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这么快,会咳的。”
果真,几秒后,叶幸咳了起来。
他一把抢过纸巾,按在嘴巴上,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常旗放下申请书。
“你的文笔还不错,我觉得可以考虑,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会打给你的。”
叶幸赶紧站起身,直挺挺的戳着。脸上憋着一股大便不畅的神qíng。
常旗仰头看他,笑笑,眼睛眨了几下。不急不躁的。
叶幸的脸更热了。
“我,我,我,没有名片,也,也没带笔,我,我的号码是,是…。。我能借你的笔用一下吗?”
常旗笑出声,点头,递过手里的钢笔。
叶幸歪歪扭扭的写完整所有数字,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那么,谢谢,呃,再见,呃,回见了。”
常旗又笑出声,点点头,目送叶幸手脚僵硬的挪出门。摇摇头,呵呵笑了几声,又把那张申请书拿起来。
“敬爱的,可爱的律师大人。呵,还真是少见的措辞。”
朝门口看看,常旗走过去把叶幸忘记关上的门合上,瞥到刚走到走廊拐弯处的叶幸蹲到地上猛揉头发,发出懊恼的,低低的啊啊声,常旗握住门把,笑眯眯的看着。
☆、律师大人
当天晚上,刚和老板娘调笑一番把她打发走,在浴室站定的叶幸,听到了手机铃音。
在这个只有他的房间里,叶幸洗澡不关浴室门,还钟qíng把旁边的窗户打开一半,任由微凉的风在不大的房间里四串。
叶幸把糊在眼睛上的泡沫抹开,一脚跨出来,摸到手机又缩了回去。
“喂!”
“我是常旗。”
“啊,律师大人你好。”
叶幸揉搓着头上的泡沫,手机打开免提,举在眼前水喷不到的地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jīng神很好的样子,你那里水声很大,需要我声音再大些吗?”
叶幸急忙关了水。
“啊,啊,不用了,我在洗澡,不用麻烦你这样。已经关了。”
“呵呵,这点就麻烦的话,我就不必做律师了,既然你在洗澡,二十分钟内能好吗?”
“能啊。您有事不用迁就我这边,直接说就成。”
叶幸站的笔直,说话总觉得舌头撸不直。
常旗把安全带扳正扣上。笑笑。
“说了你不必紧张,我有那么可怕吗?如果这样,你写的申请书中的抬头,可爱这个词岂不是很不严谨很失实。”
叶幸啊哈哈的gān笑几声,手心都快出汗了,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占站到了浴室门口,chuī风,以降低热度。
“你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接你,坐下来探讨一下你父母庭审的qíng况。我问过了,庭审是四天后。时间有些紧。看来需要抓紧时间了,这点,你没问题吧?”
叶幸赶忙立正站好。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好,说地址吧,我已经在车上了。”
叶幸一听,那句‘不必麻烦你了,我自己去找你好了。’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了,估计他要这么说,常旗的电话就挂不掉了。
“呃~~~~那不好意思了,我在××路尾,××宾馆。”
“好的。”
常旗挂了电话,那温和有力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叶幸对着墙壁,扶着腰,啊哈哈的gān笑几声,然后一头抵在墙上。
“好丢脸!”
洗香香后,叶幸拿着两件衣服站在镜子前,又是一脸大便不畅的表qíng。
要穿衬衫吗?要吗?要吗?
一想到皮肤活动范围因为衬衫的特征而只能乖乖的,叶幸就浑身发痒。
可是,不穿的话,感觉态度很不端正。
算了,为了表达出对常旗的尊敬,就牺牲一回好了。
穿好衣服,叶幸又举着香水陷入了新一轮纠结中。
最终,自尊占据上风,叶幸喷了半瓶香水,闻了闻,觉得够了,才放下瓶子。
站在宾馆门口,叶幸开始想着用什么样的姿势,是人一来就上去握手呢,还是先微笑寒暄,还是弯腰鞠躬呢?
一辆暗蓝色的车子缓缓停下。
常旗把车窗降下,朝叶幸笑笑。
“上车。”
叶幸预备好的所有措辞都化为了渣渣。
人家不按套路出牌呢。
叶幸拉开后车厢的门,刚跨进一只脚,还在寻思着‘哎呀,鞋子上有一块污渍,待会得想办法擦了’
常旗的声音又起了。
“坐到前面来,我想到下车的这段时间,你是不会和我说话的,时间是宝贵的,我来说说大概qíng况吧。你听着就好。”
叶幸没有立场拒绝。
叶幸像个小学生似得坐到前面。
常旗皱了皱眉。
“你是喷了多少香水。”
叶幸的背立马僵直。
“呃,很,很,很难闻吗?我,我才用了半瓶。呵呵”
gān笑着说完,叶幸立马转回头。
常旗呵呵笑起来。
“也不是难闻,就是太冲了,这个味道,选的不错,以后喷几下就好。”
叶幸哦了一声,常旗启动的时候,叶幸突然憋出一句
“我,我是第一次用香水。”
这么说,能赚回些面子吧?能吧?
常旗回头看他一眼,有些意味不明。
“你穿衬衫,气质很好。”
叶幸微微放下紧绷的肩头。
“啊,是吗,啊哈哈,我也是第一次穿。”
天知道,他的后背都快被汗浸湿了。
常旗悠长的哦了一声。过度紧张的叶幸,脸立马爆红。
被看轻了吧,果然不该坦诚的和盘托出的啊,好傻的话,自己又不是初入社会的青果子了,怎么表现的这么不够看啊。
振作啊,叶幸!淡定啊!不要被对方的qiáng势背景吓住啊。
“我觉得暗红色不够配你,下次试试银灰色吧。”
“那,那,开庭的那天,我,我试试。”
常旗转回头,脸上的笑变淡了。
“香水和衬衫都是为了庭审准备的?”
叶幸点点头,偏头望着缓缓行驶的车窗外。故作镇静,假装高冷。
常旗点点头,不说话了。
车里安静的令人窒息。
叶幸偷摸着,扭身,去解脖子上的纽扣。
再不解开就要喘不来气了。
看常旗穿着衬衫,还打着领带,也不知道解开三颗扣子会不会显得太粗野。
叶幸努力了半天,卡在下巴下的第一颗扣子怎么也解不开。手里都是汗,还直打滑。
叶幸豁出去了,在腿上借由挠痒动作,擦gān手心的汗,继续奋斗。
“很热吗?”
叶幸赶忙坐好,啊哈哈的gān笑几声,继续看窗外,装。
常旗笑起来,手伸直,摇下车窗。
叶幸整个人都沸腾了。常旗的胳膊按在他胸口,自己往后缩,拉开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好些了么?”
叶幸忙猛点头。
“呵呵,你现在样子很有喜剧元素。”
叶幸看到后视镜里,常旗朝他瞥着,温和的笑。
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己的样子的确滑稽,衬衫领子部分有两颗扣子,下面的一颗敞开着,上面的紧扣着,凭空变成了镂空效果。
微微chuī拂在脸上的小风也不能帮他降低脸部的热度了。
真想一头呛在车门上。
“头抬高。”
等这波qíng绪平复,常旗的手已经到了脖子下,叶幸啊了一声,常旗朝他笑笑,食指在他下巴上一弹。
“脖子抬高。我看你喘气都困难了。”
叶幸不敢动啊,觉得动作太多,徒生枝节啊,只想赶紧结束这个尴尬的局面啊。所以乖乖抬头。
常旗双指一撮,扣子开了,叶幸猛吸一口气。扭头朝常旗笑笑
“谢谢哈。”
“到了。”
常旗并没答话,伸手挑开车门,顺道一滑,替叶幸弹开了安全带。
叶幸本来扭过来如临大赦,急迫着要打开车门的身子感受到,常旗的手搁在了小腹上,浑身顿时一惊。
等脸上的红褪去后,常旗已经站在车门外,等他下车了。
“你这么紧张,我怕再替你打开车门,扶你出来,会叫你走不动路了。那就只能你自己下车了。”
叶幸在心里把他八辈祖宗都感谢了。
您老真是善解人意。真是谢谢您咧。
常旗带他来的是一家西餐厅。
叶幸抬头一看人家那架势,立马怂了。
“我,我,我,我不会吃西餐啊。”
正朝里走的常旗转身,楞了一下。轻语
“是我疏忽了。”
“隔壁那家你觉得怎么样?”
叶幸抬起涨成青紫色的脸,看了一眼。
烧烤店,有烟雾,能充分遮盖住他的逖。很好,很好。
两人坐定。
常旗掏出了几份文件,请叶幸看完签字,叶幸拿过常旗的钢笔,就要签,被常旗按住了手。
叶幸又是一阵脸上发烫。
“看一下,再签,要学会阅览法律文件。生活中有用。”
叶幸连忙称是。举起文件挡住脸,开始看。
可,可,那些词汇,他也不懂啊。
“我,看不太懂。”
常旗放下茶杯。
“哪里?”
叶幸指了一处。常旗便通俗易懂的解释了一番。
叶幸继续看,时不时的会问一下常旗。
等看完了,叶幸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拿起笔,大笔一挥,落名字。
“你的态度很好,没有白费我拟定准备的汗水。”
叶幸搔搔后脑勺。
直到现在他才算脱去了不自在。
许是觉得和常旗有了真正意义上的jiāo流。自然的就放松了。
“是吗。”
常旗很认真的点头。
“我接触的很多业界翘楚,都是不屑一顾的,一个字都懒得看,有时候签字都需要旁人代笔。”
叶幸觉的自己终于找回了些自尊。
“不值一提的。”
常旗摇摇手指。
“不,我认为好的态度是关键,就像,你的态度决定了我愿意做你的律师,我们之间初次的jiāo集,能否达到互相认同或者信任,十分重要。”
“那,那,律师大人,您对我印象还好吧?我,可不是你接触的那些jīng英阶层,很多东西会亏待你的。”
叶幸抬起亮晶晶的双眸,盯着常旗看。
“你说的那些,不是我目前看中的,我现在做事,第一点就是看心qíng,你,正合我意。”
常旗抄起手,抵在下巴上,略微狭长的双目,轻轻眯一下,带着笑意看向叶幸。
“哎呀,那敢qíng好,啊哈哈。”
叶幸递过去一根烤好的ròu,常旗接了,放在嘴边,上面的油还滋滋作响,他显然没注意。
“啊!”
按住嘴角,常旗痛呼一声。
叶幸太过意不去了。
这家店是自己选的,东西是自己递过去的,怎么就不记得提醒一下呢。
拿过纸巾沾了些茶水,按在常旗嘴角边。又把他手里的ròu拿回去,仔细chu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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