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试探还是怎样,只要他不开口,什么也都不会开始。
既然这样就入乡随俗学拉比的做法好了。
Riki拿起杯子来,抿了一口。
“没有放毒药哦。”
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就算里头放了什么,相信也不会是糟糕的药物了吧……反正就算怎么样,也有凯伊在,总会有办法的。
就好像充分理解了Riki的心思一样,凯伊并没有动面前那只杯子。
“哦……难道说是Riki负责尝味道的吗?普通来说应该是正相反的吧?”
“抱歉。我对酒jīng过敏。”
凯伊gān脆地说着。特尔很露骨地哼了一声。
虽然说是借口,但是也等于是对提出的人的对抗了。不过不管怎样,既然已经提出酒jīng过敏的名堂来,就算对方揶揄挖苦,也不用再担心对方纠缠不清。
行动的是Riki。
等待的是凯伊。
这是他们之间不变的、不成文的规则。
这“占卞”有着不可思议的味道。
人口的感觉不错,还有着特殊的气味。
残留在舌头上的些微刺激让Riki觉得很熟悉。
“是‘巴拉德’……吗?”
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句话。
特尔一瞬睁大了眼睛。
“厉害……”
他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感叹,然后就立刻慡朗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啊……真是不得了呢。我没想到贫民窟也会有知道‘巴拉德’味道的家伙在耶。”
这除了夸奖之外,似乎还有什么言外之意的话,让Riki瞪了拉比一眼。
拉比好像在说“这可不关我事”一样,轻轻地耸了耸肩。
巴拉德是行星阿克奥斯上特产的一种香料。过去驾驶着货车在边境游历的时候,Riki曾经买过好几次这种香料。
这种香料根据产地的不同分为五个种类,分别用产地的名字命名。
因为每个种类都有着微妙不同的“特色”与“香气”,所以Riki必须要用自己的舌头与鼻子去切实地把握才行。以免得商人们以次充好,把劣品卖出高等品的价钱。
就Riki所尝的,这酒里放的是比较大路一点的“梅里达”。
当然,就算是大路货,毕竟也还是奢侈品巴拉德,是贫民窟根本不可能搞到手的贵重品。
能把这种东西都拿出来做商谈之前的服务的话。
(看来做qíng报贩子真的很好赚呀。)
Riki一方面这么想着,另一方面又想到虽说算是跟拉比有因缘,但是自己未必能付得起这个价钱,反而担心这方面起来。
特尔促狭地笑了一下,敏捷地探出了身。
“我顺便问一句,可以吗?”
火一样的红发一下占据了整个视野。一双与普通的暗褐色有所不同的双眸,在近处看似乎更接近黑色。
“――gān什么?”
“你知道……是产自哪里的吗?”
“梅里达吧。”
――特尔的嘴角很刻意地挑了起来。
“黑发之Riki……看来这个绰号真不是别人乱盖的哦?”
一瞬间。
坐在身边的凯伊微微地倒吸了一口气。
――但是。
就算他突然提起了过去的“诨名”,Riki也丝毫不为所动。
在知道拉比是人称“死神”的qíng报贩子的时候,还有为了要从这个拉比手里弄qíng报而跟他联络的时候,Riki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预想到他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过去了。
无论过了多少的时间,都无法拔去的一根刺。
对Riki来说是这样。
而对拉比也是这样。
在GUARDIAN时代的芥蒂是不会变成单纯的回忆的。只有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不过Riki没有想到,事qíng竟然会bào露给这个陌生的少年。
这就是预想之外的误算了。
“你是不是被黑市里的大人物给挖角来着?”
特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Riki看。与其说是充满了兴趣,不如说是充满了赤luǒluǒ的好奇心的眼神吧。
“你还真是能gān啊。一个贫民窟的杂种,这可是莫大的出人头地嘛……”
不管这个特尔是不是拉比的杀手锏,这都跟Riki没关系。只要能弄到qíng报,Riki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说啊,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啊?”
来了……
就算是做送货员的过去被人知道,到现在也是不疼不痒。自己可不想为这个就làng费时间。
“做零售商的送货员真的那么好赚吗?”
Riki和凯伊可不是为了跟拉比来叙旧qíng才特地跑到这种地方来的。
“很来钱的对不对?那你为什么不做了啊?
”
只要特尔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他那张嘴就停不下来吧。就好像非要让凯伊亲耳听到那个丑闻才行。
事qíng已经超过了Riki的容忍限度。他一口气喝gān了杯子里的酒。
然后他回过头去看着特尔。
“你――是‘流民’吧?”
要说能让特尔闭嘴的炸弹的话,Riki也有。他这个“黑发之Riki”的绰号毕竟也不是白叫的。
在这个瞬间。
特尔的双眼弹一样地睁大了。
就好像连带一样,拉比的眉头也明显地跳了一下。
“我是不知道你是生在米达斯长在米达斯,还是只是个放làng者而已……”
Riki压下声调这么说着。
突然间。
“这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不是你自己天生的吧?”
紧紧地bī视着对方,Riki说出了这句话。
一瞬间。
特尔好像竖立起全身的毛的野猫一样低声地咆哮了起来。
虽然没有任何清晰的确证,但看来这点是一点也没有错的样子。
Riki已经看了出来,刚才特尔咔嚓咔嚓地咬碎的那个糖球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糖球而已,但其实是叫做“戈伊萨”的药物,能够让人体产生色素沉着的反应。
色素沉着系的药物是很廉价的,只要吃下去,就可以轻易地让毛发与眼睛的颜色产生变化,是作为时尚用品使用的合法药物,很受欢迎。既然是合法的,自然没有特别的副作用,也没有成瘾xing。
但是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合法药物毕竟都是有着或长或短的有效时间的。特别是改换眼睛颜色的药物,用没用过一眼基本上就能看出来,因为那种俗称为“渣滓”的色素沉着瘢痕是怎么样也消不下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单纯是作为时尚用品使用的话,那么是选哪种也没什么大差别的。
但是如果要追求定着力和持久xing的话,那么不合法的“戈伊萨”则是色素沉着药中的头一名。当然,也相应地价格不菲。
可是这药物毕竟不是对所有人都适用,根据体质不同,会产生各种的异常症状。
视觉障碍。
眼球异常。
神经xing麻痹。
……等等等等。
可能会导致失明。
甚至眼球都会腐烂掉。
最糟糕的qíng况下,更会陷人生命危机。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既然是不合法的药物,那谁也不该说什么……不,应该说是不会说什么才对。
虽然大家都知道会有这样的风险,但是“戈伊萨”的人气仍然是长盛不衰。据说这是因为如果常常使用这种药物,并且维持一定程度的话就可以“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的缘故。
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
或者说,也许是店家为了越发激起“戈伊萨”的人气而编出来的话也说不定。
Riki一点都没有什么“想看到看不见的东西”的愿望,也从来都没想过要花大钱去试上一试。既然特尔是不合法的“戈伊萨”的常用者,那么一定是有着相当迫切的缘故了吧。
Riki认为这个缘故就是“流民”了。
对于米达斯的市民来说,贫民窟的杂种只不过是蔑视与厌恶的对象罢了。而过了签证的有效期还非法滞留的“流民”就是在自己脚下爬来爬去的害虫,是怎么赶也赶不光的碍事的家伙。
如果塔那格拉认真起来,把“流民”从米达斯一扫而空,那当然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手段了。而他们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一定是有着相应的理由的吧。
Riki在卡捷下面做“送货员”的时候,至今为止都没有过任何疑问的常识却不再成为常识了,因为他看到相应的“里”的缘故。
流民跟杂种一样,根本没有代替ID的PAM。话说回来,只要流民没长着一副极端的异像,或者没什么能表示出身地的特征的话,基本上也和杂种分不出来。
有不少人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装成是贫民窟的杂种混进贫民窟里。这Riki在做送货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Riki也根本不会想像米达斯市民似的去狩猎,或者把他们装进袋子里殴打,或者以追打他们为乐。只是对他们就算过了签证期丧失出身行星的ID,也要故意拟态成贫民窟的杂种,住到凯雷斯来的事qíng无法理解。
而生长都在米达斯的“流民”也是切实存在的,但是他们就算选择了这条路,也没有想在贫民窟做杂种的意思。
特尔的头发与眼睛,恐怕是有着能够确定出身的特殊遗传因子了。
单纯只是为了赶时髦的话,那么他嘴里咬着的“戈伊萨”价钱可未免是太贵了点,而且正因为它是不合法的,出售的店也极为有限。
不管是哪一种,Riki都顺利地瓦解了特尔故意挖人旧事的局面,成功地让局势发生了逆转。
“要是不想被人知道,你就别当着别人的面毫无顾忌地吃‘戈伊萨’。笨蛋。贫民窟可是会把爱找人吵架的笨蛋看扁的哟。”
Riki一针见血地说出了“戈伊萨”的名字后,特尔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而刚才一直若无其事地旁观着的拉比却开了口:
“你就别这么欺负他了啊。别看他这个样子,怎么说也是我的搭档的哟?”
“这也就是说,你和这家伙两个人合起来才是‘死神’吗?”
“不……不是这样。”
“那――他就是局外人。把他赶出去好了。”
啪!
――特尔的一只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你别小看了我!”
特尔的牙齿咬得咯吱吱地响,狠狠瞪着Riki。
但是Riki却根本毫无惧意地在他的脸上加上狠狠一击:
“真是没教养。拉比。叫他住嘴。”
特尔不由得猛然站起来身来。但是拉比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为什么拉着我!”
特尔火冒三丈地对着拉比嚷。
看他的样子,就跟一头斗输了的野shòu一样。因为Riki下给他的“毒”,就是有威力到了这样的程度。
“这个人很擅长攻击对手的弱点啦。他可是从GUARDIAN的时候起就不能小看的家伙,你这样的小鬼根本摆不上台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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