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桥淡淡的道:“放心,我们只是把他绑起来,摸走了他身上的钥匙,他现在还在房间好得很。”
“两个神经病。”顾庭希轻蔑的瞥了他们一眼,转而朝着楼上走去。
二楼的窗户也都被锁上了,一个不拉的涂上了qiáng力胶,管家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那里还有一个备用楼梯,下去就是房子的后门,距离花园仅有一步之遥。
管家的房门并没有关上,顾庭希远远地就看见南宫和孙浩然站在门口,隐约还能看见房内韩琛的身影。
顾庭希小跑了两步上去,“怎么都在这儿?gān什么呢?”
南宫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过来扯着嘴角笑了笑:“事qíng越来越复杂了。”
顾庭希这才注意到孙浩然一双眼睛通红,他突然gān呕了起来,冲到旁边扶着墙就吐,吐到最后huáng胆水都吐出来了,可怜兮兮的擦眼泪。
顾庭希沉默了一会儿,他伸出手缓缓推直了门,管家被绑在靠背椅上,喉咙被人割开了一道口子,地毯上落满了鲜血,鲜艳的红色将顾庭希的眼睛刺的发疼。
他咽了咽口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呼吸蓦然一滞。
韩琛突然眯起了眼睛,他走到门口,微微俯下腰,在靠房内一面的门把手上的fèng隙里拉出一片指节大小的蕾丝花片。
☆、维纳尔的善意(八)
唯一一扇没有上锁的窗户在后楼梯,二楼往三楼的转弯口有一个透气窗,只比脑袋大一点,窗外面绿糙丛生,蓝色天空白云朵朵,风和日丽没有半点yīn霾。
顾庭希站在窗口发呆,眼神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头站在楼梯口警惕的盯着四周。
韩琛推开门进来,踩着阶梯往下走,看着一板一眼的大头说:“我想单独和顾庭希说几句话。”
大头掏掏耳朵翻了个白眼。
“大头,你先去客厅,我一会儿就下去。”
顾庭希把大头支开,脱力般的把脑袋靠在韩琛肩膀上,“琛哥,我好累。”
“怎么了?”韩琛抬起他的脑袋,捋了捋他柔软的头发。
“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人,可是他竟然把杀人作为解决问题的手段,真是太可笑了。”顾庭希吸了吸鼻子,他似乎是有些感冒了,说话的时候瓮声瓮气。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你这么想,那就天下太平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走偏路,我未必有办法扭转他们的想法,但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也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韩琛拿出纸巾递给他,“来,擦擦鼻涕。”
“我才没流鼻涕,我怎么可能流鼻涕。”顾庭希一边擤鼻涕一边嚷嚷。
韩琛失笑。
“琛哥,你有线索吗?”
“我发现尸体的时候,他才刚断气几分钟。”韩琛说,“房门没有关,之前没多久我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凶手应该刚离开。”
“管家死得很蹊跷,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凶手是冲着傅国华一家人来的,可没想到管家也遇害了。”顾庭希咬住嘴唇想了半天,“当时傅国华父子、蓉姐、威尔还有我和大头都在楼下,没多久蒋成龙和周舟也下来了,也就是说......凶手在孙浩然、凯瑟琳、约瑟夫还有刚下楼的蒋成龙与周舟之间!”
“凶手挑大家起chuáng的时间下手非常不明智,不过他也有可能是临时起意,傅国华父子为了封锁这间房子把管家绑起来,凶手早晨去找管家的时候发现他被绑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用对待傅年方法杀害了管家,他下手非常果断,一刀致命。”韩琛沉沉的吐了口气,“管家很有可能知道了凶手是谁,才会被杀人灭口。”
韩琛沉默了片刻,说:“要找出凶手是谁,先要找出我们之间的联系。”
“对了,小láng呢?”顾庭希问,“怎么没见到他?”
“发烧了,我让他在房间里多睡会儿。”
顾庭希没再问下去,小láng没事就行。
其余所有人都聚集在客厅里,傅国华父子俨然成了众矢之的,凯瑟琳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fèng间往下掉。
事已至此,无论凶手杀害管家是不是有意为之,都无法改变他是个危险人物的事实。
薛蓉试着拨打警局的电话,一拿起话筒就发现电话线被剪断了,手机也一夜之间没了信号。
傅国华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他已经不能回头了,在他应对众人抨击的时候,傅桥沉着冷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人,像是要从大家的表qíng里找出蛛丝马迹。
威尔意见最大,他不会说中文,和傅国华很难沟通,在他熟悉的庄园里反而有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傅国华脾气也不小,冷笑着一把扫开了桌上的餐具,“我倒要看看凶手下一个还要杀谁!”
傅国华两父子现在qíng绪都有些不正常,再加上房子里还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紧张的气氛弥散在四周,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都不说话了,生怕枪打出头鸟,被谁惦记上了都不是好事。
大家安静下来之后,傅国华也渐渐不再吭声,他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视线在客厅里来回转悠,像是来放风的狱警,仔细的看守着他的犯人。
其余人默契的坐到了餐桌前,与傅国华父子保持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凯瑟琳眼眶十分红肿,站起来的时候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韩琛恰好有事要问她,走过去的时候就见凯瑟琳脚下一滑,身体斜斜的倒了下去。
韩琛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凯瑟琳的手,稍一用力就把人拉了起来。
顾庭希一转头,就见韩琛正牵着凯瑟琳的手不放开,表qíng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似的,顾庭希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他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发酸,难受的像是被榔头捶了一记,又闷又痛。
凯瑟琳脸红红的把手抽开,漂亮的大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子,说话的时候带着鼻音,看上去可怜兮兮却又十分可爱动人。
韩琛沉默地看着她,为什么凯瑟琳的手那么粗糙?
凯瑟琳眨了眨眼,问:“韩叔叔,你怎么了?”
顾庭希端着玻璃杯抿了口水,似笑非笑的说:“韩叔叔,人家问你呢,有话快说。”
韩琛回过神一般,从口袋里拿出那片蕾丝布片递给她看,问:“你见过这个吗?”
凯瑟琳歪了歪脑袋摇头说:“是蕾丝花边吗?好像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不过这种花边应该很常见吧。”
韩琛把东西收回去,说了声谢谢就再没吱声。
顾庭希正在咬面包,见韩琛坐到他身旁来,就掰了半个递给他:“喏,吃点东西。”
“好,谢谢。”韩琛三两口把面包吃下肚,端起顾庭希的水杯喝了两口,然后又开始出神,整个人看上去沉默寡言生人勿进。
“琛哥,你就算对我没意思,也不能对凯瑟琳耍流氓啊,人小姑娘瞧着多单纯啊。”顾庭希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嘴角不自然的下压,看上去似乎是不太高兴。
“别胡说八道。”韩琛摇头,这时候凯瑟琳和蓉姐端着咖啡壶从厨房里出来,两人各有心事的模样,倒咖啡的时候一声不吭。
顾庭希就坐在靠近凯瑟琳的位置上,在她来回走动的时候突然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油漆味,又像是huáng梅天衣服受cháo似的霉味。
凯瑟琳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抬起胳膊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不好意思的说:“你们来的前几天我刚刚让人重新粉刷了墙壁,可能沾到油漆味了,很难闻吗?”
顾庭希笑容温和地说:“没有,不过你要记得通风,甲醛伤身体。”
“谢谢,我会的。”凯瑟琳弯了弯眼睛,整理了下裙子坐在他旁边。
韩琛探出头,隔着顾庭希问:“凯瑟琳,你今年几岁?”
凯瑟琳喝了口咖啡说:“刚好二十岁。”
顾庭希顺口说了句:“我也二十岁。”
孙浩然惊讶地说:“我也二十岁。”
蒋成龙哈哈笑了笑:“我们周舟也是二十岁。”
顾庭希愣了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坐在角落的傅桥。
傅桥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头不咸不淡的说:“真巧,我也二十岁。”
“这么巧,大家竟然都是二十岁。”凯瑟琳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qíng。
“这些或许是巧合,不过凯瑟琳小姐能否跟大家解释一下,昨晚前半夜我下楼倒水,发现你和管家在厨房吵架,能告诉我们大半夜你们吵什么?”傅桥问。
大家的视线一下子聚向了凯瑟琳,她慌张的摆手:“不是的,我们是有一些争执,但并不是吵架,而且我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争执杀了他呢?这样的指控简直是太可怕了。”
约瑟夫沉吟道:“没错,凯瑟琳不是凶残的孩子。我觉得大家现在的qíng绪太浮躁了,都应该冷静一下。”
蒋成龙眯了眯眼,“那就说个明白,为什么争论,争论的结果是什么,大家说话没必要再掩藏了,都摆上台面来说,才能真正找出凶手。”
凯瑟琳有些为难,她皱着脸过了很久才开口说:“其实是因为,管家他怀疑琼恩是凶手,并且要向大家告发他。”
顾庭希皱眉:“可昨天管家不是说琼恩一直和他在一起?”
“没错,可事实上他期间离开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对于别人来说不足以来回,但琼恩不一样,他是láng孩,身手矫捷,能跑出非常快的速度。”
“但他没有动机杀傅年。”顾庭希不相信的摇头,她隐约觉得凯瑟琳的口气带着不怀好意的引导,但她的表qíng又十分哀伤,眼神中充满了对琼恩的忧虑。
“我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警察未必这么想。”凯瑟琳紧张的抓着裙子,“之前我就听父亲说过,有一些机构对琼恩非常感兴趣。”
“机构?”顾庭希疑惑的问。
凯瑟琳苦着脸。
韩琛淡淡的说:“一些喜欢拿人做实验的机构。”他端起奶壶往顾庭希的咖啡杯里加奶,对方还不乐意,瞪了他好几眼,韩琛就当没看见,一边加一边说:“清咖伤胃,不许这么喝,昨天不是说过你了。”
吧嗒一声,南宫手里的咖啡杯落了地,就在咖啡溅出来的一瞬间,他鞋尖点住地一蹭,连人带椅子往后滑了半米,地上一片láng藉,而他的白色长裤上竟然没有沾到一点污迹。
顾庭希突然觉得这个南宫很不一般,他的反应力很快,并且很冷静,可能身手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连个咖啡杯也端不稳。
顾庭希翻了个白眼,看韩琛自己喝的也是清咖,心里不平衡的往他杯子里扔了两块方糖。
蓉姐听见动静飞快的跑了过来,“我来收拾,大家小心一点别踩到了。”
“抱歉,我没拿稳,给你添麻烦了。”南宫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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