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人间,身世之谜,一定要查清楚。”
孟婆长叹:“哪怕结局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美好,你也要去吗?”
明明有背影可望,目光却无处安放:“我不知道。”bào毙死的,那场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不堪?至于他们都说结局不是流景所想象的那样!
“也罢也罢,你们这些后生的事,我这老人家也管不了,你去吧,避免不了的终究躲不过。”
“嗯,那我回去了。”孟婆不应,流景也不再妨碍她,转身往鬼市内走去。
与那鬼魂穿身而过,一阵yīn凉入体。
“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因爱而起,因爱而止。”孟婆的话从身后飘来,虽然飘飘忽忽,却让流景的脚步顿住。
因爱而起?因爱而止?那过去...?
“流景...”身后传来一声娇喝,流景转过身,看见的正是亭亭玉立的卫纸月。
见流景转身看她,她也走了过来,又再问道:“你怎么在这?”
她的身上有一股熏香,想来是死的时候就有,所以即便是成了鬼魂,也保留下来,她身材高挑纤细,却也只到流景下巴处。
“有点事找婆婆,你要回去了吗?”已经日暮,她的事也该做完了。
“婆婆那事已完毕,正要回去,却没想到遇见你。”说着就并肩而走。
“那我送你。”正好到酒青家坐坐。
“嗯。”卫纸月点点头,想来是她的头发松了,见她做出抬手的动作,一个轻巧的勾指,就将头发鬓在耳后:“近日总见不到你,是不是很忙?”
也的确是有段时日没去找酒青:“有些小事罢了,你有事找我?”
卫纸月抬起头,温婉轻笑:“你身在要职,有事要忙也是正常。”
“唉,虽说判官这职位鬼鬼奢求,可真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好玩了。”每天一笔一笔的勾划一个人的生死,若不是心理qiáng大,也早就崩溃
“虽说都死了,可也莫要cao劳过度。”卫纸月看着他面有倦色,不免有些心疼。
“嗯。”流景顺势抬手揉了揉眉间,缓解了一下疲倦。
身体不受饥饿寒冷所困,却受jīng神所累,今日知道了一些事qíng,流景竟有想呼呼大睡一场的念头。
经过鬼市,想是因为那流言的关系,流景跟卫纸月并肩走过,这帮鬼居然不断的跟他眨眼使眼色,实在是没心qíng理会他们,直到走到步晚的店铺前,也只言未发。
流景老远看着步晚被一位鬼大娘拖着从店内走到门前,往他这方向看。看见身边的卫纸月,她的脸色也的确变换了一下,后来不用那大娘拖,她也自己走出了店门。
既然看见了,就不得不打招呼:“步晚。”
卫纸月见流景叫出了名字,也在步晚面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原来你就是步晚姐姐,见过姐姐。”
即便是在地府待了段时日,她也从大小姐沦落为厨娘,却依旧不改她矜持有礼的气质!
“原来是曲小姐……”步晚却将视线落在了流景身上,对上她的目光。那眼里的复杂让流景疑惑。
卫纸月显然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熟人,她能知道步晚,估计是因为步晚的脑浆块出名的关系。
“姐姐,我姓卫,并不姓曲……”不光步晚,连流景都察觉到了卫纸月的拘谨。
步晚知道卫纸月是谁,是因为她们皆南郡人,糟,辛夷改嫁南郡首富曲暮,步晚哪有不知晓的道理,这要是碰见了酒青,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就真的是麻烦了。
“原来你就是判官要追求的对象之一啊,果然是天资绝色。”步晚也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流景就倒霉了,连卫纸月都不好意思的扯袖掩面。
“姐姐取笑我了。”
直感觉眉心不停的跳动,流景连忙带卫纸月离开:“步晚,我还有事,先走了。”
步晚在后面,看着流景几乎飞奔的脚步,不慌不乱的喊着:“慢走啊,判官,脑浆铺欢迎您大驾光临。”
走出鬼市,行在小道上,卫纸月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鬼影后,才压低声音问流景:“这步晚可是南郡城人?”
流景点点头,看着这苍茫暮色:“嗯。”
“她认识我,就知道曲家的事,若是她不小心跟爹爹说了这事,你之前的心思就白费了。”
这也是他刚想到的:“别担心,我会去跟步晚说清楚。”
也快到糙屋了,辛夷的事比较重要,见酒青的打算只好改期:“你先回去,我去找步晚。”
卫纸月点点头,往那透出一点烛光的迷雾中走去,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见流景还在原地,她忽然笑了起来:“流景,谢谢你。”
流景一愣,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高兴:“进去吧。”
等卫纸月进了烟雾深处,流景才往回折返,近来事多,一下子就将如此重要的事忘了,还好酒青和步晚都有自己的生活,没走到一块去,要是忽然聊着聊着知道对方都是南郡城人,还离得近,那可就惨了。
鬼市内烛火通明,刚入夜,也不至于每家都关门闭户休息,甚至还闻得到饭香,如此一来,流景的脚步更快了。
步晚估计是真的在等流景大驾光临,不仅店门打开,她还煮了晚饭,进门的时候,她正好端着两碗饭出来,步晚炒了两个青菜,甚是简单。
“这么快就来了?还以为你要在卫姑娘那用膳呢。”刚开始见步晚,她像个怨妇,熟悉久了,才知道她虽然口头尖酸刻薄,心思却厚道。
她准备了两碗饭,就是猜到流景一定会折回来:“我若是不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他也不客气的在饭桌上坐下。
步晚尖锐回应:“我可没说这碗饭是为你准备的。”
流景的回答是直接端起了饭碗:“那你就当我是厚脸皮,不请自来。”
这种米饭,并不是人间那种米,只是相似,是一种树长出的果实,青菜也并不是青菜,这些东西适合在yīn间生长,便是流景之前所提议适合种植的东西。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一言,吓得流景是差点喷饭。
“咳咳咳,你莫不要一棒子打死一船鬼了。”
步晚翻白眼:“说的就是你呢,还打死什么一船鬼。”
“我的正直是有目共睹,你可不能平白无故冤枉我。”流景连忙伸冤
步晚啧啧两声:“你既然不喜欢卫姑娘,还去招惹她作甚?玩弄人家的感qíng,算什么正直?”
天地良心:“我只当纸月是朋友,再不济,也是我后辈,你别看我年轻,我可是比你老。”宝年十三死,不算我死前的年龄,就说这中间的六十年,好命点都可以做卫纸月爷爷了。
步晚一副流景傻的表qíng:“可那姑娘不是这么想的,还有,为什么曲小姐会在地府?我记得她一个多月前就死了”
“刚好,我也要跟你说这事。”gān脆都不吃饭了,双方都把碗筷放下,步晚双手jiāo叠,放在桌面上,上身靠着桌子,一副她听着的表qíng:“你说。”
“你既然认出来卫纸月的身份,就应该有所耳闻她的身世,她是酒青和辛夷的遗腹子,知道自己有个爹爹,死后不肯投胎,非要留在酒青身边。”
步晚反问:“你的意思是,酒青大哥并没有投胎,而是二十年来,一直留在地府。”
流景望着她,不知道该不该提起那个人:“嗯,和楚松一样,放弃了转世的机会,只为了再见辛夷。”
第30章 30
步晚一愣,表qíng也僵了会,稍即才笑出来,只是那笑,察觉不清意味:“傻,真傻,死都死了,还见什么见,即便是见了又如何?酒青大哥死在意气风发的年纪,辛夷嫂子便是年轻时候貌美如花,可这容颜,几个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几十年后,还不是huáng花一朵,到时候,一个年轻如初,一个满头华发,如何问候?如何相处?”
就是那句话,如果时隔多年,再度与汝相逢,如何问候?以沉默,以眼泪?
“这是酒青的选择,你说你怕了人间的生离死别,求不得放不下,他们又何尝不是怕了地府漫无边际的黑暗?只是心里有个信念,一直坚持下去罢了。”想起酒青和楚松,流景不禁出言辩驳。
“是吗...”步晚深受其害,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那你清不清楚,辛夷嫂子早已经改嫁,这纸月,姓曲不姓卫?”
“辛夷改嫁一事我知晓,但是纸月为何姓曲不姓卫?”
“啧啧啧,原来还有判官你不知道的事啊。”步晚一副不急不躁的态度。
“多是废话,我若是什么都知晓,还会在这与你相商这事?”流景反驳。
步晚耸耸肩,既没同意也没反驳他所说:“要说这些密事,清楚的人其实并不多,我也是因着常送豆腐到曲家,曾无意听曲家下人说起,这辛夷嫂子,先遇见的并不是酒青大哥,而是曲老爷。”
“这也不能代表什么不是吗?辛夷嫁的始终是酒青!”
“谁知道呢?我们都清楚酒青大哥是病死的,但是你知道他因何而病吗?”步晚看着流景,双眸发亮,流景却是摇摇头。
“其中因由,便是酒青大哥曾救了辛家老爷,因此而落下病根。”
“按照你所说,辛夷会嫁给酒青,全然是因为她父亲为报答酒青的救命之恩?”这发展,这逆转...
“据我所听到的流言蜚语,多半是这样。”步晚点点头,当初在世的时候,想着这是富贵人家的事,她没有要理会的必要,就一直没跟别人说起,却想不到死了会在地府遇见卫纸月,还得知酒青大哥并未投胎。
“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说纸月姓曲不姓卫。”
“其实知道点qíng况的都不难推敲,酒青大哥头七刚过,辛夷嫂子就和曲家老爷有来往了,甚至还有流言,说卫家两老,就是给辛夷嫂子害死的。”
“什么?”
“冷静点。”步晚见他拍桌而起,吓了一跳。
被她一说,流景也发觉自己的确有点反应过激了:“这事靠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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