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烫了。”
常旗点点头。笑了。
两人在之后聊了一些日常琐事,常旗是个很好的引起话题后又静静聆听的聊天对象。
“嗯?一个月做四份工,只拿到了八千多,还基本都贴进了医疗费里,你觉得合算么?”
叶幸摸摸后脑勺。
“以后我会注意作息的,不会再这样。”
常旗笑笑。
“这种事你觉得你能完全说了算吗?我这里可以介绍你一份工作,你绝对可以胜任,一个月六千多,休息时间虽然不客观,但绝对不影响健康。”
叶幸连忙摆手。
“好意心领了,我不缺手不缺脚,自己努力拿到手的踏实,这点男人的自尊你就别拿走了。”
常旗喝口茶,嘴角扬起,点点头。
“我只是个提议。”
叶幸嘿嘿笑笑。
“那是你瞧得上我,谢谢哈。我能应付。”
“天不早了,我送你。”
叶幸赶忙摆手,站起来。
“哪能啊,我不缺手不缺脚的,别把他们给养懒了。”
常旗也站起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胳膊上。
“只要你不想让他们懒,就算天天坐我的车,也不会四肢不勤。”
叶幸又摆摆手。
“免了。您老就别再让我紧张兮兮一回了,回去影响睡眠质量。”
常旗笑出声。
“好的。”
走到柜台边,常旗掏出钱包,递上□□,收银员礼貌的告知,钱款已经付了。
常旗微微讶异看向叶幸。
叶幸摸摸后脑勺,笑笑,往外走。
常旗在他身后,扬起微笑。
打了辆的士,叶幸扬长而去,连声再见都没说,常旗靠在车门上,眼里露出失望,片刻后又露出笑意。
嗯,这是把自己当成朋友了,开始不拘小节了么。
☆、离婚
庭审前,常旗和叶幸又见过两次面,不过都是在他的办公室。
“判决如下,判处有期徒刑十个月,并处罚金两千元。即刻生效。”
法官诵读完宣判词,旁听席里的叶幸朝父母看去,他们看过来时,叶幸报以微笑。
叶爸叶妈也是笑笑,朝他挥挥手,示意他照顾好自己。
常旗收好文件,走过来,单手按在他肩膀上。
“没有达到我预想的结果,抱歉。”
叶幸摇摇头。
“我知道你尽力了。”
“有的事qíng只有无奈接受,你……”
叶幸抬起头笑笑。
“我没事。”
“晚上有空么,一起吃顿饭。”
叶幸摇摇头。
“我想回趟家拿些东西给爸妈送去。”
常旗点点头。
“我送你去车站。”
叶幸刚要说什么。常旗已经打开车门,只好弯腰进去。
“不要摆着一张很勉qiáng的脸嘛,给我个表示歉意的机会,我知道你想拒绝,所以放弃了把你直接送到家门口的打算。”
常旗主动帮他扣上安全带时,微微侧脸,对叶幸眨眨眼说。
叶幸咳了一声。
“哪有的事。”
常旗直起腰时,手滑到叶幸后脑勺,按了一下。
“我是你心里很难受,既然你不多说,我就不多问,但是,你要信得过我,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
叶幸张张嘴,把心里的惊愕压下,闷闷的嗯了一声。
常旗开得很快,窗外的景物刷刷的后退着。
到了车站,叶幸爬上车,坐了几秒,还是回过头,视线一扫就见到了靠在车头的常旗,对着他摆摆手,常旗轻轻地晃晃和太阳xué齐平,并拢的两根手指,扭脸进了车,开走了。
有常旗的帮忙,叶幸到家时,天才刚黑没多久。
推开门的时候,叶幸有种恍如隔世的刹那感觉。
进到屋子里,下意识的去开灯,一时间,白芒大盛。
叶幸楞了一下,才想起来,灯是坏的。
“红颜。”
他高声叫,放下行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并不见人。
屋子每个房间都看了一轮,叶幸发现,灰尘很少,显然常被打扫。
“红颜。”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静悄悄屋子里的回声。
啪嗒。
脸被什么盖住了,叶幸一把扯下来,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叶幸直接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两脚,用脚尖碾了好几下。
“红颜,给我滚出来,你敢把女人内衣扔我头上,不敢现身吗!”
“那不是女人内衣,是你给我的信物。”
红颜突然出现在他前方,捡起染了尘土的qíng趣内衣。提到叶幸面前,刚好是两个兜着胸部脂肪团的两块蕾丝布,正对着他的眼。
叶幸一把打掉。
“你gān什么!”
“还给你。”
“哈?”
“很惊讶吗?请把我的裤子还给我。”
叶幸皱起眉,觉察到了红颜一成不变脸上的微妙变化,以前虽然和面具差不多但会有轻微的变动。现在则完全冻住了。甚至是一点qíng绪都没有。
整个也因为这点,显得yīn沉森冷,倒和他的身份挺吻合。
“请把裤子还给我。”
叶幸往前走两步。红颜不退只是伸着手,看着前方机械的重复
“请把裤子还给我。”
“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幸朝他吼。
“如你所愿,解除yīn亲,裤子还给我后,请你做个仪式,解除便是。”
红颜的声音像一条线,叶幸忽然发觉抓不住他的点了。很陌生的感觉,也很别扭。
“你在发什么疯。”
“请把裤子还给我。”
叶幸狠狠抓了两把头发。
“我不知道在哪里。”
红颜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顿了一下后。继续说
“请把裤子还给我。”
“知道啦!”
叶幸猛地转身,开始在屋子里翻找,最近一次的印象是被他无意间当成衣服抓来擦脚上的血,然后被扔了,好像第二天顺手塞到了那儿。
叶幸把抽屉拖的碰碰响。
红颜还那样站着,等着。
“拿去!”
叶幸在chuáng边最下层的抽屉翻到,抓在手里,捏成一团,静默了一下,站起来,朝红颜扔过去。
红颜捡起来。什么都没再说,消失了。
叶幸望着挂在chuáng边的女式qíng趣内衣,一拳捣在桌子上,笔架,闹钟什么的跳了一跳,倒下。
恨恨的把燃了的符纸甩进铜盆。
叶幸拿针在自己的中指上一压,挤出一小滴血,涂在写了自己生辰的符纸上。
点了,放进去。又将红颜不知什么时候留在桌子上的生辰贴到符上,燃了。
见火苗拔高,叶幸起身,转身就走。
妈的,和人没结成婚,和鬼还特么赶上个离婚。
爱谁谁,老子不伺候。
懒得看铜盆里,直接走人。
“灭了。”
耳熟能详的红颜式嗓音冒出,叶幸吓了一跳,也就顿住了脚步。
“什么!”
叶幸朝红颜没好气的问。
红颜不看他,指指铜盆。
“火灭了。”
叶幸扭头一看。
我×,还真灭了。
红颜走过去,蹲下,盯着铜盆看。
“申请没有通过呢。”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叶幸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也蹲下。
“你用的什么理由?”
红颜注视着盆里半截烧尽的符纸,问。
“什么理由?要什么理由。”
叶幸找了根树枝在盆里把啦,指望还没全部熄灭的火星子能够重新燃起来。
“再来一次,理由用感qíng不和。”
叶幸皱眉,看一眼死气沉沉的红颜,几日没见,红颜gān净的脸没什么变化,只是越看越像个鬼了。青青白白的光晕环绕在他身周。多了一份生人勿近的yīn森。
换到右手中指,扎下,挤血,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流程。
火焰烧起来了,叶幸拍拍巴掌,站起来。
“好了。”
刚转身。
“灭了。”
叶幸狠抓了一下头顶的碎发。把身子转回来,看去,果然,虽然这次烧的比上次多了一点,但还是在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熄火了。
“换xing格不合。”
叶幸在左手中指上,被扎过的那处小血点下方,扎下。
再重复。
火还是熄了。
叶幸直接把铜盆掀了。
红颜仰头,静静地看着他。
“换外遇。”
叶幸噌的站起来,把手里的针用力往地上一摔。
“你特么说谁外遇!要重来你去,敢qíng,别人十指连心,我不疼不痒,随便扎是不?”
红颜依旧仰着头。不紧不慢的说
“你可以多挤几滴,备用。”
“备你个鬼!你gān什么!这都三次了,烧不起来怪我喽?”
“还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外遇,你给谁泼脏水呢?”
叶幸指着红颜,想把他拎起来,红颜往后飘远一些。叶幸那个火啊。
妈的,你个鬼摆出什么贞洁烈妇的派头啊。老子能把你轮了还是怎么的。
“你给我滚过来说清楚,全特么给我说清楚。”
红颜站起来。面具般的脸吐出机械化的话。
“感qíng不和,xing格不合不是人们用来离婚常说的理由么,不是没被采纳么,所以我觉得可以尝试下更决绝更具说服力的理由。”
叶幸嗤笑,双手抱胸。
“那怎么不说破产,死亡,重病,家bào,偏偏说外遇,你膈应谁呢。”
红颜没有任何表qíng,只是轻点了下头。
“我还没有看到这几个理由,不过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开始吧。一个个试。”
叶幸真想把他拎起来团成一团,打到外太空去。
“老子不gān!凭什么!明明是你不厚道,还反咬一口,我还乐呵呵的配合你,我是不是傻!”
红颜静静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幅好奇却又看不懂的画。
“你怎么不说话了。”
叶幸斜眼给他一记怒视。
“我不想在分离的时候还起纷争。”
叶幸的太阳xué突突直跳,额头青筋浮出。
“你还给我在这站在制高点了是吧,我无理取闹的意思呗?你扪心自问,是我吗?你耍心眼,假装关心,试探我,我还不能生气了?”
红颜眼珠微微一转,直直的看着叶幸。
“我对以后决定跟随的人,进行品格判断,不可以么。”
叶幸张张嘴,发出短促的嗯啊字节,竟然没话对簿。
互相看着,过了几秒,叶幸指指屋子。
“那这些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要走还是怀什么怪心思。”
“走。”
叶幸闭闭眼,告诫自己千万保持风度。被一个鬼气的一串一串的,丢脸不。
“都要走了,你做这些gān什么,笑话我?显得你红颜多么的善良无私是吧?”
呵呵冷笑。
红颜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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