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好一只凤凰的修炼手册_王琅之【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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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话他不能说,他还不想那么早的在拂光面前bào露身份,虽然早有一日他要知道,但早一日不如万一日,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好。
好在这白发鬼还算识趣,连连‘愁’了五六次之后终于把自己愁的是个什么说出了一二三来,虽然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但凭着二人异于常人的理解能力还是理了个大概。
原来这白发鬼已经死了近五百年,那时候青城就已经在这里了,他是城中首富孙家的公子,年少时眠花宿柳挥霍无度,等到他父亲驾鹤西去,家产落到了他的手中就更是不加节制一掷千金,可是他只知道如何挥霍却不知如何进账,是以家业很快便败落下来。
这一败落就落到了底,变卖家产祖宅,身边莺燕散尽,最后凭着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给城中屠户家做了入赘女婿。
屠户的女儿也是屠夫,白天在外面杀的一手好猪,晚上回家打得一手好相公,除此之外这孙公子还得给她捏腰捶背倒夜壶,连洗脚水都得打好了端到前面去,是以孙公子回首往昔痛惜今日,越想越是凄惨,一年之内白了头。
白了头的小白脸连混饭吃的资本都失去了,屠户心疼女儿,又替她物色了一个相貌俊俏的小相公做‘平夫’,‘平夫’入门之后,对他百般排挤冷眼,偏偏他妻子还不肯为他撑腰,新人还在进门第三个月就另他妻子怀上了孕,孙公子觉得万念俱灰,终于在半年之后,郁郁而终,撒手人寰了。
或许不能说是死,而是油尽灯枯,因为到他最后咽气的时候形容比他丈人还要老上三分。
之后他因为怨气过重,没能归入地府,便徘徊在墓地四周,每日长吁短叹,觉得不仅人生凄凉,鬼生也是一般无望。
流商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哦,难怪他头发长么长,所谓‘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原来并非虚言。
至于为什么突然出现啼哭,乃是因为三个月前城中有一伙年轻人路过他那已经平的看不出来是墓地的墓地,无所顾忌的从上面踏过,顿时踩的他心头火起,觉的自己生前被人欺,死后还要被人踩,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有了这桩奇案。
流商与拂光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无语。
拂光斟酌半晌,道:“你如此徘徊人间只是害人害己,不如让我为你度化一番,也好早归地府,再入轮回,说不定在下一世能有一个好的下场。”
‘白发鬼’却猛然激动起来,声音凄厉如寒鸦“我不要做人了!做人太苦!我不要做人了!”
他一激动,身上披着的长发骤然增长,迅速向四方发散,破空之际带出一阵风声,眼看那长发就要没头没脑的向二人袭来,拂光手中‘霜夷’铮然出鞘,在空中盘旋一圈,白发失了根本,纷纷坠地,乱如羽毛。
然而这一波长发斩断,只见下一波长发又扑面袭来,流商怕拂光抵挡不及,也持剑在手,提醒他的话在嘴边不知该不该出口,就见拂光从怀中掏一张火符,向空中一扬,符纸当即燃起,向着护城石上坐着的‘白发鬼’袭去,只见霎时间,铺天盖地的头发燃起熊熊烈火,火中响起夜鸦般的惨叫声。
原来这小道士还不算太笨,不用自己提醒也知道要用火攻,不过很快他又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开始嫌弃起他师尊的修为来,因为他竟然足足用了三张符纸才将这老鬼的头发烧光,简直堪忧啊。
被烧光了头发的老鬼失了攻击人的依仗,还是坐在那里,露出了炭黑的头脸来。
作者有话要说:  被自己写的孙公子的生平逗笑了哈哈哈哈,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对的23333但我就是止不住这恶趣味啊哈哈哈
(话说今天发现多了好多点击诶,简直受宠若惊,来后面来的观众举起你们的双手好吗!)

☆、摘星奎猴

焦炭一样的鬼眼看着失去了屏障,鬼生再次蒙山了一层yīn影,也不管其它,坐在那里放声大哭起来,流商抬手就是一个指决,把他从护城石上打了下来。
拂光按住他的手“不要赶尽杀绝。”
他没想赶尽杀绝,他实在是烦!
还没等他解释,拂光就拉过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事吧。”
当然没事,这样低级的鬼怪能把他怎么样,何况方才拂光方才一边打斗还一边死死的把他护在身后,话说磨炼弟子是这么个磨炼法么?
流商点点头,然后指指那只鬼“师尊要把他怎么办?”
拂光从腰间摸出一个乾坤袋,然后默念咒语,便见一道绿光闪过,随后袋子自动扎紧,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将袋子jiāo到流商手里“收好,回去后jiāo给青山观主让他将其度化了罢。”
流商答应一声,那饭桶别的本事没有,想来念几个咒还是会的,不然拿什么骗钱。
二人回了道观,青山观主自是千恩万谢,小心翼翼的接过乾坤袋答应立即召集观中弟子念咒度化,而流商扯扯拂光的衣角:“师尊,我困了。”
拂光看看他那秀气却清瘦的脸,觉得小徒弟和自己折腾了大半夜实在是可怜,立刻带着他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拂光没有叫他起chuáng,他是被窗外的叫嚷声吵醒的。
流商愤怒的把被子蒙过头:吵吵吵,回头本尊把你们全扔到地府一日游。
窗外的喊声却越来越频繁高昂“抓住它。”“别让它跑了!”“诶,在那儿呢!”
这觉是睡不成了,也不好立刻就拆了这道观,流商披衣起身,打算看看外面是为了什么吵成这样。
他推开窗,然后愣了一愣,随即勾出一个笑来。
有趣,这道观真是有趣。
院子里,几个道童正拿了竹竿石头,手忙脚乱的追着一个猴子打,那猴子却灵活之极,上蹿下跳的逗着他们玩,这样逗了一会儿果然觉得没趣,轻蔑的拍拍屁股,丢下一个神秘的微笑,抱着怀里的瓜果衣物,蹿远了。
流商说有趣,倒不是觉得这猴子有趣,而是他们打的,并非是普通的山间野猴,而是臭名昭著的摘星奎猴,之所以得了这么个称号,是因为他猴如其名,只有他不想偷的,没有它偷不到的,只要给他个梯子,想必连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
原本这个等级的妖物流商是根本记不住他名字的,但跟在拂光身边久了,各种妖物图谱,多多少少也读了一些,以此来应付他不时的考问,免得被罚抄写。
院子的另一边,拂光和青山观主站在那里,明显也注意到了这只猴子,流商于是穿好衣服,走到二人跟前,冲他师尊笑着打了个招呼:“师尊,早。”
拂光看到一大早神采奕奕的小徒弟笑得如此开怀,方才还有些忧心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也勾起一个笑:“还早,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这般懒散也不都怕人笑话。”
一旁的青山观主自顾自打着哈哈“年轻人嘛,贪睡是正常的,哈哈,贫道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贪睡的很!”
流商选择忽略他的存在,谁跟你一个样!
原来拂光方才就看见了他站在窗边,此时向他问道:“流商,方才那只猴子,观主说不过是寻常的野猴,你认为呢?”
流商冷笑一声“青山观主真是道法高深,能把鬼怪看成妖孽,真遇到了妖孽,却要说人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猴子,晚辈佩服。”
拂光本来只是想要考验他的眼力,没想到他出口就是惊人,连忙斥道:“流商!不得妄言!”
一旁的青山观主却根本没有在意这掌门高徒是何等态度,听到‘妖孽’两个字就白了脸,一把胡子颤颤巍巍的道:“方才,小道长说,这是妖孽?”   
拂光点点头:“不错,正是摘星奎猴。”
可看青山观主的反应,恐怕是根本没听过这什么星,什么猴的,因为他接下来说的是:“只是偷了些衣物瓜果,想必也不是害人的妖物罢。”
拂光的表qíng有些严肃“并非如此,这摘星奎猴一直以来时有出现,在人间为祸不浅。”
他没有太过详细的描述,恐怕是不想吓到这个观主,于是流商很好心的接下他师尊未说完的话,向他解释道:“它刚开始只是偷些瓜果吃食,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到后来,会逐渐偷取衣服,再根据上面的气味把人偷到山中,藏起来吃掉,等尝出味道了,就召集二三同伴前来家中,将里面所有的人全部撕碎,来一场狂欢盛宴。
当然了,观主方才所见的也并非他的全貌,只因此妖善于变化,经常化作寻常猴子的模样潜入人家偷东西,等到它们真的要吃人了,便会恢复真身,小的也有一个成人那么大,当然了,还要恭喜观主,这一只已经开始偷衣服了,不知他偷的是谁的衣物,也真是倒霉。”
这一番话说完,那观主的脸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他哆哆嗦嗦的拉住拂光的袖子,膝盖要弯不弯,竟是一副要哭出来的形容:“拂光道长,虽然我请您下山是为了鬼怪夜哭之事,但是如此妖孽现世,您,您可不能不管啊……”
流商登时瞪了眼睛,简直放肆!我拉得的袖子,也是你能拉得的吗!
他一把的扯过拂光的袖子,一副皮笑ròu不笑的模样:“你身为一观之主,见了个把妖怪就吓成这样,也太有失体统。”
“流商!”拂光打断他的话,还在他手上重重捏了一把以示警告,转头对青山观主道:“观主放心,此等为祸人间的妖物,我既然看见了,就绝不会置之不理,必定除之以绝后患。”
青山道人听了他的允诺总算放下心来,一边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道:“拂光道长真是济世仁心,贫道惭愧,贫道惭愧。”
你是该惭愧,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活在这世上!流商本来还想讽刺两句,看了看拂光的脸色,没敢说。
回到屋中,拂光当即沉了脸色,斥道:“为师是不是把你宠坏了,当着前辈的面也敢如此口出狂言,简直是放肆!”
流商无所谓道:“他也算前辈,就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简直是丢了天下道人的脸面。”
“还敢胡说!”
流商仰着脖子“师尊只为他想,怎么也不为了那些被他蒙骗的百姓想想,这次是有我和师尊在,若非如此,那猴子吃完了山上便肯定要去山下,如此这山下的百姓得为他的无知无能付出多大的代价。”
拂光道:“这些为师自有计较,”又想起他这徒弟终究还是吃软不吃硬的,于是软了语气:“好了,你方才对摘星奎猴解释的很好,看来还是有用功的,只是以后不许顶撞前辈,为师知道你的好,所以不希望别人误以为你xingqíng乖戾,明白了吗?”
流商不耐的撇撇嘴,闷闷的道:“知道了。”
拂光见状摸了摸他的头“好了,那猴子既然拿了观中衣物,必定会前来来寻人,你准备一下,今晚恐怕又不能好好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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