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多年寻而不得的、一直扎根在他的记忆深处的这种感觉,他终于找到了!
果然,这世上还是只有这个人可以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他眼中jīng光大盛,这一次,他一定要牢牢把他抓在手心里,只要自己召唤,他便会立即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几乎要忍不住跳起来立即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他握了握颤抖的手,看了眼一直专心在和廖若煜jiāo谈的妻子,发现她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异常,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喜爱廖若煜,但并不代表他会为了这么一个qíng人就毁掉自己的事业,况且,他也舍不得自己在外时,一贯好男人的形象。
只要他的事业有成,就不怕廖若煜会拒绝自己,至于他的那个朋友……呵,就算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又如何?
他不经有些得意地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的苌楚,却不料这一瞥,不由得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 28 章
旁边不远处坐着的苌楚,从他们进来后,便没有说一句话。见他年纪尚轻,席晨便没有特地把他放在心上,除了一开始他和廖若煜的互动让他心中不快之外,席晨其实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年轻人,此时却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正用冷冰冰、不带丝毫感qíng的眼神看着他!
他发誓那种眼神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即使面对他的顶头上司的滔天怒火,他也不曾如此惧怕过。那种感觉,就像是老虎面前的绵羊,是在qiáng者对弱者的绝对碾压之下,生出的本能的惧怕。
甚至对方不需要表现得多么狠厉,不需要说多么恐怖的话,只需用一个眼神,便可以将他死死钉在当地!
席晨浑身僵硬,努力抑制住从心底蔓延开来的惶恐,不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方才看到廖若煜那令他熟悉的笑容时的那种激动,瞬间在这人冷冰冰的目光下被硬生生bī了回去,像是兜头泼来的一盆冷水,将他这燃起的热qíng毫无悬念地彻底浇灭!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廖若煜什么时候,结jiāo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人物?自己只是稍微露出了些内心的想法,便被这人轻易dòng察。那人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如此明显,难道,自己之前的猜想是真的?
想到这他忍不住悄悄转头看向了苌楚,却见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但收起了全身的可怕戾气,见自己看他,还微微抬起了头,露出了碎发下掩盖着的那双狭长凤目,只是嘴角却轻轻拉出了一个弧度――透着满满的嘲讽和警告。
席晨被他的那个似笑非笑的表qíng激怒了,但想起那人方才对自己恐怖的威压,又不得不狠狠咬了咬牙,qiáng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过头看向和自己女儿谈话的廖若煜。
他们二人间的波涛暗涌,其他的几人并不知qíng。扁桃腺发炎在小儿中很常见,廖若煜详细地问了席晨的妻子一些问题,告知她一些注意事项,这次的诊治便结束了。
一家三口离开时,席晨让妻子和女儿先到车里,自己便故意放慢了脚步,和送他们出来的廖若煜走在了一起。
见席晨的妻子和孩子走了,廖若煜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蓦地收了回去,他转头看着席晨,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席晨,给妙妙看诊的那个医生很好,我劝你,还是仍旧让妙妙到他那里吧,免得转来转去误了孩子的健康。”
席晨停下脚步,看向廖若煜已经板下来的脸,心中有些不快,亏得自己还如此的惦念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倒是长脾气了。
但他还没把人弄到手,现在就撕破脸他总觉得不甘心,于是便收敛起心中的不悦含着笑半开玩笑地道:“怎么说咱们也同学一场,这么多年没联系,你不会这么无qíng吧?”
廖若煜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双手□□白大褂的兜里:“席晨,不要和我在这里谈jiāoqíng,我们之间可没有那玩意儿!”
席晨大概没有料到廖若煜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他对廖若煜的记忆,仍旧还停留在读书时,他腼腆的微笑和软糯的xing格。
那时的廖若煜,是那么认真,那么小心,却又那么卑微地爱着他。也正因为此,他才会在后来的日子里,那么想要找到当初廖若煜给他的那种感觉。他喜欢那样的廖若煜,喜欢他仿佛看天神一般看着自己的目光,同时在内心里,又有些看不起那样的他。
然而当他像甩鼻涕虫一般厌恶地甩掉廖若煜后,他找的每一任女朋友,都多多少少会让他觉得缺点什么。后来他结了婚,过上了柴米油盐的日子,历经了数不清的酸甜苦辣,他才蓦然醒悟,那时廖若煜对他的那种单纯执着又义无反顾的感qíng,是多么难得。
人都是这样,总是在失去之后,或是有了对比之后,才发现曾经的不在意是那么的难能可贵。所以当他在网上看到关于廖若煜的视频时,他的心瞬间便激烈地跳动了起来。
视频中的廖若煜虽然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但却增加了成熟男人的优雅和稳重。他的眼睛仍是那么澄澈,他的表qíng仍是那样的生动,不似他记忆中那般的模糊,那样鲜活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觉得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这样的男人,不知道结婚了没有,但依当年他对自己的痴恋和他不沾一丝俗气的双眼,席晨断定,他现在应该仍旧是单身!
只是,他该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在廖若煜的面前呢?分开了那么多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当然应该给廖若煜一个好的印象了。最好,能让他想起当年他们甜蜜的美好时光,这样,他才能走得离他更进一步,进而,将人捉到手!
然而思来想去,他都没能想出一个完美的出场方式,想要见到廖若煜的心却是一天胜过一天,正当他想就这样直接冲到廖若煜的面前时,他的女儿的扁桃腺炎又犯了。
他几乎立刻便想到了该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在廖若煜的面前。廖若煜的父亲早年为寻求真爱抛妻弃子,廖若煜对注重家庭、关爱儿女的男人,从来都异常有好感。
一切都简单又顺利,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人,已经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影子,完全不一样了。
记忆中的那人,对不会以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这样的话,绝对不会对自己露出这样冰冷又厌恶的眼神。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那是自己的幻听,或者,眼前的人跟本就不是廖若煜!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了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见他露出这样的表qíng,廖若煜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心神不宁是多么的可笑。难道这人再一次特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会像当年那样,蠢到拼尽一切跟上他的脚步吗?究竟是他太天真,还是他觉得自己本就该是如此的天真?
若是当年的廖若煜,或许会因为他这样的目光而踌躇,进而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现在,廖若煜只觉得当年的自己就是一个大写的傻bī!
想到这他不禁露出了一个无比嘲讽的笑,直直地迎上了席晨的目光,在他似是责怪似是心痛的眼神中,毫不避让。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苌楚这时慢慢地走上前来,站到廖若煜的身边时,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身边人的腰上。
廖若煜被他这个举动闹了个大红脸,但他只是斜了苌楚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席晨的脸在一瞬间有些难看,他虽然早有这方面的猜想,但当他们二人如此毫无顾忌地在自己面前袒露关系时,他还是觉得有些错愕。
这里可是医院,而且,他们这样的不加掩饰,就不怕别人知道他们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而对他们指指点点吗?那个苌楚就算了,难道廖若煜他就不怕因此丢掉自己的工作吗?
“你……你们!”席晨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体面,忍无可忍地看着他们两人道:“你们竟然真的是那种关系!”
廖若煜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怎么?我这种关系让您恶心了?那您倒是赶紧走啊!”
苌楚听着他说出这样yīn阳怪气的话,止不住笑出了声,放在廖若煜腰间的手不自觉地往下滑了滑。
席晨看着他们二人相视而笑的场景,张了张嘴,却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想起了以前他和廖若煜在一起时,他总是怕,总是会千方百计地遮掩他们的关系,所以在廖若煜出柜后,他才那样的恼怒。
廖若煜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如此恣意地笑过,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高兴或伤心半天,却又小心地将这些qíng绪隐藏起来,只是偶尔在不经意间,他才会晓得一二。
其实他从不曾爱过廖若煜,以前会和他在一起,或许只是喜欢对方看他时的眼神和凡事都以他为主、从不会违背他的意愿的那种恣意潇洒的感觉,现在让他念念不忘的,大概也仍是这样的感觉。
他不禁想,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廖若煜呢?就因为年少时的那种美好的感觉?但现在他找到了,那种感觉却再也不属于他了。就算他再一次见到了廖若煜,他仍然是以前那个不把廖若煜放在心上,内心胆小懦弱且一直想着逃避的人。他仍然无法给廖若煜什么,因为他始终不曾想过他要给廖若煜什么,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他其实,只是想把廖若煜当成他枯燥生活里的一剂调味品,所以他永远也无法得到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人有时候看透自己,需要一辈子,而有时候,却只需要一瞬间。席晨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才在廖若煜疑惑的眼神中愣愣地抽出一根烟点燃,又愣愣地对他和苌楚说了声再见,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席晨的妻子并没有到车里去,而是一直陪着女儿在外面玩。廖若煜看着席晨走到他的妻子的面前,伸手接过了妻子手中的女儿,一家三口并肩向医院的停车场走去。
想起自己刚才对席晨的嘲讽,他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快/感。他活了这么多年,很少有这样尖酸刻薄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跟自己讨厌的人这样说话,真是慡爆了!
廖若煜心qíng愉悦地看着席晨一家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正要转身回去,却被苌楚箍着腰,一把拉进了身旁的公共卫生间里。
☆、第 29 章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医院中的大部分人都在楼上的餐厅吃饭,走廊间没几个人,厕所里更是空dàngdàng的没有一个人影。
苌楚直把他拉到了最里面的一个隔间,还没关上门,他便被苌楚摁在了隔间的门板上吻了起来。
他的脑袋有些当机,直到苌楚的唇从他的唇边撤离,他才意识到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上班的地方被苌楚拉到了人们最容易去的地方,做了他平时想想都觉得羞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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