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今晚没约会。”他起身戴上围裙。“我可以做晚饭给你吃。”
沈晖突然觉得:跟程峰过周末,也是件很不错的事qíng!
……
“咦,你今天不回家么?”
“……”沈晖腹语:chuáng被是我洗的,房子是我收拾的,不享受享受就走我才是大傻瓜!
杀食(下)
周一。
程峰神清气慡的上班,刚走过医院的绿化地,忽然瞥到一个古怪的东西掩在扶疏低矮的树木中。他走近后用一根木枝把那玩意儿挑了出来,摸摸下巴,找到医院保洁部。
“虽然这种古老的铁笼捉老鼠是很凑效。但是没必要用这么大只吧?万一有孩子碰到了夹到手可不好。”
保洁部的阿姨盯着这只古怪的铁笼看了半天,反问程峰:“你觉得这是用来捉老鼠的吗?”
铁笼明显是由鸟笼改造而成。笼子里放着一条煮熟的鲜鱼。一旦有动物钻进笼子,门就会立刻放下。用来捉老鼠未免太过仁慈。
程峰何等的聪明?他立刻明白了笼子的真正用途,但却猜不透是谁设的陷井?
他压下疑怒换了衣服开始查房,轮到辛qiáng的病房,惊讶的发现,男人的脸上多了几道长长的抓痕。
“你的脸怎么回事?”程峰凑近了仔细检看。男人左右两块面颊,各有两只爪痕,从上到下,整整齐齐,似乎血迹都还未gān。
“痛死了咧!”男人直往chuáng内挤,“我要出院!你们医院晚上闹鬼!”
“闹鬼?!”程峰望向其他的病人。“有这事么?”
人们相继摇头。
“我们睡得好好的。鬼?连鬼爪子都没看到!”
“胡讲!”男人跳起来,“那我脸上是咋回事?!昨天还没有的哪!”
程峰皱紧眉。再度观察爪痕的形状―― “喵!”
老白?!
程峰侧头看到老白的背影从窗台上一跃而过。
原来如此!程峰刹那间明白了诡异事件的原由。
铁笼是男人为了捉老白下的套。而老白为了教训他,所以在他脸上留下了记号。男人第一眼看到老白时贪婪的眼神就令他厌恶,只是猜不透他捉老白的目的是什么?
程峰装作不知底细的吩咐:“快让护士帮你消毒。”
既然老白已经出过气,程峰心qíng也就好了很多,一眼瞥到男人chuáng边的桌上堆着几只汤罐,他离开病房后在走廊上喊住一个护工。
“205病房33号病chuáng的病人是谁在照顾?”
“你说辛qiáng?我在照看他呀!”
“他妻子是不是每天都来送饭给他吃?”
“是呀。一天三顿,一顿不少!”护工摇头,“医院的饭菜从来没碰过!”
“谢谢。”说话间,程峰看到吴月如拎着保暖盒缓缓向他走来。
“程医生。”吴月如不觉的把饭盒往身后藏。
程峰温和的笑笑:“又来给辛qiáng送饭?今天早饭是啥花样?”
“粥……”女人咽口口水,“jī丝粥。”
“哦!”程峰用力点头,话中有话,“你家男人真喜欢吃jīròu!”
女人仓皇的逃走。猛地里一只大白猫窜了出来,直扑女人手上的饭盒!
“啊呀!”女人躲闪不及,饭盒咣啷一声摔落在地,很快,一股浓郁的香气又飘散在医院的空气中。
辛qiáng闻香跑出来。一见满地的零碎勃然大怒――“走路都不会的蠢女人!”他甩起手掌就要挥出去,冷不防一声冰冷短促的猫叫震住了他。
“喵呜!”
老白蹲在他的对面,一双碧蓝的眼在他看来如鬼魅般的惊恐可怖――他收回手,冲女人喊:“楞着gān啥?你想饿死老子?回去再做!”
女人忙着收拾一地残碎。程峰急忙拦住她:“你回去吧。这边有清洁阿姨收缀。”
女人感激的点点头,急忙走了。
程峰望着地上的雪白的粥中夹杂着的陌生的ròu块,偷偷的,小心翼翼的他包了一小块。
起身时,一眼瞥到老白竟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悲伤表qíng望着打翻的粥。
“喵~~~~”它对程峰轻轻叫唤了一声,声音中都满是凄凉。
程峰叹口气,隐隐约约,他已经触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他取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
“沈晖吗?帮我一个忙。”
“讲。”
“医院的化验部没你们的鉴证科qiáng。帮我化验一件东西行不行?”
“――喂,你这可是私事――”
“我这边有个非常棘手的病人。”程峰叹口气,“他的手臂骨折,但体内凝血因子稀少。我怀疑跟他吃的东西有关――”
“等等。手臂骨折、安华医院――难道你说的是辛qiáng?!”
轮到程峰惊讶了。
“你怎么知道?!”
“哈。那就不是你的私事了。送来吧!我正查这个案子哪!
程峰赶到警局,恰巧碰到前日和沈晖一起喝酒的同事。大家打了个招乎也就熟络起来。
沈晖看到他来,很高兴。
“走。我带你去实验室。”
程峰边跟他走,边问:“辛qiáng牵涉到什么案子?”
“现在还吃不准。”沈晖盯着他手上的塑料小盒。“就等你这块宝贝的化验结果了。”
半小时后。在实验室门外等得有些心焦的程峰终于看到沈晖面色严肃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
“你先回医院。”沈晖明亮的眼暗藏波涌。“我会再找你。”
一定是件不小的案子。程峰完全理解沈晖的立场。“我等你消息。”
次日,沈晖果然来找他。
一见面,也不多说。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程峰在上海住了三十多年,从没听说过这种地方――转了三部公jiāo车又叫部出租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放眼望去,蓝蓝的天空下大片大片的农田,漂亮的农家别墅立在田野中。几个低身割糙的农民,偶尔几只小狗从他们身边走过――上海郊区原来也很美!
唯一与这些如画qíng景不和的,是路边一排溜的平房,很简陋的建筑,建筑周围黑水乱流,蚊虫齐飞。如果不是“鲜来饭店”几个大字在贴在门楣上,不经意就会以为是个废弃的大仓库而已。
“鲜来饭店?”程峰有些疑惑。“想请我吃饭也不用跑这么老远吧?”
“这家饭店?”沈晖扯嘴笑,“我不敢请也请不起你!”
“哦?”程峰问,“宰客很厉害?”
沈晖摇头。带他穿过饭店大堂,直到后面的厨房。厨房看来很普通,还有一只大冰柜。沈晖打开冰柜:“请进!”
程峰惊讶中往冰柜内探了探头,空空如也,没有一丝冷气。一股杂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迎面而来。
里面竟然有个暗道。
沈晖打着手电走在前方,没几步路,视线豁然开朗。沈晖按下开关,密室刹时点亮,灯火通明。
程峰惊呆了!
若大的空间内,竟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笼子,或铁笼或竹笼,或泥坛或水缸,养了数之不尽的野生动物!
仅程峰数得上来的就有水蟒、穿山甲、鳄鱼、中华鲟、金丝猴――
“这些都还是活的。”沈晖带他去隔壁另一个仓库。仓库内别无其他,就一只若大的冰箱。拉开门,这回是寒气bī人。饶是外科医生的程峰,也忍不住拧紧眉头抚紧胸口的翻滚。
他看到无数剥了皮的动物和它们的内脏,血淋淋的蜷在一起。有猫有狗,还有许许多多他分不清的动物――它们含着血丝的眼睛都还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沈晖关上冰箱,带程峰去后院呼吸新鲜空气。
程峰吐出几口浊气。开始揣测沈晖带到来这边的原因,突然张大嘴,问,“难道这家饭店是――”
“辛qiáng开的。”沈晖替他揉弄胸口,一边说,“前天我们收到一些居民的举报。自家养的猫狗类家禽和几只小羊羔无缘无故的失踪。怀疑是辛qiáng偷的。我们本来只是准备调查一个盗窃案,没想到初步侦察下竟然发现这家饭店有非法私售食用野生动物的嫌疑!正巧你送来了辛qiáng的早餐给我们化验。你知道那是什么ròu么?”
“――”
“猫ròu!”
至此为止,程峰算是明白男人的饭盒里的异香是怎么回事了。
彻底无语。
难怪他想捉老白哪!原来是食指大动!
“喵~~~~~~”熟悉的猫咪叫声中,程峰惊讶抬头,竟然看到老白拖着大尾巴在院子的围墙上漫步。
“老白――”
“昨天我们搜查的时候,老白就在了。”沈晖眼中有丝疑惑。“不知道它是怎么跑来这儿的。但是多亏它,我们才能发现地下秘室。”
“喵!!!!!”老白跳下墙头,在院子里走了几圈,随后停在一处开始刨地。
“沈晖。”程峰喊道,“挖开这块地看看!”
半小时后,几十具猫的尸体从地底翻了出来。
“奇怪。”沈晖满腹不解。“这些小猫,怎么没成盘中餐倒成地下魂了?”
程峰毕竟是个医生,外科医生。
“太残忍了!”他的脸孔止不住的泛青,“你看这些猫的头颈,被利刃割破。还有它们的身上,一片一片的全是刀伤――每具尸体都是被同样的手法nüè杀!为什么?!”
“――这家店的老板娘已经带回局里了。”
“吴月如?”程峰想起那张怯弱的脸。摇头,“不是她gān的。”
“我想她也没这个力气。”沈晖肃然,“但是非法贩卖并食用国家保护动物的罪名她是逃不掉的。”
程峰叹了口气。
“走吧!”沈晖看看天色,“我该去拜会一下辛qiáng辛先生了!”
* * * * *
警方昨晚收押吴月如后,鉴于辛qiáng的病qíng,没有直接带走他,而是对他进行了监控。
但妻子没给自己送饭,辛qiáng已经嗅到些异样的气味。所以对警察的拜访并不惊讶。
“喵~~~~~~”老白的身影又从他门口晃过。男人吞了口口水,却不敢再轻举妄动,面颊上的爪痕别人不认得,他这个做了这么多年动物生意的人怎会不知道?清清楚楚的两道猫爪,那是老白对自己的警告!狩灵猫还真有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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