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握住拂光的手“可是师尊已经帮弟子出了气,还让章平遥颜面扫地,师尊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为一点失误的为难自己。”
拂光面上浮起淡淡笑意“我的小流商长大了,知道心疼师尊了。”
流商立刻把手抽回,撇了撇嘴角。
半晌又挑着眉道:“弟子记得师尊说过,与人切磋要懂得手下留qíng,但今日依弟子所见,师尊对于那章宫主,可是一点都没留qíng啊。”
拂光只是淡淡的道:“我已经很留qíng了。”
流商自觉的将他没有直言的内容补了出来:他打伤了你,所以我这样对他,已经很是留qíng了。
于是弯了弯嘴角“师尊方才说过,为保护着紧之人,所以修仙?”
“不假。”
“那我是师尊着紧之人了?”
拂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是师尊很着紧的人,师尊最不愿意的,就是看你受伤。”
还没等流商得意,他又补了一句“你还有你的师兄们,还有这昆仑的一糙一木,一砖一瓦,你们都是师尊要保护的人。”
被拂光和砖瓦糙木划了等号的流商不悦的道:“那师尊的意思,无论今日伤的是谁,你都会如此动怒了?”
“自然。”
哦。
哦……
哦!
流商挤出一个真诚的笑来“弟子受了伤,不方便与师尊同卧一榻,这就回去那边睡了。”
说罢起身离开,还摔上了房门。
留下拂光一人在原地认真的思索,不方便我同卧一榻,就方便和他舅舅同卧一榻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拂光道长也是,仍需修炼啊……
☆、下山
厢房中。
被抱怨不解风qíng的洛殊正‘很解风qíng’的把风阑圈在怀里诉说着相思之苦,还打算深入探讨一下变得更解风qíng的方法,不提防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了门,风阑迅速的从他怀中挣脱而出,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襟。
打扰了人家好事却没有一丝愧疚的流商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又冷冷的道了一声:“不巧。”
又从外摔上了门。
风阑的脸都快红成柿子了,平复了半天,他用手肘戳戳洛殊“你去,去问他怎么了?”
洛殊抱着臂“你怎么不去?”
废话!你说为什么!小舅舅被大外甥看到和一个男人在房间做这种事,简直就是为老不尊好吗!
看着风阑即将要炸毛的脸色,洛殊很识时务的选择了投降,出门前还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等我。”
我等个鬼!
这扇不知招谁惹谁如此多灾多难的门今天第三次被摔上,这次是从里面。
洛殊出门,见到流商一脸yīn沉的坐在那里,看样子就是被那道士惹到了,因为这模样和自家那位生气的时候像的出奇。
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却没有问他是为了什么生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道:“今天那个,是你喜欢的人?”
“怎么,你觉得不好?”
本尊骂他可以你敢说一个‘不’字试试看?
洛殊无比坦诚道:“不如重白。”
重白重白重白!他不过是看上了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人人都要来跟他提重白,他这样想着,完全忘记了这个‘为什么’正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流商yīn恻恻的道:“哦?你不妨仔细说说。”
洛殊:“修为不如。”
流商……
废话。
他一介凡人能和一个一个出生就是上神的人比吗?
他哼了一声:“他不用修为很高。”
因为他修为很高。
洛殊见此转了话锋:“你有这么喜欢他?”
“是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既然如此,何必争吵。”
“呵,难得你还有功夫来教训我,”流商冲那边扬扬下巴“人哄好了?”
洛殊抿了抿唇“嗯。”
他一直知道他是个爱闹小脾气的人,所以从来很是低得下头,不然两个人也不可能好了这么多年。
至于这个人么,他还是很喜欢的,一直都很喜欢。
流商和这个棺材板子实在是说不出更多的话来,想了想,觉得还有什么事qíng没做,于是动了动嘴唇,念了个咒诀。
与此同时,一道惊雷落在了百里之外。
再过几日会有人传来消息,碧河宫一行在途中被雷劈中,宫主和他的宝贝儿子被劈的外焦里嫩只差一口气就成了仙。
洛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不过流商和他师尊的别扭倒没闹多久,因为另一方并没有觉得二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第二日还是该怎样怎样,直把人搞得没了脾气。
也因为此事一了,昆仑上下都知道拂光对于那个小徒弟是何等的宝贝,为了他不惜与一宫之主大打出手,人人议论纷纷,流商对此很是受用,也就把和拂光之间的小小cha曲抛在了脑后。
次日,‘长风长老’告辞离开,云游四方去了,而昆仑却并没有因此平静下来,这样说并不确切,因为真正不太平的是人间。
人间有妖孽作乱,山下有一青城观被波及的甚惨,力战不敌,修书前来求救,拂光扫了一眼,决定亲自下山,而且还带了自己的小徒弟同去。
这是因为之前的事qíng给他提了个醒,觉得流商的修为还是不足,正好趁此机会可以历练一番。
三日后,昆仑掌门带着他‘修为不足’的爱徒流商,下山收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今天这章真是又晚又瘦(你还知道!
但是,但是楔子里修了三千多字,jiāo代了一些事qíng,大家可以去看看……
☆、白发鬼
青城观。
流商打量着眼前装潢华丽的厅堂,心想这破观从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里面却别有dòng天。
他与拂光御剑而行,于方才到得山脚,又跟随前来迎接的观主一行一路沿着石梯爬到半山腰,爬的流商直想杀人,是以在见到虽则门脸寒酸却香火旺盛的青城观时,他不禁腹诽难道他们的香火钱都拿来修梯子了吗?等到此时才略解了心中疑惑。
不过香火旺盛是一回事,有没有本事却是另一回事,流商看了一眼观主青山道人和其它几名道士乌黑的眼圈和完好无损的身体,看到了‘惨受波及’没看到‘力战不敌’。
此时青山道人正与拂光寒暄,流商听得不耐,在一旁故作享受的感叹了一句:“观主这里真正舒适之极,让人流连忘返啊。”
拂光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那观主脸色一僵,尴尬之下进入了正题。
原来此山名叫青泉山,山下有城名青城,说不上多么富庶,却也是丰衣足食,百姓安居乐业。
却在三个月的一个深夜,忽然于城外传出了哭声,声音不大,但无论城内城外的每家每户都能听个清清楚楚,传到山里甚至还时不时带了回声,这就绝对是异事诡闻了。
开始时只是月圆之夜才会如此,就在一个月前,发展成了每夜必哭,逢哭必嚎,而这声音一起,必定带出满城的jī鸣狗叫,婴孩啼哭,乱成一团,人人不得安生。
曾有几个胆大的汉子结伴出去查看,顺着哭声来源到了城门之前,悄悄扒开门fèng,只看见月光之下,一团巨大的白色毛发坐在护城石上不住的抖动,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
可怜几个汉子当时吓得把手里的东西丢的丢扔的扔,一溜烟奔回了家。
如此一来,这扰人的哭声就无法可解,而城中百姓被折磨的个个白日瞌睡憔悴不堪,这时他们想起了自己平日里那白白送出的香火钱,求到了青城观的‘众仙师’面前。
而这便是他师徒二人此番下山的原因了。
流商暗自思忖,如此想来该是发妖,可这发妖为什么要哭,还要跑到人家城门口来哭,这就不得其解了,只有亲自查看一番才能明白。
听了他们口gān舌燥的一番描述,拂光淡淡的道:“如此,那事不宜迟,我师徒二人今晚便前去查看,只是在此之前,少不得要在贵观叨扰一番了。”
青城观主巴不得如此,此时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就辛苦拂光道长和,额,贵徒了。”
之后便叫了门外的道童带着拂光和流商下去休息,等到天黑再做打算。
huáng昏刚至,拂光便带着流商下了山,除那夜在后山之外,这是流商‘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妖邪,拂光少不了多多叮嘱一些,他刚开始还耐心的答应着,等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便随口说了一句:“师尊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他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就在此时,远方最后一道霞光消失在天际,黑暗中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哀叹之声。
“哎~”声音粗嘎嘶哑,仿佛风从破窗的孔dòng灌入发出的嘶鸣。
“哎~”
又是一声!
哎哎哎,哎什么哎,再哎我就撕了你。
然而这发妖没听到他的腹诽,自顾自的又‘哎’了一声,却没等流商去撕了他,这时低低的哭了起来。
开始了!
二人此时本已bī近城门,哭声越来越大也就愈发显得刺耳,拂光转头看了流商一眼,见他神色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叮嘱了一句:“跟紧了。”随即加快步速向前走去。
哦,跟紧了,说的很对。
流商很是听话的握住了他师尊的手。
拂光没有挣脱,而是怔了一下,随即反握了回去――他只以为流商是心中害怕,并没有想到其它。
等到二人终于到了护城石前,那哭声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流商终于忍不住怒喝了一声:“哭什么哭!”
他周身灵力敛去,发妖又道行浅薄的根本不可能看得出他原身,是以根本没有受他威胁,自顾自抽抽搭搭个不停。
果见如那观主所说,这是一团巨大的白色毛发,凌乱的堆在护城石上,从中传出老者嘶哑的嚎哭,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流商却不禁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青城观的那帮废物饭桶,这哪里是什么发妖,分明就是一只鬼,一只老鬼,一只不知道什么原因头发长得比他自己还长几倍的老鬼!
连妖和鬼都分不清还好意思开道观收香火钱,说是饭桶都抬举他们了!
显然拂光也看出了眼前‘发妖’的真身,可纵然是鬼,他除了在这里哭哭啼啼不让人睡觉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罪行,因此他不能就这么糙率的把他收了,而是凛然问道:“何方鬼怪!为何徘徊人间,还嚎哭不止,扰人安宁?”
“愁啊……”
“你愁的什么!”流商怒道。
“愁啊……”
本尊问你愁的什么!
流商刚要发作,就被拂光用力的捏了一下手“不要激怒他。”
怕什么,他敢过来我一定让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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