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龙[种田]_万山横【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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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们什么都瞒着我!”秋禾本来有三分幽怨,立刻渲染成七分,都快如泣如诉了,“亏我还扒心扒肝对你们!你和外公两个,都不是好人!什么事都不跟我讲!什么都要我自己猜,也不想想我有多担心……”

  这一招果然将白川克得死死的,他一副为难之极的表qíng,皱着眉抿紧嘴,看秋禾时透着心虚愧疚。秋禾不忍心,正要说算了,白川反手拿开纱布,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有点无奈地说:“好吧,你能提两个问题。”

  这回论到秋禾踌躇了,他有点紧张,自己真想知道真相吗?万一是白川杀了那两个人,他该怎么办?

  可最后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秋禾脱口而出:“你伤怎么来的?那两人怎么死的?”

  说完他就紧紧盯着白川。白川神qíng未动,只是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郑重说:“我的话,别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秋禾连忙点头,白川又说:“爷爷也别说,嗯?”

  秋禾又点头。白川盘起两条长腿,又抿抿嘴唇,似乎不知从哪儿讲起,半晌才问:“看到过电网吗?”

  “看到过,”秋禾点头,“有一回,我跟外公从云台下来,走在路上,外公发现了一台电野猪机。……听外公说,那个东西电压有40万伏,碰上了就得没命。”

  “是。别说是人,三四百斤的熊碰上去也会没命,”白川的神qíng渐渐变得冷厉,“前几天我在林子里,无意发现一架电网,上去拆机子时,发现那是一个陷阱。电野猪机旁边另埋了两根40万伏的电线。――我的伤是这么来的。”

  秋禾悚然心惊,将白川瞠目结舌望着,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结结巴巴说:“你、你触到了高压电?40万伏的高压电?”

  白川点头。他眉目本就深邃,神qíng冷峻时,象出鞘的刀一般孤绝锋利,“一般偷猎者,只会架一台机子。象这种连环套的布置,我从未见过。它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电死拆机器的人。”

  一阵寒意从秋禾脊背上漫上来,他不能置信地看着白川,喃喃说:“那些人……专门布置的?

  “是,”白川看着秋禾,缓缓地说:“电网架在爷爷去云台的主路旁,所以我猜,它不是为了伤我,而是要把爷爷引过去。”

  那些人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这是个严厉的警告。他们不敢真杀白川,因为他背后还有个传说中家大业大的林氏家族。林家这些年虽然对白川不闻不问,但不表示白川死了林家会坐视不理。沈宝成就不同,他一介乡民,无权无势,在巡山途中被偷猎者的电网打死,听起来也很正常,不会引来太多怀疑追究。而作为林家的护林员,又是白川在凉石镇唯一亲厚的长者,沈宝成一死,势必对白川造成经济和jīng神上的双重打击。

  秋禾如坠冰窖,大热天里,他的心里却冒出一股一股的yīn寒之气。

  白川沉默片刻,才继续道:“我当时非常愤怒,估计这些人不久就会来重新布置现场,就把灰熊引到了附近。可惜,他们也怕人多会引起注意,只来了两个人,不然,哼!”

  白川冷哼一声,住了口,眉目间透出煞气。

  秋禾一个字也说不出,怔怔看着白川,半晌才说:“所以那两个人是被熊咬死的?”

  “嗯。”

  “你没留下什么让人起疑的痕迹吧?”

  “我很小心。”

  秋禾低下头,绞紧手里的纱布,说:“谢谢你救外公。”

  白川看他眼圈有些发红,很有点意外,忙说:“是我连累爷爷。”停了停,又说:“他们冲我来,我不怕。对爷爷动手,那不行!”

  秋禾深吸了一口气,勉qiáng一笑,问白川:“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还好。”

  秋禾看着那道伤口,心痛地想,白川是怎么在受了重伤的qíng况下,还能引过来一头灰熊的?

  白川看他还是一脸难过,又说:“不用管它,过几天就好。”

  “这么深的伤口,不去医院真的行吗?”秋禾还是有些担心。

  白川摇头,“真不用。免得引来麻烦。”

  秋禾低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咬牙说:“那帮畜牲,他们会有报应的!”

  白川轻轻叹了口气,说:“把他们叫畜牲,是对畜牲的侮rǔ。”

  “嗯,”秋禾赞同,“这些人渣太可恨了。”他顿了顿,又问:“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凉拌,”白川看看秋禾,怕他太担心,安慰说:“警察还在调查这件事,这些人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说是这么说,咱们也得多加小心。这些人太坏了,不能不防着点。”秋禾说。

  “我知道。”白川点头,重新叮嘱:“别跟爷爷说,免得他担心。”

  “嗯,我先回去做饭。”秋禾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给白川把chuáng铺抻整齐,临走前又说:“中午想吃什么?给你做病号饭。”

  白川立刻高兴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响亮地说:“板栗烧jī!”

  “这个啊,”秋禾有点为难,跟他软语商量:“没有jī。想吃的话,等下趟赶集时再叫外公去买,这顿先吃别的好不好?”

  “那……”白川想了想,说:“上回的面疙瘩也很好吃。”

  秋禾答应了,转身就走。要出房门时,又转身,疑疑惑惑地问:“镇上人不都说那只右耳朵灰熊非常凶残吗?你怎么把它引去的?”

  白川朝秋禾咧嘴笑,得意地伸出两根指头,表示两个问题已经问完,恕不奉告。

  “你这家伙!”秋禾无奈,估计从这人嘴里再也撬不出什么,只得转身走了。

  白川从窗户里看到秋禾进了东厢房,不久里头传来匡当一声响,显然是失手跌了东西。隐隐听到秋禾小声嘀咕了两句,之后屋里归于寂静。

  他呆呆看着那个方向,看了很久。然后回过头来,看看身后的chuáng单,刚才秋禾把那儿坐皱了,走时又掸得整整齐齐。白川看了一会儿,伸过手轻轻抚了抚。

  他想,秋禾肯定要担心了。明知道告诉他这些,非但于事无补,还会让他跟着担惊受怕,可刚才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坚定呢?

  为什么自己在面对秋禾时,总是容易变得心软呢?怕他生气,怕他难过,怕他再也不理他……,这种怕是从哪里来的呢?

  白川想了一阵,得不出结论,决定先去睡一觉,等秋禾做好饭再起来。一想到要等很久才能再见到他,白川忽然觉得百无聊赖,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上来,再捉虫

  ☆、龙牙

  白川背上的伤好得很快,一个星期后,开裂的伤口就愈合了,结了长长一条黑色的血痂,半个月后,血痂脱落,成了一道新鲜的淡粉色伤疤。

  最初给白川敷药时,秋禾每次都对伤口的愈合速度表示惊讶,后来白川就不让他再看了。甚至于伤好之后,他还时常装出病容恹恹的样子,往往会成功蹭来几顿病号饭和各种嘘寒问暖。

  有天清晨,白川从窗户里跳进沈家,悄不作声地往院子里扔了一小桶鱼。那鱼活泼泼的,黑背白肚,每个不过一指来长。沈宝成收拾了出来,稍微腌了一下,在锅里用柴禾慢慢炕,直炕得外苏里嫩,鲜香无比。

  秋禾早起闻到味道,赞不绝口,为此多吃了一碗饭。沈宝成觉得这是自己烧菜取得了重大进步,腰板都挺得直了些。饭后他兴冲冲地到竹林里砍了些竹子,劈开来准备编几只鱼篓,――既然他家的娇气包喜欢吃鱼,那就到河里多下些,以后天天做给他吃。免得孩子饿瘦了,他还得落下沈石榴一场埋怨!

  怀揣着把秋禾养胖养壮的一腔雄心,沈宝成编好竹篓,挑了个闲日子,带秋禾和白川一起去下鱼,白川还带了根钓鱼竿。他们顺着镇边的白泉河往上流走,遇到河流拐弯处,沈宝成就往水里沉一个竹篓,篓子里拿布条绑了块jī内脏。几个篓子都沉到水里后,沈宝成坐在岸边抽烟,白川和秋禾则在浅滩边找了棵树,在树荫下钓起了鱼。

  白川的鱼竿十分简陋粗糙,就是屋后因地取材砍的一根长竹子,顶端用尼龙线绑了根弯针。不过鱼饵很特别,他从路旁的那棵朴树上摘了很多青色的果实,装在口袋里。那果子硬梆梆的,掰开来,中间竟然有一条白色的小虫,还蠕蠕爬动。白川把虫穿在针上,就算是鱼饵了。

  “ròu麻!恶心!”秋禾最讨厌这种ròu虫,一看他剥虫子,就满脸嫌恶,站得远远的,“怎么不用蚯蚓?”

  白川好笑地看他一眼,说:“蚯蚓又叫地龙,我不伤它。再说,用蚯蚓就不恶心了?”

  “没你这个恶心!”秋禾搓搓身上的jī皮疙瘩,“以后我都不敢从朴树下走了,满树果子都有虫,好恐怖!”

  白川看他已经渐渐退到树荫外去了,伸出长胳膊,把一顶帽子扣到他头上,说:“恶心你别吃!”

  “我喝汤!”秋禾理直气壮地说:“白泉河的水总归是gān净的!”

  “河里还有人洗脚,”白川故意撩他,“你喝别人洗脚水!”

  秋禾绕到后面踹了他一脚,帽沿下是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瞪着他说:“林白川,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蔫儿坏!”

  他是个软条条的细身子,踹人根本没什么力道,可踹完立刻就后悔了,“哎呀我都忘了你才受过伤!疼不疼?”

  白川自从受伤后,得了秋禾不少优待,这时便恃宠而娇,说:“疼!给捶捶腿!”

  秋禾看出他屁事没有,纯是糊弄自己,在腿上拍了一巴掌,说:“你给老子装!”

  两人正打打闹闹,鱼漂动了。白川扯上来一看,是条两指来长的鲫鱼,他把鱼从钩上取下来,秋禾欢天喜地接过来,放进水桶里,顺便表扬钓鱼的少年:“工具不咋的,倒挺管用!”

  白川立马不gān了,指出重点:“主要是人能gān!”

  “接着喘少年!我还没夸你胖呢!”秋禾说完,蹲在水桶边,专心致志地看了会儿鱼,拟出晚上的菜单:“今天我们煮鲫鱼豆腐汤喝!”

  他提到喘,白川就想到了别处,他留意看了看秋禾的气色,问:“我们天天练,你觉得好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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