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_狐毛【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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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这个计划让他和大腿扯上关系,或者这个计划属于警署,才让他有这样的安全感?岑眠神游九天地思考。

  “很硬气嘛,哭都不哭一声,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傍上贺家很有底气了?”裴钺另一只手抽出他随身的短刀,薄刃贴着岑眠脸上幼嫩的皮肤,几根发丝还未碰到就已被削落,可见其锋利。

  森凉的寒意贴着皮肤,岑眠脸上泛起jī皮疙瘩,怕自己忍不住吓哭出来,紧紧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着。

  ……不能哭,哭了只会让他开心。以前蒋冽见到他哭,只会开心地惩罚更多。眼前的人是蒋冽带大的,不外如是罢。

  “呵呵,贺家算老几?仗着羽族家业大就能横行霸道了?不过新来几百年的家族,敢跟蒋家对着gān?”骂完羽族还不够,裴钺短刃用力,快意地看着岑眠脸蛋上冒出一道血线,继续骂:“呵,还有你的新大腿,贺少钰算个什么东西?才涅二十年的小雏鸟,敢在这撒野?羽族也是瞎了眼才尊这样的少爷为准族长,除了霸道他还会什么?”

  “……才不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像是烧着一样,疼得岑眠眼眶和鼻子都红了,大眼睛却盯着裴钺,破碎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哦?说话了?还敢反驳我?”得到反应的裴钺过来更有快感,放下手里的短刀,手指用力按进那淌着血的伤口,感觉到岑眠的震颤,心里一阵愉悦,嘴里继续:“哦,我忘了,羽族根本不能选自己的族长,只能按着族谱办事呢,难怪什么人都能当准族长。”

  ……这就是大腿为什么在电话里说“还有什么可利用的,尽管提”吗。想起梦里那个愤怒却无力的孩子,伤了冰凰却得不到龙鳞的悲哀,也是因为那个“重要的人”吗。

  “呵,不过是个废……你敢咬我?!”裴钺脸色yīn狠起来,眼刀扫在岑眠脸上。

  “……不准你这样说他。”岑眠嗓子吼哑了,只能发出气声,语气却是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下一秒就被裴钺松开他下巴一挥手,头被打得歪过去,血一点一点沿着脸颊滑落在地面上。

  “呵呵,你倒是来打我啊,你敢吗?”裴钺看着岑眠露出的锁骨,上面染了血,往上看,那张脸染了不屈的表qíng,忿忿而无力对付自己。就是这个表qíng,最激起人的凌nüèyù。

  “贺少钰是什么东西?最近还不是被我们蒋家纠缠得……”裴钺没说完,浑身发软的岑眠居然一个脑袋撞过来,没设防的他竟被顶到下颌才捏住岑眠的头,岑眠还晃着脑袋仿佛嫌弃他恶心。

  “呵,很厉害嘛,来,继续啊。”裴钺捏着岑眠的脑袋,整张脸凑过去,龙血的香味就在他鼻端,看见岑眠隐忍地咬着唇,眼睛瞪着他的样子,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眼睁睁地看着裴钺恶心的动作,岑眠眼圈渐渐通红,整个人都气得发抖,身子却软得不能使劲,只能拼了命的偏头,只感觉仿佛有人狠狠攫着他的胃,恶心得让他把内脏都要呕出来。

  被激起shòuyù的裴钺还想继续,制服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便只得遗憾地松开岑眠,奴颜婢膝地回应着:“就来,就来,没事,啥事都没,冽哥和琛哥也来吗?哦,这样,谢谢,谢谢啊,我这就来。”

  看起来十分赶时间的裴钺看了岑眠一会,还是没有了结掉岑眠,只是走之前还不忘踹了岑眠好几下。

  大门被他关上,岑眠在一片黑暗里静静躺着,眼眶红通通,时不时吸一下鼻子,想到刚才的事还是气得整个人在抖,却只能等待着药效过去。

  “吱――呀――”不知过了多久,大门悄悄打开,一个戴着圆眼镜的小矮个打开室内的灯,正是那个被欺负的同学。

  “对不起,刚才他们还在教室,裴老师的人正在路上了,你快走吧。”圆眼镜给垂着脑袋的岑眠松绑,看着他手上的淤痕和下颌滴着血,小声地说:“……其实,我也不想欺负你的。可是你来了,他们就不欺负我了,听说你要参加实验考试了?你,你赶紧变qiáng吧,那样就不怕他们了。”

  “……我会的。”岑眠脑袋垂着,软软的发半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眼神,哽咽却咬牙切齿的声音却是圆眼镜没听过的。

  * * *

  黑压压的天,来势汹汹的雷雨,繁华的商业区。

  从公车上下来的岑眠拿着随手捡的树枝一拐一拐地撑着自己走着,手里抱着和他一样湿透了的书包,难以置信他从灵医院靠这副装备走到车站坐车回来。

  药效的残留让他手脚酸软,尤其下肢,走路一拐一拐的。在大雨里走着,大雨冲刷着他脸上的伤口,血液早就止住了,伤口泡的发白,像只被打肿的白蜈蚣趴在他脸上,下巴和手脚的红肿变成了青紫,引来那些躲雨人的目光。

  然而岑眠没空去理会,低着头就这样慢慢挪进了山海社区,也不知道黑漆漆的天几点了,只沿着路灯走回去,直到走到楼下的路灯下,岑眠忽然停在了原地――

  和自己身上类似的奶白羊绒衫和黑暗里唯一暖huáng的灯光,柔化了贺少钰不耐烦的眉眼,从来不屑撑伞的人此时一手cha兜,一手撑着一把伞,看着自己láng狈的样子,果不出所料地霎时沉下了脸色。

  明明药效快过了,只是有点酸软使不上劲,可是看到那个撑伞的人,岑眠愣是“啪嗒”一声坐在地上。

  ……这个人真的太犯规了,明明是玻璃上的月光,为什么还非要在他最黑暗的时候出现呢。

  从早到刚才的憋屈和气愤,仿佛这才随着那股呕吐的yù`望发泄出来,岑眠像个小孩子一样,张着嘴无声地掉眼泪,雨水打在他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脸上也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

  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岑眠,头上的雨蓦然被隔开,一抬头,眼睛红着的岑眠打了个哭嗝,就被大腿塞进手里一把伞,然后被他长臂一捞背了起来,没看到贺少钰因为自己暖热的眼泪流进脖颈而瞬间凌厉的眼神。

  “你怎么又轻了?!”凶巴巴的声音隔着雨幕,透过耳朵贴着的背,传到岑眠耳朵里还有闷闷的回音。

  “……轻了不好吗?”岑眠沙哑着声音问,时不时还哭得打嗝。

  “好什么好?风一chuī就能狗带了!”而且捏起来一点手感都没有。

  “大腿你怎么这么冷,站了多久?”岑眠吸了吸鼻子,他想他再也忘不掉这个身影了。

  “那是因为你在发烧!”贺大少bào躁的声音。

  “ròu还很硬,硌得慌。”岑眠却在那个宽厚的肩膀趴下脑袋。

  “闭嘴,再嗦我就吃了你。”贺大少肩膀顿了一下,然后换了个姿势让岑眠伞柄也能在肩上借力。

  “你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知死活的岑眠侧过头,早上人的眉目就在眼前。

  “闭嘴!再多嘴我就…”

  岑眠的声音渐渐没有哽咽,嘴里时不时发出咕噜的嘟囔,听起来像是由睡熟的小孩子发出那般,眼睛却大大地睁着,神qíng是从未有过的难过和委屈,反正大腿背着他,看不见。看见了也不会在意……

  却不知道这一切全都被贺少钰从大门反光镜里收入眼底,眼神随之渐渐yīn暗下来。

  * * *

  浴室外的镜子面前,贺少钰刮完胡子,习惯xing地用手摸摸下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总让人移不开眼,然而这双手的欣赏者却还把自己关在浴室里。

  gān!两个小时了!

  贺少钰听着浴室里喷头碰撞着发出的声音,岑眠的确还在里头动作。想起岑眠进去前一个劲地搓着伤口的样子,贺少钰眼神冷下来,敲了敲浴室门,才转身进了客厅。

  “要是本大仙知道哪个王八欺负我家眠眠,肯定把他塞厕所里,没事拿个棍子把他往里面捅捅。”一脸灰色火山泥的狐仙大人对走出来的贺少钰说。

  贺少钰黑着脸在布艺沙发坐下,打开电脑亮了屏,眼里满是狠戾:“等会就知道了。”

  「贺少钰:我要调岑眠抑制器上的录音。

  贺少清:抑制器上的东西你想调就调?你当证人保护计划是摆设吗?大少爷!

  贺少钰:给你一分钟。

  贺少清:爷!你是嫌最近没被蒋家烦够吗!这个把柄够他们玩一年的了。

  贺少钰:少废话,不调我黑进去了。

  贺少清:……

  贺少清:[xxxxxx.mp3] 你看着办吧。 」

  被裴钺舔了脸的事实太过于恶心,以至于在浴室折腾了自己两小时的岑眠这才勉qiáng能接受事实,出来了,身上整齐的小恐龙睡衣遮住了淤青。

  抱着衣服低着头,岑眠浑身冒着水汽地经过在客厅,不想让师兄看到他一脸伤,更不敢看脸色森寒的大腿,一想到傍晚的事,恶心得又伸手狠狠搓自己的伤口,只想赶紧回房间把自己埋起来。

  “眠眠,来,师兄给你清理一下。”薛凉把埋头遁逃的岑眠抓回来,塞在他和贺少钰坐的沙发中间,拿出医药箱给那个被泡得发白、又被岑眠搓得出血的口子细细上药,上挑的狐狸眼划过一丝厉色。

  “眠眠啊,明天和师兄一起去放松一下吧。”薛凉拿了药酒低着头搓着岑眠青紫的手腕,嘴里自然地说着。

  “……可是,明天我要上学。”虽然不想再见到裴钺,可是他辛辛苦苦争取的实验考试,他不想放弃。一想到裴钺,岑眠又恶心得想用手搓脸上的伤口。

  “不去了,去个屁,明天放假。”贺少钰一把把岑眠要搓脸的手拉下来,修长的指接着打着字,冷光映在脸上颇为xing`感,然而脸上的狠戾怎么也压不下去,仿佛要用手上输出的命令杀了什么人。

  “看,屋子主人都说可以了。”薛凉给岑眠理了理凌乱带着湿气的软发,送给贺少钰一个“要杀人带上我”的眼神,才把终于犹豫着点了头的岑眠送进房间睡觉。

  十九章 移花接木

  「岑眠:不好意思打扰你,昨天请假的申请一直没有回复,不知道今天是否需要去上课?」

  岑眠躺在摇椅上葛优瘫,脸上的伤口糊了一层剔透的凤血,看qíng状昨晚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已被抹了上去,倒是止住了他想要狂搓自己伤口搓走那恶心感觉的冲动。

  「贺清越:忘了和你说,裴钺出事了,不会来上课了,等我找到合适的考核人员再通知你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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