反而把那盒马卡龙珍视地放在他们落座的桌子边,单独占了一个座位,还嘱咐服务员不能挪位置。

  墨镜下焦糖色的眸子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岑眠,洛子琛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疏淡撩人的语调却让人找不出一丝说谎的意味:“这是人家最喜欢的颜色啊,真没想到,我很感动呢,谢谢太太。”

  ……妈妈,我想回家,我错了,我不该相信披着少女皮的,唔,真的好难找一个属xing形容眼前的人给他的感觉。反正就是好诡异啊!岑眠看着少女的粉色马卡龙和严肃的灰色休闲服形成的鲜明对比,如是想。

  洛子琛绅士地问过岑眠意见,和服务员定了菜单,身边已经围绕着店里好几只猫咪――刚好chūn天变得瘦了的加菲猫趴在他手边,舌头舒服地舔着那双白。皙的手;膝盖上躺着一只身量还很小的布偶猫,懒洋洋地一动不动;另一只手里还捧着一只花痴状摇着尾巴的暹罗猫。

  看见岑眠明显不如微博上和他亲昵的样子,洛子琛会意地解释:“太太,人家不太会调节面部表qíng,你不要被我吓到就不理我了,好吗?”

  岑眠看着他一身猫咪,猫咪还很享受他的抚触的样子,加之对方的神态虽然清贵,暖光之下看,即便戴着墨镜,也少了一丝疏离感,言语间也有种温柔的感觉。总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呢。

  ……能被猫咪认同的人,想必也不会是坏人吧。岑眠天真地想着,朝洛子琛怯怯地笑了一下,试图配合对方的话。

  “唉……”洛子琛脸色未变,叹了一口气,这时服务员来上菜和饮料,他顿了一下,等服务员下去了,他给岑眠摆好餐盘、饮料和刀叉,才接着说:“其实你看到我这皮囊都是徒有虚名的,我有抑郁症,五年了,我真的坚持不了了,全靠太太你画的画,你一定不能不画了,答应我,好吗。”因为岑眠画画的样子,是他见过这么多姿态里,最为快乐的一面。

  ……他画的乱七八糟小huáng兔还有这种功效?!岑眠看着洛子琛,对方的态度不似作假,而且在室内也戴着墨镜死活不脱,也是挺奇特的。

  心里同qíng心泛滥,岑眠回握了洛子琛搭在自己左手上的手背,讷讷地说:“我会继续画的,你,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见到你我心里都炸开花了。倒是你,这些天不是被那个叫“大腿”的人弄得很苦恼吗?我说的那个结论你还是不同意啊?”洛子琛手上体贴地给岑眠续杯,墨镜下焦糖色的眼睛微缩,可惜岑眠看不见。

  “……咳!这饮料味道好怪。”岑眠被味道奇怪的蜜桃汁呛得咳起来,他实在不想在现实里、和这样的咳咳谈论这样的问题,他已经很苦恼了,于是讷讷地尝试转换话题:“我还好啊,网上说话就是夸张了而已,那个,子琛你在哪高就啊?”

  “在灵医院啊,我还是看到太太你画的一幅画才去灵医院应聘的呢。”看着岑眠不知道是咳嗽还是心qíng引起的脸红,洛子琛薄唇抿了抿,才说,手上还把那扎“蜜桃汁”继续给岑眠满上。

  岑眠听到他另一个大麻烦,敏感地竖起耳朵,侧着头鼻音浓重地问:“我的画?我记得我没画过关于灵医院的呀。”问完还晃晃脑袋,总觉得看东西重影是怎么回事。

  “你真是健忘啊,预言了鬼车的那一幅啊。”洛子琛手掌托住岑眠要倒下来的小脸,自然地解释。

  “……嗝?”神志不清的岑眠在手掌上不安地扭动脑袋,冰凉gān燥的感觉让他燥热的脑袋舒服了一些,陌生的气息却让他想挣脱。

  “你最近,还有做梦吗?梦到什么了?”眼见岑眠就要整个软倒在桌上,洛子琛悠哉地站起身,仿佛这就是常态,一弯腰把岑眠打侧抱了起来,手感还很轻。

  两侧的服务员仿若未见一般,礼貌地鞠躬送走两人,晕乎乎的岑眠自然没有看到,嘴里还在嘟囔:“梦到?呜,有梦到一只刀劳鬼吧……”

  洛子琛清冷的薄唇微微勾起,把岑眠放进车里,坐进驾驶座钥匙一拧,驱车上了人烟稀少的小路。

  * * *

  山海公寓S601。

  洛子琛半抱着岑眠,另一只手准备去按门铃,被他抱着chuī了一路冷风的岑眠愣是酒醒了一样炸起来,鼻音浓重地小声说:“憋按,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要是大腿看到了他又要被吃了啊呜呜呜!马丹,头好痛,还好晕,下次都不点蜜桃汁了!

  “好,那你小心。”洛子琛疏离的眼底浮现出遗憾,把岑眠放下,看着岑眠软着脚扶在门边拿钥匙,还坚持要目送自己走才肯开门,只好转身按了电梯。即便在电梯里,缠人的视线依旧粘着岑眠傻乎乎的脸,直到门合上才罢休。

  岑眠只觉得自己脑袋里装了满满一脑袋浆糊,又沉又闷,cha了好几遍才把钥匙cha进去。

  大厅黑漆漆的,只有大腿的房门后透着暖光,那是他买的小夜灯,赌五毛大腿已经睡了。

  ……还好睡了。呜,好难受,他要偷偷去换衣服睡觉。岑眠一脚空一脚实地走着,好不容易磕磕碰碰走到沙发,一下子软倒趴在沙发上,好软好舒服,趴着不想走了,嗝,什么东西硬硬凉凉的。

  ……哦,灵医院的试用书。

  岑眠脑袋枕着扶手,晕乎乎地看着大敞开的阳台门,半夜里,窗外月黑星寂,万家灯火早变成漆黑的一个个小眼睛,嗡嗡响的耳朵听到窗外的虫鸣,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般遥远。

  “……呜。”想到最近的糟心事,其中有因他故态复萌带来的,更多是被不能改变的现实bī出来的,而这一切的出发点,只因一个人。如果不去胡思乱想有用,他也不至于泥足深陷了。

  岑眠看着窗外重影的、不同色度的黑和灰,夜里凉风chuī拂他又疼又沉的脑袋,只想逃离这个水泥森林,想到再不会有这些事缠着他的山里去。

  “你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鬼混了?”客厅的灯骤然亮起,脸色yīn沉的贺少钰走过来看着沙发上的一坨龙。想到最近岑眠躲着他,本来就忙回来还见不到人的事qíng,脸色又沉了几分。

  “……呜?”沙发上的岑眠被忽然打开的灯刺的眯起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贺少钰好一会,才口齿不清地嘟哝:“……是大腿啊。”

  gān!这是什么语气!

  贺少钰闻着他一身酒气,眉毛拧起来,弯腰凑过去捏了捏软绵绵的龙脸蛋:“你还知道我是谁啊?”

  岑眠像是被贺少钰的气息施了法一样,像是安抚猫咪一样入迷地在那双手蹭蹭,然后继续趴在沙发成摊成一坨。

  “啧!你怎么这么麻烦!”贺少钰不耐烦地嫌弃他,眼底却没有多少凶煞,单手把岑眠挂在自己脖子上,看到岑眠身下露出来的试用书,皱眉顺道拿了,因着上面的香水,只嫌恶地两指捻着。

  半梦半醒间闻到味道的岑眠不满地咬了咬嘴唇,心里像是放满了话梅,又酸涩又烙得慌,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闻到了吗,好浓的香味。”

  贺少钰眉角一挑,gān脆直接把那袋子试用书仍得远远的,凶巴巴地睁眼说瞎话:“没有,可能我们呼吸的空气不一样吧。”

  喝醉的岑眠斗胆地做了个鬼脸,挣扎着从贺少钰肩上要下来,还嘟囔着:“……明明就有,浓死了。”

  贺少钰把岑眠在chuáng上放下,本来随手抖开了岑眠的被子,看见岑眠口袋里露出的那张黑色名片,拿出来一看,只有一张金色的小面具,和顾云止那张雪làng纸上的一模一样,脸色瞬间yīn鸷下来。看着一无所知地摊着肚皮的岑眠,想到今天蒋冽的威胁,眉毛拧起来,啧,蠢龙,别人给你什么都喝,什么人都信,被吃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扬起手指,贺少钰把名片一把火烧了,抽过一张纸随手赐了岑眠一句话,塞进了岑眠口袋。岑眠还抱着枕头嘟囔着什么,听不清楚,赌五毛是刚才那些话的翻版。

  一把扯过被子,把岑眠盖得严严实实,贺少钰用力捏了一下岑眠的脸,恶声恶气地威胁:“再说这些蠢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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