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曾经和我说过,接触自然真理的过程不是一定要墨守成规地呆在某个地方,那么点微薄的书本知识对现在的我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你让我耐着xing子回去和那些老学究们搞学术,人家估计也得被我这么胡来的人给气疯,我敢说我这半辈子亲自去领会到的东西要比很多人都多都jīng,我心里也一直有别的打算,只是有时候我真的很怕麻烦,所以就没和他们解释得太清楚……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他这么一解释闻楹也知道他应该早就把什么都想好了,但他还是很疑惑蒋商陆口中的那个打算是什么,而故作神秘地勾着嘴角却没有开口说话,蒋商陆只闭上眼睛慢慢往闻楹的肩头靠了靠又低笑着回答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了多没意思,我明天就要开始种苗了,可是要好好养jīng神的,睡吧睡吧。”
蒋商陆这么一句漫不经心的睡吧明显并没有让闻楹睡好,事实上一直到外头的天色再次亮起,身旁的人彻底睡着了,眉头紧锁着闻楹都在思考他刚刚说的那个打算到底是什么。
而此刻和地涌聊了几句后,闻楹也勉qiáng把自己的心思给拉了回来,只是等糖棕缅桂花他们都陆续苏醒,算是头一回和他们其中几个人做正式见面的闻楹看着脸都兴奋得涨红了的缅桂花淡淡地就开了口。
“有什么想问的都现在问,接下来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哦哦,凤凰,你好嘿嘿,我是缅栀子,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下吗?你家里还有像你一样好看的姐姐或者妹妹啊?”
缅桂花他弟和个小/色/胚一样举手就一脸向往地看着闻楹的脸问了一句,坐在边上的其他人都有点无语地看着这个到现在还有心qíng犯花痴的笨蛋,又看着缅栀子被他姐一脸丢人的捂着嘴骂了一句你他/妈傻bī吗现在这是要去打架,顿时都忍不住小声地笑了。
而边上的槟榔树算是新加入的,相比起糖棕地涌他们,他对其他人都算是比较陌生,只是因为缅桂花特意通知他生命之树又出现了,他才大老远从热带跑到这儿来帮忙了。
不过从长相上来看,槟榔明显也是个xing格成熟儒雅的男人,两颗眼珠子泛着点新绿身上还有股特殊的松香味,而此刻见大伙都在笑,他也撑着头觉得挺有趣地勾了勾嘴角,又在思索了一下抬头望向面前的闻楹举手开口道,
“凤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恩,问。”
“我知道你这几天在这附近对这间藏庙做了一定程度的气味屏蔽,所以两周内这里都不会被任何微生物菌落发现,只要我们能来得及回来,就不会什么事发生……可是人类的军方大概会什么时候到呢?现在光靠我们这几个都没凑齐的五树六花,雅各布江沿岸的那十几个县城是肯定守不住的吧?您接下来的具体安排是……”
“三天内就会到,到时候会有军用飞机给你们直接投放空中支援,闻榕上校和地植办探发科也会从各个地区开始给你们接应,我会按照原计划让小荷守住雅各布江,不要让下面的红藻类人爬出江面,你们其他几个人分别前往阿里,噶尔,丁青等几个地方,我待会儿会给你们一个详细坐标,这些坐标就对应了冈仁波齐山的各个器官发病单位,一旦发现*爆发xing菌种就立刻隔离,不要普通惊动民众,首要解决疫病危险。”
“那你呢……闻楹?要不我和你一块去吧?你就打算一个人去找遏苦和太岁了吗?”
糖棕听到他这么安排,神色明显有些担忧,他心里是觉得以闻楹的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看他因为人手不够,只能一个人去应付明显最困难的那个敌人还是让糖棕心里很过意不去。
而大家心里显然想的都差不多,连不会说话的小荷都有点不放心的张张嘴呀呀了两声,可闻楹却只是淡漠地看向这些曾借助他的力量才重获新生,所以始终和他保持着深厚qíng谊的树与花,又在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开口解释道,
“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目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能进的去,你们好好负责周边地区就可以了,如果可以,帮我早点回来守住这里的安全,这间藏庙现在不能出任何问题。”
“恩,我知道了,不过您说的那个……是什么地方啊?”
猜测他应该是担心蒋商陆等人在这里的安全问题,此刻并没有没想太多的地涌点头应下了,却还是显得疑惑地问了一句,而听到他这么问,闻楹也只是将手指轻轻地落在桌面上,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画出一个十字价差的线条后指着中间的那个点淡淡地开口道,
“先去找遏苦说的莫比斯带,再去找中间的这个原点,两亿年前地球上最qiáng大的高等动物就在原点守卫着四个象限之间的稳定,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名字,但在恐龙时代她的学名叫做风神翼龙,是近现代所有鸟类的始祖,而在人类传说故事中这个永生的女人则被称为……不死鸟。”
☆、第十八场极乐
四天后,距离卓玛拉山口转山道附近的普兰县城内,因为连日来疫病的再次恶化,大白天家家户户都暂时选择闭门不出。
脸色同样很难看,不停地在咳嗽的马莎正坐在自家屋门口玩一只铜线鸟,而这只铜线鸟则是她妈妈亲手给她做的。
她妈妈生得很美,还有个听上去格外高贵的名字叫次旦拉姆,在藏语中这就是长寿神女的意思,所以马莎从小就觉得自己看上去不爱说话的爸爸一定是上辈子帮助过天上的神明,才会娶到了她妈妈这样仙女一样聪慧又美丽的妻子。
此刻碧蓝的天空中隐约有鸟的影子在快速飞过,生着病的马莎下意识地就将自己的小手搁在眼睛上好奇地仰头看了一会儿,等小姑娘眼睛眨也不眨地正看得入神时,她忽然就听到了屋里头传来了他爸爸的声音。
“马莎?你在外面吗?快进屋喝吃饭别玩了。”
“哦,好的爸爸。”
听话的点点头就站起来跑回了自己家,一进屋内马莎就被里头熏人刺鼻的糙药味给弄得苦下了脸,原本正在熬药的父亲桑格见状弯下腰捏了下她软塌塌的小鼻子,等父女两在屋里收拾了下东西开始吃午饭时,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喝着自己那碗药的马莎才一边咳嗽一边有点好奇地问了他父亲一句。
“咳咳,爸爸,妈妈今天又去哪儿了啊?”
“她帮我去给卓玛大婶他家送药了,这几天城里的大家不是都和你一样生病了吗?家里的药材已经不够了,唉,希望外头能帮到我们的人早点到达这里……有些上了年纪的阿姆不肯下山去看正规的医生,这肯定是不行的……”
自言自语的桑格看起来很是烦恼,但他口中说的这些显然对于这个年纪的马莎来显然有些难以理解,只是看到自己爸爸现在在熬的那些药,一脸担忧的马莎还是忽然就小声来了句。
“要是我们知道上次那个受伤的叔叔在哪里就好了,爸爸你就可以也给他送一点药了,他被那些坏鸟咬的好可怜,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女儿的话让桑格同样很无奈,上次那位被秃鹫咬伤的先生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他这心里也一直很是过意不去,可当时那种qíng况让那位先生跟着那些人走明显才是最恰当的选择,所以桑格这会儿哪怕心里不太放心,还是笑了笑故意和一脸病态的女儿转移起了话题。
“回来之后都听你念叨了好几天那个叔叔了,就这么喜欢他吗?难道爸爸长得没有他英俊吗?”
“……啊,我还是不说实话了,爸爸你听了一定会要伤心的哭鼻子的,反正爸爸你就从来没夸过我是纳木错的仙女。”
女儿气哼哼的话让桑格故作沮丧地点点头,脸色很差的马莎见状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但是很快就又难受地咳嗽了起来。
而见状赶紧把她给抱在怀里又喂了点汤药,明知道这药的效果可能并不太好的桑格眉头紧锁地抱起自己病的都整个人瘦下去的小女儿回了里屋哄着她入睡,又在把那只铜线鸟从她手里拿掉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明显才刚刚进门的妻子。
桑格的妻子次旦拉姆的确就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得耀眼,当初桑格能娶到她很多人就羡慕地说他这是把整块纳木错湖水上的光都给偷回家了。
现在这么几年过去了,天生有着乌木色长发,美得几乎惑人心神的次旦拉姆却并没有因为已经成为人母而显现出任何衰老的样子,相反当她暗含紧张和不安地看向桑格的时候,那双上挑的凤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永远是那么的美丽而充满生机。
“桑格……马莎呢?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
“恩……我总觉得她的qíng况很不对劲,和城里其他人发病的状态都不太一样,你也知道的拉姆,我父亲以前就是出名的藏医,他曾经告诉我,任何一种疾病都会有一个源头,这个源头就是导致一切罪恶和灾难的发生,我听前两天从阿尔县专程过来给我们送新鲜食物的格机兄弟说,有几个神秘的客人这几天去他们那里帮忙抓出了导致疾病的源头,原来冈仁波齐的每一座城里现在都藏着一个让所有人都会染上疾病的开端,你说我们家的马莎会是那个源头吗?”
丈夫面色苍白的话让女人咬着嘴唇沉默了,她无法去解释这个问题,但是当听到那些所谓的神秘来客时,脾气并不是太好的次旦拉姆还是恼恨厌恶地开口说道,
“那些外来的人懂什么!什么能抓出疾病的源头!我看他们统统都没安什么好心!我的马莎怎么可能会是害别人生病的源头!只有这些恶心的完全看不见的脏东西会跑来害她!这些人才是统统都该死!”
这般说着,眼眶通红的次旦拉姆的脸上已经满是狰狞的怒气了,被她吓了一跳的桑格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却被妻子瞬间气的淌下泪来的样子弄得慌了手脚,而和年轻时候一样好说歹说地哄了一会儿脾气急躁的她,脾气很好的桑格无奈地把她抱在怀里又低声安慰道,
“我只是这么一说,你怎么忽然就这么生气?我心爱的拉姆姑娘在为我们的女儿担心我明白,但是相信我吧,我会保护好我们这个家的,谁也夺不走我们的女儿。”
男人的话让他的妻子次旦拉姆沉默了一会儿又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一天夫妻俩依旧在为女儿身上的怪病而cao心着,只是心里并没有放弃去向外界寻求帮助的桑格明显照顾着妻子的qíng绪,所以这才什么也没说。
到这天深夜的时候,心中焦虑不安的桑格才在疲惫中逐渐睡去,而直到确定丈夫真的睡着了,躺在他身边的次旦拉姆这才披了件衣服从家中走了出来,又在独自走到走到屋后的一块小平地后,抬起自己的眼睛冷冷地朝着天空中发出几声类似鸟类的jīng锐鸣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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