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奇货供销社_六石禾【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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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和我保证,无论何种境地,朱厌他不能有事,我便为你所用,我所知的会尽数告诉你。”
用自己的命换朱厌的命,这笔买卖亏也不亏?真是白瞎了在冉老板身边这么多年。蔺言心中滚了几滚,想到颇多无关的事,只是最终千般滋味于心头,只能看了看冉雍。
老人家已是喜不自胜,他急不可耐的问着蔺言:“那息壤现于何处?”
“这却不急,老人家不如先和我们说说,你是如何发现那虚图之海的。”
知道自己这残躯尚有活路老人家便放下了心,开始和蔺言谈起了虚图之海的事qíng。
这事应当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那时的老人家还是个qiáng壮的青年人,以打猎为生。某日他刚猎到了顶好的猎物,剥皮取骨,皮毛可以卖个好价钱,而ròu则可以打打牙祭。想起家中婆娘做的红烧ròu,他顿时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不是他夸下海口,他婆娘的手艺,那可是数得着的。
他带着皮子往山下走,那天说也奇怪,平时一盏茶功夫的路,他愣是走了一个时辰都没出的了山。当时他并未想到什么不对,只当是今天天气不好,只是眼见日暮西沉,看来今晚他只能留宿在山上了。他在小路上转来转去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适合生火的地方,他取出猎物剔除骨头上了火架,想着今晚起码不用饿肚子。
但是树林里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猎户天生的警觉xing让他觉得不对劲,灭了火堆后他三下五除二的上了树,就连ròu也只是匆匆一包放在糙丛里。毕竟若是遇到熊瞎子,这ròu的香气足以让他送了小命。只是那晚看到的,却远比熊瞎子可怕多了。
爬到树上的猎户看到一群身着白衣戴孝的人,整整齐齐的往他这个方向过来。开路的人chuī着怪诞的曲子,‘唱到魂兮魂兮归虚图’时,便挥动一下白色的长袖,像是戏曲里水袖的动作。可是这大半夜看着这么一幕,只让猎户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身后的送葬队伍慢慢腾腾的往前走,走到猎户所在的这棵树时,猎户好奇的望了一眼。
只见他们所抬的那口棺材中,是个睁眼裂口的男人,死相凄惨,猎户差点就被吓的出声。说来也是奇怪,那晚见到这般异事,他最后竟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居然尾随着那群送葬的人。
最后那些人在山中不见,而猎户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只见到了这尊邪气的笑面佛。
蔺言听完,”既然老人家这般慡快,那你回去等着,三日后息壤塑成人形,自会双手奉上。”
老人家自是千恩万谢的走了,而蔺言拿起那尊笑面佛端详了一下,撤去威压后冉雍也可再动作,只是他失了力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当然知道,这人想做什么就别妄想拦着。
“咦,你瞧这笑面佛的眼睛,是不是有点熟?”
涂山本想看,却被蔺言威压隔绝三尺之外,冉老板被他这举动逗得哭笑不得,只能安心看着笑面佛。诚然,这笑面佛的眼睛栩栩如生,仿佛能泣血泪,其他部位无非是尘泥死物,可唯有这一双眼睛,当真是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  醋坛子蔺言:你离我家那口子三尺远蟹蟹。
涂山:请让我先过去好吗……

☆、五十三章

那双眼睛被雕绘的极为传神,活灵活现,看着时就像被人紧盯着一般。蔺言不知为何想起了然娘,那个所传的好妒女子,她是bào毙而死,可是她刚发现任青河不对劲就没了命,是任青河痛下杀手,亦或是这中间有其他波折?
夺命,献祭,难道还会是被单纯的吓破了胆?蔺言两个手指微微揉捻着,心中百般思量,那笑面佛更是像暗示一样的,瞳孔微缩了缩。
涂山盯着笑面佛道:“我在那人那儿,好像也见过这样东西。尤其是这样绘刻的眼睛。”毕竟这般绘刻的手法,确实不是凡物。
冉雍深知此刻再拦他们已是无用,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据涂山所说,云婆昼伏夜出,所居之处常人难以靠近。何况云婆xing格古怪,轻易不见人。
涂山带他们来到一处小小的村落,从远处看并无什么奇怪,走近了这里的异常才显现出来。一缕缕黑气从村落里聚集起来,直冲入云。
涂山:“这里的煞气倒比从前更重了几分。”
他暗中打了头阵,转过弯来就就见村前有三个小小的坟包。这三个无碑坟包应是时时有人打理,既无杂糙又无枯叶,上面三根黑色的香静静燃着,周围萦绕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刺鼻香气。
这种古怪qíng况下三人都屏住呼吸准备绕开,毕竟他们是来找云婆获取消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哪知刚绕到一半时,那坟包里忽然传来了动静,咚咚咚几声,在空dàng的野外虽然声音容易被掩盖,可是这一行中个个耳力惊人,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很快那声音铺天盖地的响起来,像是有数十人一同在擂鼓,震得人耳膜生疼。涂山在前引路,他走的步伐不似平常,可是即便这样无论他们怎样走,到最后竟始终面前是那三个坟包和震天的响声。
涂山暗定心神:“云婆,此行并非刻意打扰,实在是――”
“管你们是谁,来我这就要按规矩办,年轻人还是能过来再说。”
一老妇声音凭空出现,他们本想尽快见到云婆,如今却不得不按部就班的来。蔺言顿觉烦躁,手中乌线一扯,那三个坟包顿时被掀了土,底下齐齐整整的摆着六具棺材。这棺材皆是一大一小。
“怪不得走不出去,原来是子母棺。”冉雍身后一道劲风,侧身一避就见原本站的位置多了一具女尸。女尸所站的地方泥土发黑,双手上指甲弯曲发黑,瞳孔位置仅剩一点漆黑,其余部分则是充了血一般的猩红。
一击不得女尸气急怪叫,尖利的仿佛有人拿了一把锯子在石头上反复拉着,此时心神稍有动dàng就会被女尸摄了魂去。只可惜蔺言几人见怪不怪,女尸已无魂魄,蔺言双手一合,乌线密密匝匝的从土中钻出。
它们几条拧了起来成为粗绳,后者无数细线成为利针,粗绳捆住女尸让她不得动弹,随后的细线深陷入女尸的皮ròu中。
女尸被捆住不住挣扎,叫声凄惨,然而乌线有条不紊的一次又一次扎在她身上,看来不把女尸扎成一只刺猬应是不会完的。女尸自知自己必死无疑,她的口张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眼神怨毒的盯着蔺言。
蔺言左手轻动,一根乌线顺势缠上了女尸的脖颈。
“小小行尸也想与天斗,做梦。”
女尸被乌线越勒越紧,剩下的那口死气被bī了出来,她手脚抽搐几下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涂山当年虽听说过蔺言的手段,只是这般近距离接触更觉的胃里翻腾。蔺言状似无意的看了他一眼,甚至冲他笑了笑。涂山却体会出一股杀jī儆猴的味道。
此时身后几具棺材砰砰几声,子母棺中的小棺动静最大,想来是蔺言他们除了母棺,导致小棺中的怨气愈盛。随着吱呀一声,小棺中一个面目惨白的半大的孩子显现在他们面前,这孩子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大,可是五官模糊的不成样子。
这是胎儿未足先天便已滑胎,因此五官不具,能把一个未足先天的胎儿用煞气滋养到这般大小,可见云婆的手段之高,也足见此行会有多凶险。
涂山不敢看轻,剩下的五具尸体身上翻腾着黑气,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她们还忌惮着刚刚蔺言的手段,一时不敢上前。那yīn胎见状心中恨意顿生,接下来的一幕倒是让蔺言他们也没想到。
yīn胎未对着他们发难,反而到了死去的母尸身边。他咯咯笑了两声捧起母尸的一条臂膀,张开大口居然径直咬了下去!死去母尸的血将他的口舌染得发黑,一条臂膀啃完他觉得腹中不再空空,身形居然大了一些,看上去有些刚成年的青年人的样子。
涂山此刻只觉得蔺言做的太对,对这些早不该存于世上之物仁慈,就是对自己的小命残忍。
yīn胎大张着口,锋利牙齿中一条黑舌夹着煞气窜出,随着他的动作,剩下五个女尸并子尸一拥而上。
冉雍两指做了一个来的手势,四周无风而动,隐隐能听到哒哒的声音,虚空中裂fèng骤然被扯开,那生物长得像马却身披鳞片,生有双角,前爪似鹰后爪似虎,脖颈长长扬起似蛇一般,它一落地就露出獠牙,和女尸们形成了对峙。
蔺言乌线一拧解决掉其中一只子尸,再看冉雍招来的那只十分护主的辍
其实蔺小爷说的还是没错的,真打起来他和冉老板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蔺言所控亦有短板,如果对方没有魂魄,那他只能同人ròu搏,可是qiáng盛时期的冉老板所掌的虚空裂fèng中镇压着数不清的异shòu,随便招招手就是一个加qiáng排,且不死不休,前赴后继,悍勇非常。
蔺言收了正在攻击的乌线,只将女尸们用乌线围拢,形成一个战圈。涂山手握三根镇魂钉,和女尸缠时一把摁进其中她的头顶,那女尸惨叫一声,亦是大势已去。
乌线在女尸和子尸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寸寸缠合,蔺言猛地收线,将它们捆了个严严实实。那只暌ё∫恢慌尸高高扬起,女尸已经被它咬的断了气。
耆圆宦足,它天xing排斥这些恶邪之物,如今蔺言将它们统统捆起。贻氲难锲鹕呔保从它口中吐出一条火舌,那火似有灵xing一般,绕开蔺言一行,直奔女尸而去!
女尸被这火舌吓的挣扎更甚,只是那火舌顺着她们的脚腕一路向上,皮ròu被烤裂的声音带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女尸们此时竟推搡着子尸将它们推到外部挡火。
涂山一叹:“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这子母棺。”他不忍再看,索xing背过身去。只是鼻间那股刺鼻的恶臭,像是始终在提醒他这里在发生着什么。
很快外面的子尸被火舌烧了个jīng光,女尸又开始互相将彼此向外推。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那火舌执着的把她们全部烧为灰烬,这才作罢。
乌线齐齐落下,只有无数黑色的灰烬在地上被风扬着,打起小小的璇儿。
一行人久久无声,虽见过太多,可是这样直看,还是难免让人心中不舒服。烧完那些女尸后,昴默回了冉雍身边,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腿,冉雍蹲下摸了摸它的脑袋,“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晁朴行┎簧幔终究只是脑袋又顶了顶他的手心,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要多加小心,有事一定要再叫我出来。”
冉雍笑笑却未答应,只是让它回到了虚空中。如今它们同自己一般虚弱,如果多次召出,也有魂飞魄散的危险。这一次他让瓿隼矗也是因为一般的火定是烧不死这些子母尸。
“走吧,这路还很长,我们可连村子还没进呢。”蔺言拉着冉雍的手,热度顺着掌心一直熨帖四肢。冉雍嗯了一声,努力让自己忽视此行的凶险。
涂山气鼓鼓的想要去拉冉老板的另一手,只是蔺言带冉雍先行一步,在冉老板的背后,蔺言一根乌线顺着飞出。要不是涂山机敏,那线本是冲他一对招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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