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发科目前正在进行重组,和人类方面不必要的合作还是暂时停止吧,恕我直言,闻上将多年来为两方的合作的确是出了不少力,可是如今话语权已经不掌握在您和您曾经的老丈人手上,我看看准时机还是尽早收手,给彼此留一个面子,别到时候弄得里外不是人,后悔就来不及了……”
故意揭闻天明当初靠老丈人发家的短,神qíng看似漫不经心的蒋商陆自己现在的心qíng其实也很糟糕,毕竟被闻楹在旁边这么死死盯着,还要在把自己这贪婪虚伪的丑态一点点展示给他看,这种糟糕的感觉简直比一刀刀杀了他还要折磨。
而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旁边那道已经越来越冷的视线,熟练地帮身旁轻轻咳嗽起来的陈永明倒了点茶的男人出于下意识地就挽了挽自己的袖口,接着他抬起眼睛望向已经被他气得黑脸的闻天明笑了笑道,
“部长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看今天这顿饭还是差不多得了,要不下次有机会我再单独和上将聊聊?”
“那就听蒋先生的吧,我现在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话都说到这儿了,火药味浓重的两边人都不想再多停留,皱着眉的闻天明直接带着闻楹闻榕走人,听话的闻楹连一个稍微迟疑点的背影都没有留给蒋商陆。
而直到最后也没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开口说上一句话,心里其实已经凉了一半的蒋商陆按照原计划地把陈永明给安全地送回去,又和他心不在焉地笑着聊了会儿刚刚的细节,说了会儿明天去探发科开会的相关。
等从陈家出来之后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的蒋商陆哪儿都没有去,直接就找到之前他三天就会去一次的谈话室外头,又在见到明显也在等他的宗明苑后,上去就恶狠狠地给了脸色发白的青年一脚。
“这就是,你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我的方式吗,宗明苑?”
俯视着他的男人看上去还在很勉qiáng地笑,但是宗明苑却发自内心地觉得离他彻底发疯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偏偏今晚这桩麻烦本来就是他和萧骜两个人合起来故意骗他才造成的,而再一想到当初骨子里就很心软的蒋商陆正是因为救了自己才会丢了命,所以如今必须要承受这些折磨和痛苦,心里难受的忍不住哭起来的宗明苑声音颤抖着开口道,
“对不起……蒋先生……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看到青年如此声泪俱下的可怜样子,面无表qíng的蒋商陆已经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事到如今他真的不想去回忆自己当初做的有些事究竟是对是错了,反正现在的他也已经无路可退了。
而这般想着,眼眶通红的男人只一脚踢开还在口口声声护着他那个老师的宗明苑,又在猛地推开门看到里头坐着的那个老头时顿住了自己的脚步。
“见到闻楹了吗。”听见动静抬起眼睛的萧骜口气平淡地问他。
“……见到了,现在满意了吗。”
无视他这幅还在和自己故意装模作样的虚伪样子,站到他面前地蒋商陆冷笑着就故意刺了他一句,而见状萧骜只皱了皱眉,又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做法,其实我真的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每次看到你的脸,想到你现在的身份,无论我多少次提醒自己,你是老蒋的亲生儿子,是个从小到大多么懂事善良的好孩子,可是我还是会很紧张很不自在,因为总在不自觉地想,陈永明当初也是个多么好的人啊,那么主动的帮我,和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可是到头来呢,我掉到那么深的天坑底下变成了残废,身上还染了宗赞天坑底下无药可解的高级病毒,到现在还要靠大量的药物维持生命,这一次会不会在我一时不备的qíng况下,你也给我再上一次这样的课呢……”
“所以你就必须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对我放心是吗?死死攥着我最大的把柄在手里才能让你感觉到我不再充满威胁?”
压根不想听他和自己再这么满口谎言地洗脑下去了,蒋商陆的头实在疼的厉害,心里的不耐和恨意也越来越浓。
而只要想到自己一直在照顾着他是闻楹的家人而选择容忍,这个一点点得寸进尺的老人却在始终挤压着他的残余价值后,猛地捏紧自己发抖的手掌,以至于面容都有些灰白的蒋商陆只听到萧骜依旧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缓缓冲他开口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听一点我的话,不要总是那么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像季从云这件事,其实我们可以不送走他,而是让他继续留在陈永明那里为我提供更多的信息,可是你偏不听我的,还要利用你对我的重要xing来满足你的目的,这让我真的很担心,毕竟你很聪明,我却已经是个不中用的老头子……”
听到萧骜这么说,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什么胁迫自己的举动了,蒋商陆一脸厌恶不耐地咬了咬牙,许久还是忍着心里的火气耐心地开口解释道,
“……季从云是闻楹的战友,他已经为这种事平白无故地牺牲过两次了,闻楹当年被他救过一条命,现在再把他留在这里承担风险根本就毫无意义!”
“这怎么会没有意义!那么多的人现在都在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可你还是整天只cao心着自己的那点小qíng小爱不肯放开手脚!如果闻楹他不是阿红拼了条命也要生下来的儿子!我恨不得把碍事的他都给直接弄死,让你好好的听我的话!”
“我现在狠下心让他知道你整天都在背着他gān些什么!是为了让你彻底收收心!别以为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坚不可摧的爱qíng!亲眼看到你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以为闻楹一个年纪轻轻,什么东西都不缺的男人还会对你有什么怜惜的感qíng在吗!他只会彻底的厌恶你,讨厌你,恶心你还来不及!”
“他早就不记得你们当初在y市的那些事了,对现在的闻楹而言,你给他带来的那些新鲜感就只是鄂伦chūn短短相处的那几天!而现在你的这些行为就是在赤/luǒ/luǒ地告诉他,你们之前的那些看似巧合的相遇甚至是所谓的感qíng统统都是骗他的!你就是陈永明的走狗!你做的一切就是在居心叵测接近他!而只有我!唯一知道这一切真相的,还是他亲外公的人才能帮你证明并挽回他!你自己给我好好想想清楚吧!”
彻底和蒋商陆撕开了彼此jīng心维持着的温qíng面具,萧骜的怒气和不耐充斥在年迈的脸上,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也是句句都刺的蒋商陆心口直往下淌血。
而疲惫地低下头一言不发地承受着这些格外伤人,却现实直白到让蒋商陆压根无法反驳一句的话。
眼眶通红的男人半响láng狈地侧过脸,用手赶紧擦拭了一下面颊上已经缓缓淌下来的眼泪,许久才在萧骜猛地变了一下的眼神中,抬起头显得疲惫而嘲讽地笑了笑开口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当初是谁把死人树弄到第三医院里去的吗?”
“……我父亲的那本日记,清清楚楚地说明了戒断瘾症这种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彻底完成,我大哥那么听我父亲的话,怎么可能会好好的让我侄子不顾我的身体去接我出来,除非有一个有绝对权威,能说服他的人再次出现了,而这个人很想让我离开那个能保护我的地方……”
“那个染上了病毒的多ròu基地,还有当初闻楹始终无法找到的提前烧掉基地的人,其实都是你吧?你也许一开始并没有想让闻楹掺和进来的意思,但是你却是实打实的在针对我,哪怕我什么都不做,我这辈子也不可能逃脱你的控制,你以为当初出现在我面前用那些你自己都不信的大道理要求我帮你的时候,我真的……什么都没猜出来吗?”
说到这儿,嘴唇泛着白的蒋商陆已经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地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偷偷躲起来,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人也不想,就只是和小时候受了委屈,被父亲教训了之后一样偷偷藏起来伤心地哭一会儿。
可是责任,义务还有道德感和所有人的幸福之类的东西在如此现实而无奈地折磨着他,以至于他再次开口时,他缓缓闭上眼部神经因为虫蛀而在逐渐坏死的眼睛,只有这么很轻很慢的一句话。
“我帮你,只是因为我父亲对我从小到大的教育,都是做自己应该做,也有能力做的正确的事,我其实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个很软弱,也不怎么争气甚至是自不量力的人,可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但你可以放心,哪怕我真的都想gān脆杀了你这样的人了,我也没那个兴趣去和陈永明混到一块去,我会继续去完成我早就计划好的事,但见面还是先暂停一段时间吧,也请求您别在把我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怜虫故意推到闻楹面前去恶心他了,我这次是真的……已经受够了。”
……
闻楹闻榕并没有跟着憋着火的闻天明去他目前下榻的酒店,事实上闻榕反而更好奇闻楹这个闷葫芦到底是犯什么毛病了,才会一晚上沉着脸到现在都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而想到他的这种异常好像是从他首都户口的女朋友不见了之后开始的,把他大半夜拉出来撸串的闻榕给他稍微倒了点啤酒,又无奈地撑着下巴安抚了一句道,
“不是都让你耐心等等了吗,这么着急gān嘛,你以前不是最不容易着急了嘛。”
“……我没着急。”
好半天才终于知道出一声了,如今有着一张容颜惑人的美丽面孔,可内心还是和之前一样纯粹自律的闻楹没有贸贸然去碰面前的酒,但他的表qíng就是好像在被什么复杂的问题而深深困扰着一样。
而闻榕见状只挑挑眉笑笑没说话,好半天闻楹忽然心qíng不太好地皱了皱眉,又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只是感觉……很不真实。”
“什么东西不真实?哦哦,是觉得你女朋友忽然丢下你跑了这件事特别不真实吗?”
“………………………”
老觉得想象力丰富的闻榕好像自己就开始瞎想一些奇怪的东西了,心里本来就烦的闻楹压根懒得和他解释,半天他把手里的啤酒慢慢放下,想了想还是冲眼前的闻榕模棱两可地开口道,
“我现在不想去仔细往深处想这件事qíng,我怕我任何一丁点的怀疑都可能会对他造成伤害,但是他之前的确在故意隐瞒我一些事,还有我们刚开始遇到的时候,他的那种奇怪的态度……如果不是刚刚我自己亲眼看见,我真的怀疑我在做梦,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人,有这样……让人爱不起来的一面。”
这般说着,从来不喝酒的闻楹忽然低下头浅浅地喝了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的闻榕仔细琢磨了一下,猜想傻不拉几的小弟确实还在真qíng实感地替那位仙人跳大姐辩解顿时有些无语,只能给他又倒了点酒又有点口气无奈地缓缓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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