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人,本该享拥冗长生命来装点他的丰功伟绩,受万千称颂,可最后却对世间怀着冰冷的憎恶和绝望,宁愿入魔赴死……
三昧真火烧了足足半月,待执烈带领天兵前来召他回天领命,看到的便是玄兮跪在熄灭的火堆边磕头。火烧了多久他便磕了多久,直到最后不剩一丁点残留他才默默站起身,将有关重明的所有秘密都埋到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r(s_t)q好多好多秘密,感觉智商被掏空……
☆、听说仙糙烧chuáng
芥茗原先坐在椅子上看着暮映辉发疯,后来看得累了改为躺着看,最后还是累,gān脆招来门外几个弟子,和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看。
弟子们心里五味纷呈却不敢违逆,一个个苦着脸面对芥茗,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被套了出来,说完才被放出去。
“有意思。”芥茗坐回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
老宗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说没有魔宗作祟他是绝对不信的,而刚刚bī问弟子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虽然如今魔气汹涌,可老宗主并非是在抵御魔气时受的伤,反倒自己在房内练功休息的时候走火入魔。
说是走火入魔,可自己观察了一番,根本就是魔气侵体了。
芥茗眯起眼,看向chuáng上渐渐恢复了安宁的暮映辉,心道老小子不简单啊,等到玄兮回来便和玄兮说明原委便好。
他事先提醒过玄兮小心青鸟,原本以为玄兮要三五天才能回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不料他刚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算出去散散心,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朝自己撞了过来。
若非毫无杀气,芥茗绝对会一掌拍穿了对方,结果随着一声痛苦的叫喊,芥茗突然被结结实实抱在了怀中。
“师侄――你不要乱来啊!!!”云珏跟在他身后哀嚎呼喊,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玄兮抱住了芥茗,后者如被雷击中一般神qíng怔忪,一支手缓缓升起,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击下去。
守屋的弟子们一见这架势纷纷下巴掉地,云珏赶紧朝他们挥挥手示意快滚,弟子们看他是玄兮仙君带回的人便多了几分信任,临别看见自家宗主还在躺着,犹豫半晌终是离开了。
这些仙君公子随便一个都比自害,有他们在,宗主定不会出事!
芥茗被抱住的一瞬感觉心脏顿时失了节奏,周身温暖,又不似泡温泉,而是一种从未体会到的、从心暖到身的安全感。
他不自觉地伸起手,想着是否要回抱一下玄兮,毕竟人家先主动的,自己也得表示表示作回应么不是……
“徒孙,你不要下手!”云珏捂住双颊惊声尖叫,芥茗被叫回了魂,缓缓将手放低抚在了玄兮的腰间,看向大惊小怪的云珏。
“你是何人?为何同我师父在一起,青鸟呢?”芥茗眯眼问道,手上微微用力将玄兮抱得牢固了些。这小子看起来不过凡间十六七岁的青少年模样,稚嫩非凡,修为却看不出深浅,但有一点,是个仙。
芥茗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发问,云珏被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竟也没生逆反之感,反倒觉得这小妖不仅和师兄长的一模一样,心xing坦诚心思缜密,还对自己师侄如此关心,甚好甚好啊!
于是云珏满面笑颜地凑过去道:“我是你云珏师叔祖呀徒孙!青鸟那个居心叵测的妖魔已被打走了!”
芥茗神色一僵,抱着玄兮的手也随之一紧,勒得玄兮微微攥紧了他的肩袖。
他惊的不是白鹤能化形――云珏不能化形的一千年他没经历过,自然也没什么期待,他惊的是青鸟的bào露。
原本只是想提醒下玄兮,令他多个心眼,没想到玄兮和云珏会这么快对青鸟动手,还以为玄兮会像包容自己一般包容青鸟呢。
如此看来,你青鸟你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人嘛~
芥茗心qíng突然好了许多,连抱着玄兮的动作都温柔了不少。
而他抱着抱着,倏地动作一顿,嘴角笑容僵住:“师叔祖,你们攻击青鸟的时候,我师父可是受了什么重创?”他为何从刚刚都没发现,玄兮这明明是失了神智啊!
他拉开玄兮,只见对方神色依旧淡漠,却十分诚实地只盯着自己,自己往哪边靠他便跟到哪边,攥着衣袖不说,抱着才安定,像极了魔宗造的活尸,而幸好玄兮的体温和神qíng却正常,应当只是中了yīn招。
云珏叹了口气:“中了一招莫名其妙的招,我感知不到魔气存在,查不出症结……”
“妈的,”芥茗毫无预示地暗骂一句,见到云珏突变脸色,冷冷笑道,“不是骂你。”
他骂的自然是青鸟,装作那么关心玄兮,竟将玄兮变成如今的模样!
可他稍稍挪开步子,玄兮就立刻跟了过来,似乎被之前好几下躲闪4伤害了脆弱心灵,只是紧紧贴着,不再抱着他了。
云珏不忍直视地按住额头:“我师侄虽然修为高深,不会因这一招落得如何严重,可眼下毕竟是多事之秋,还是得早些将他恢复正常才好!”
芥茗正和玄兮对视,趁对方神智残缺之际贪婪打量对方的每一寸容颜,低声道:“为何不带他回天界?”
“你看如今外面局势,魔宗气焰嚣张,保不准在哪儿等着我们,我还未恢复,一人带着玄兮根本无力应对,先在这剑势宗看一阵子,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再硬闯吧,”云珏认真地说道,半晌眸色微沉,“十八路仙君折了十路,若是玄兮不能恢复便是十一路,魔宗这是有意为之,一直都在拖延玄兮彻查魔气的进度。”
“我知道了。”芥茗扭头,看着专注盯着自己看的玄兮。
云珏叹了口气:“他在冲霄峰上便一直要冲到这边,看来是为了找你。”他的熟稔异常,竟一点都不觉得玄兮的做法诡异。
芥茗心中一动,扫过玄兮严肃的面容,不动声色地朝玄兮靠近几步:“既然他如今状况不好,我就先带他下去休息吧,顺便也试试看是否可以疏通下。”
云珏对芥茗天生的没有防备,听到此话更是满意:“好呀好呀,快去吧,我来看着老宗主!”
芥茗嘴角暗自扬起,心骂了句傻子,自然而然地拉起玄兮的手走出屋子,而玄兮也未曾反抗,顺从的简直不像他。
云珏站在屋内远远看着芥茗要了一间房,他的师侄便沉默寡言地一路跟,心里百感jiāo集。
“可他……”云珏嘴巴一扁,无声摇了摇头。
他喜爱芥茗正是因为芥茗同重明长相极似,重明当年被神器刺穿了气海,三花灭神魂散,丝丝缕缕的关系错综复杂,根本无从辨认。
芥茗进屋之后立刻关上了门,也不知在心虚什么。
玄兮沉默看着他,芥茗轻轻伸手,举到一半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胆大包天地摸了摸玄兮的脸颊:“你重视我,真是因为把我当成徒弟?”
玄兮:“……”
任由芥茗怎么发问玄兮始终不发一言,几乎和他们二人刚认识的时候一般,那时芥茗说的废话玄兮全部当做没听见,经常气的芥茗想要冲下山。
屋子里的气氛沉寂下来,芥茗问了许多打擦边的话,得不到回应后冷冷一笑坐到了chuáng榻之上。
他向来是天xing外露敢想敢做的,此番玄兮见他面色不善,似在犹豫要不要跟过去,芥茗已经出声:“过来。”
玄兮立刻走了过去,衣摆飘洒足见急速。
他站在芥茗身前,垂头可见芥茗纤长的睫毛,看见他额头那一抹鲜红火纹,艳丽诡谲,像盛开的鬼罂粟。
“魔宗伤人神智,无非是靠着惑乱心神,你一向自诩清心寡yù,竟也能中招,看来平日里的正经都是假的,”芥茗不yīn不阳地讥讽几声,抬头明明没有刻意作态,仍显得像勾引人般好看,“衣服脱了。”
玄兮这下才怔住,他虽然神智不全却知基本的礼义廉耻,蓦然听到这声指令自然接受无能。
屋内的烛光闪闪摇晃,映照着芥茗的面容俊美得不真实,那一双眼凤目微扬,似故意戏弄又似含qíng脉脉,他盯着玄兮,一眼看出对方的挣扎,他不禁缓缓转过身正对着玄兮,托着下颚笑道:“看来你不喜欢我。”
玄兮双眼蓦然睁大,额头青筋突起,低哑嗓音沉沉抗拒道:“喜欢!”
乍然听到这个词从玄兮口中而出,芥茗控制不住地心跳失了瞬节奏,可欢欣不过片刻,他复杂地盯着玄兮,对方坚毅俊朗的面容纯粹的令人刺目,他伸出手摸了摸玄兮的脸。
“你喜欢的是芥茗,还是重明?”
果不其然,玄兮的脸上表现出深深的纠结,剑眉紧拧。
好吧,芥茗笑了笑,眼中难辨喜怒。
玄兮乃至所有人埋藏在心中不肯述说的秘密,过了这么久他也猜得出来了――重明,芥茗,赐名时就蕴含的希冀,此刻如同一面张牙舞爪的刺青印在他的脸上。
玄兮不是容易激动和着魔之人,经历了这么久芥茗早有猜测,只有传闻中那个重明仙尊才是玄兮的白月光,玄兮尊他敬他,孺慕之qíng不需言表,当年弑师之事恐怕猫腻颇深,也只有将自己当做了重明才会让玄兮当时执意要将自己收至麾下。
加之今日的云珏仙尊,若非因为自己和他师兄相似,他堂堂仙尊又怎会对自己亲切有加?
“要是你发觉我不是重明,可还会对我如此好?”芥茗眯眼问他,明明在笑,却透着一股yīn狠劲儿。
也只有趁着玄兮如今全无自主意识,他才敢如此直白又冲动地问出这个问题。
玄兮全眼都是他,闻言竟缓缓摇了摇头:“不。”
不!?
芥茗掌心一热,chuáng榻帷幕瞬间燃起,火光印着他的面容狰狞至极。
“连神智残缺的时候都如此执着!?”他咬牙切齿的笑问。
玄兮眉头皱的很紧,难以理解芥茗一句句话深含之意,他垂头看着青年的周围尽是火光,青年盘踞其中神色yīn鸷,本能凭借习惯挥手熄灭大火,有些怒意地一把握住芥茗的手腕。
芥茗抬头看他一眼,不耐烦的笑了笑:“能耐啊,人都不认得了还会施法。”他反手一握紧紧扣住玄兮,趁对方懵然之际将人反推到未烧着的榻上,dòng冥之力缓缓输进对方身体。
玄兮立刻感受到有法力冲突,他想推开芥茗却被芥茗狠厉的模样震慑住,芥茗嘴唇紧抿,眼睛眯的像一支狐狸,dòng冥糙的力量对于辨认邪魔歪道特别厉害,玄兮的元神和内丹都未受到影响,只是意识被混入了一缕魔气,那股魔气诱发了玄兮所有qíng绪的大爆发,qíng绪高涨之后又冲突,自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芥茗皱了皱眉,修仙的人大多不谙魔宗手段,可他是dòng冥糙,他想根除这缕魔气易如反掌,青鸟当时究竟是时间不够无法放大招还是特意手下留qíng了?
他刚想化解这缕魔气,到半途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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