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在这瞎说八道。”
常旗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甩在他脸上。
那人拿起名片一看。顿时脸扭在了一起。
顿了几秒,抬头看一眼常旗,忿忿的朝身后一挥手。
“走。”
人群迅速散了。
叶幸扶着那个人走过来。朝常旗竖了个大拇指。
“律师大人,威武!”
常旗笑笑。
“如果没有一级律师的头衔,还有那间有点名气的事务所,我威武不了。”
叶幸依旧竖着大拇指,在常旗眼前晃一圈。
“我还是觉得威武。”
常旗便笑笑,看向被打的男人了。
男人此时正好抬起头。
是一张带了风霜雪剑痕迹的脸,倒不是说老气,而是有一种安静中透着深沉深厚感的坚毅脸庞。五官标准,既不出众也不丑陋。相比较千篇一律的帅,美,反而让人容易记住。
他的右耳朵扎着一颗地雷状的红色耳钉。
常旗看了一眼,觉得挺另类,又不让人讨厌。
或许也是因为他穿得很普通,简单的毛衣,仔裤,登山鞋。
不花哨但让人有印象的一个人。
他的嘴角挂了彩,额头也有擦伤,手掌也是。
“你好,方越。”
“常旗。”
握住那双主人坦然伸出的血手,常旗笑笑。
“你好,方越。”
“呃,叶幸,你好。”
叶幸也握了半手的血痕,方越说完,朝他们点点头,便走了。
下午,店正式开张。
噼里啪啦鞭pào过后,叶幸跟着收拾留下的碎屑垃圾,一个大花篮举到他面前。
“嗯?”
“恭喜开张。”
方越收回手,朝他点点头,又走了。
叶幸望着他走进隔壁的隔壁的背影,挠挠头。
还真是个怪人。
“恭喜你。”
拿着外套的常旗走过来,做道别语。
“呵呵,有什么恭喜的,赚不赚钱还两说呢。”
叶幸抱着笤帚,嘿嘿笑。
“不赚钱再说。现在的社会机会多。”
叶幸听出了常旗话里的意思,笑笑,点头。
看着车子远去,叶幸弯腰继续扫地。
哎~~~~
愁死他了。
常旗明明不欣赏他开的这个原本打着算命看风水旗号的店。但还是默默地帮一把。
咋么办啊!
“咦?常律师走了?”
“明知故问,你不是偷看了很久吗。”
秦狂一脸的‘我刚才什么也没听到’的厚脸皮样凑过来。
“哎,叶幸,我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你就别抗拒了,男人也很好的。”
叶幸抬头瞪他一眼。
“就跟你和小山似得?他恨不得杀了你,你恨不得剥了他?”
“哎呀,这是cha曲,主旋律还是爱嘛!”
叶幸不理他。
“待会我去找小山。”
秦狂立马一脸谨慎。
“你要gān什么?拐走他吗?做梦!”
“你能别吃醋吃得这么无聊吗?”
叶幸瞥他一眼,继续扫地。
“问他点事。”
秦狂站直了,宣誓一般的说
“我要和你一起去。”
叶幸实在忍不住白他一眼。
“我说不,你就不去了吗。多此一举。”
“我就客气客气。”
秦狂挤挤眼,在叶幸拿笤帚扔他之前跑开了。
刚开张,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生意,叶幸早早关了门,坐上秦狂的摩托车。
“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下。”
叶幸望望秦狂掏钥匙往门口走的兴奋样,又望望他旁边的这扇被告知是小山住着的门。
要不要这么无耻啊!
敲了门,门上的对话机响了一下,传出人声。
“谁?”
“叶幸。”
不一会儿,脚步声近了,观察小窗口打开,露出小山的两只眼。
“真是你。”
“我可没假装别人骗人开门的恶习。”
说完,话里的主角秦狂抹着头发出来了,他的头发属于黑亮柔软的中长发,秦狂又爱在头发上折腾。此时看到个复古的大背头,叶幸和小山一点也不惊讶。
小山把叶幸拉进房门里,一手按在门框上,斜靠着门框,整个人和地面以及一条门框组成了三角形,成功挡住门口。
“我是陪同。”
“再陪同也是你秦狂,我说过,我不要看见你。”
秦狂笑了一下,从背后刷的变出一个舞会面具,套上。直往里挤。
“你不是看不到了吗!”
挤了半天,小山死也不让。秦狂气急败坏的跺脚控诉。
“我就是不让。”
小山冷着脸,高傲的抬着下巴说完,长手一挥站在门后,看着门慢慢合上。
秦狂站在门外把门擂的震天响。叶幸摇摇头。
“真不回去住?”
小山把一杯咖啡递上,歪进沙发里。
“你知道我怕鬼。”
叶幸低了低眼,叹口气。
“我不会一直养着他。”
“我也不讨厌他啊,甚至有点喜欢,但是他就是鬼啊。我也没办法。”
小山耸耸肩。
“你是打算收了他?”
叶幸望着小山,很认真。
“你放心,三师兄一向宽厚。”
小山朝他抬抬下巴,一脸的轻松。
“呵,那是对你,对红颜,他不会手软。”
“你是来求qíng的?”
叶幸望着小山,点点头。
“他也不容易,本质并不坏。”
“你保证?”
叶幸看看小山,呼口气。点头。
“我保证。”
小山耸耸肩。
“可我不相信。”
“小山……”
叶幸刚要起身。小山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坐回去。
“别说了,叶幸,你知道我不会改变的。”
“他信任你,才会显露的。”
叶幸皱起眉头,沉下脸。
“信任并不能弥补一切。叶幸,他是鬼。”
“山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好,我不求qíng,我让他走总成了吧。”
小山笑笑。
“他不会的。”
叶幸沉默下来。
小山接着说
“叶幸,我知道你现在拼命赚钱是为了咱爸妈,所以,我更不会由着你有一点的危险。”
“山儿,红颜,就算我求你,不要收了他。他……真不容易。”
“你就是妇人之仁。”
叶幸咧嘴一笑。
“要不这样,你也不会喜欢我不是?”
小山白他一眼。
“我考虑一下,但你别抱希望。”
叶幸咧嘴嘿嘿笑。
“山儿,你要是漂亮点,秀气点,我还真硬娶了你。”
“走吧你,别在这恶心人。”
叶幸笑着拉开门,一把把秦狂搡进去,关上门,大摇大摆的走了。
☆、上战场
车站里人头攒动。
叶幸临时走桥下大市场里买的羽绒衣已经被蹭的由米白变成了斑马纹。
拨开两个重量级的男人,叶幸把扬到嘴边,来自自己质量明显与价格不等的羽绒衣中的羽毛chuī开。朝等在一边的大孙子招招手。
“后天元旦,没票了。”
大孙子立刻愁眉苦脸起来。
叶幸和他一起缩到售票厅大门外,看着那些票贩子,看看有否可能谁突然不要票了,他们好捡着。
蹲了不少时间,叶幸起身,拉起大孙子,去尝了一次洋荤,肯德基走起。
两人面前分别堆起jī骨头小山,叶幸看看预算的两百块已经基本告罄。这才打了个饱嗝,把剩下的推到胃口超好的大孙子面前。
“别担心,票没有,咱有钱,哥请你,咱打车回去。”
叶幸打了个嗝后,故作优雅的捻起一张,慢慢的搓嘴几下,咧嘴笑开说。
大孙子直接不吃了。很认真的喊了声哥。
“你看你,那个大房子每个月要五千,五千啊~~~”大孙子伸出个巴掌正反翻个不停,眼睛张的老大。
“从这离家得有两百里吧,那怎么的也要几百块吧。”
叶幸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刚露出个角就被大孙子一巴掌打回去了。
“你gān啥呀,在外不能露财。”
大孙子的神qíng就跟地下dang接头似得。
叶幸把不多的千把块拿出来。
“我是让你安心,我的钱足够来回了。你说的那个大房子,我本来就不打算长住,来前已经和房东打了招呼,这个月租完下个月就搬走,这里是他退回的租金。”
“啥?那你不是没地方住了,还不是得花钱重新找,你还得常去看看婶子他们,孝敬着,你有钱烧的啊。”
叶幸gān脆拖腮,笑眯眯的看着脸都挣红了的大孙子。
“你说,你这么持家有道,怎么一直没成家呢?”
大孙子被他突然的这么一出,搞得舌头顿时僵硬如石,看着他好一会儿,一脸不甘心的埋下头,把余下的jī腿拿起来啃。
叶幸本来没什么的,这下子突然来了兴致。一个劲的追问,大孙子就是紧咬牙关。一声不知。
问了十几遍,叶幸也觉得问不下去了。大孙子防备的沉默着跟在他后头,一直低着头,就是不给叶幸与他对视的机会。
叶幸突然觉得心qíng好多了,这么个活宝在身边,也挺好的。
一个裹成大冬瓜,一个脖子以上时不时喷出一根羽毛的两人,刚出门就停了。
叶幸是天降吃惊的qíng况下本能的停住,大孙子是直接撞上,不得不停住。
“常,常旗?”
从围巾里抬起冻得有些发白的脸,常旗朝叶幸笑笑。转而看向大孙子。
“听说你们要回去,据我所知,最晚的一个车次是十分钟前,你们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大孙子虽然没怎么走出过镇子,但一点都不妨碍他懂得看眼色。明显的,常旗问的是叶幸。
“你怎么来了?在,一直在外面等吗?”
常旗把围巾松开,露出捂在胸口的文件。
“开始是为了给你送探视申请表,我想,接我的电话,你会不太自在,所以想请秦狂转jiāo,不过他也不在,好在,他还知道你去哪。所以我只能亲自送过来,文件必须要在探视日前一个月递送。我在车站并未找到你,只好在四周看看。刚才看你们正在吃东西,我不便打扰,并没有等多久。”
常旗说的很多,叶幸一直惊讶的看着他。
“你,我,哎,我不会不接的电话的,没有不自在。”
常旗刻意解释之间透出的体贴和幽怨让他觉得无地自容。感觉自己就像个贪心的王八蛋。
常旗笑笑,掏出初次见面时,叶幸伸手问他要的那支钢笔。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说没有不自在,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更难受。签字吧。”
叶幸接过来,看也没看,刷刷签好。常旗倒想起起初见面时,叶幸逐字逐句看他拟定文件的郑重样子。心里有惆怅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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