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山,咳咳,别在叶幸最后一程的葬礼上胡闹,咳咳,你想累死我?咳咳,咳咳……”
小山立刻转头扶着咳的弯下腰的秦狂。
“快坐下。”
递过一把药,小山扭开水壶,轻轻地喂下秦狂的嘴巴里,把一件衣服盖在秦狂腿上后,扭头冷冷的看着常旗。
“怎么死的?”
常旗走过来伸出手,拍拍小山的手背。
小山楞了一下,摸摸眼角,退到了秦狂身边,不再多言。
白老爹听闻消息后,本来在刷着残了一半的七门的墙,什么也没说,直接栽在了油漆桶里。直到小山来这里时,也没醒过来。
七门其他师兄弟是被他拦住拦住才没杀过来的,当然还有处变不惊的白融红着眼眶劝说。
他的要求就是带着叶幸的骨灰回七门,永远供养在灵。
秦狂是他唯一没有劝回去的,还没痊愈,就是不肯不来。
“死了?死了就算了?告诉你,别以为我就不会把你当qíng敌了,你拉过小山手的事儿,我永远记着,我告诉你,你以为你先死了,我没了你在一边恶心我,我就会无聊死?哼哼,告诉你,我会乖乖吃药,快快好起来,把你从坟墓里气活,哼!”
秦狂捏捏眼角,嘴里时高时低的说着。
小山摸摸他的脸。
“好了,好了。”
一些亲戚坐了坐就走了,因为叶爸叶妈还在坐牢,他们也是看在人死为大的份上出席的。
最后就剩下了小山他们几个人。
“这就是叶幸的一生的见证者了…。。”
小山看一圈留下的人。
方越,常旗,小山,秦狂,余家代表,隔壁几家邻居代表。
“谢谢大家来参加。”
常旗朝几位特意来的邻里乡亲鞠了个躬。
那几位连连摆手。
“客气,客气了,小幸我们也是见着长大的,何况他不藏私,热心帮我们,村里要是没有他的付出,上次发邪病就元气大伤了。哎,可惜了,大好的小伙子,一辈子都没娶上媳妇。他可一直希望成家的。哎,这事儿整的。叶家真的绝后了哇。”
常旗沉痛的低下头。
这些话都是真实的,虽然叶幸没死,但是,他的人生和这些邻居说的也差不多。
可他一直还那么不当回事儿。还有空帮其他人。
真是个让人不得不喜欢的傻瓜。
葬礼完毕后,小山找到常旗,取出葬礼上,偷偷塞进他手里的纸条。
“你说的是真的?”
常旗点点头。
“半点隐瞒也没有。”
小山叹了口气,依旧冷着脸。
“我早先算出他运程不会太美好,但没想到这么多舛。我想他并不希望你自责,有那时间不如为他做点什么。”
常旗点头。
“那是自然。我以xing命担保。”
“你自己也小心吧,不然,以叶幸的xing子,他得闹得jī犬不宁。就算jī蛋碰石头,他也会找那个许凌拼命的。”
常旗笑笑,点头。
小山离开后,方越从常旗因安排葬礼事宜,而暂住的酒店房间门口转身离开。
☆、诡异人脸
只有一个排风扇的狭小房间里,一台爬了些些锈迹的老式fèng纫机格外显眼。
fèng纫机上一个也有锈迹的小台灯发出白闪闪的光亮,光亮下,一个崭新手机端正的倚靠在支撑架上,颇有被上供着的架势,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字。
叶幸坐在fèng纫机后面,皱起的眉头之间满是被镇压住的烦躁。
揉揉眼,叶幸伸长脖子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一下,从头看起,手里捏着的布包一角还在针头下面,好几条杂乱的针脚鼓成了小小的褶皱,挺丑的。
捏着一把美工刀,探到针脚线下面,手腕微微用力,压实刀片,跟着腰身猛地往左边一扭,带动手里的刀片划开细细的针线,一下下,他始终皱着眉,虽有焦躁,但依旧认真。
叶幸又把布包压到针头下面,勾头看着手机屏幕,手指一个个点着那上面的字,嘴巴里念叨着,加深印象,而后又把布包压到针头下面,对准约好的位置,果断踩下脚踏板。
“卧槽,终于像样子了。”
看到最新形成的针脚模样,叶幸的脸瞬间绽开明亮的笑,眉心登时舒展。
一字一眼的对照着手机里提供的信息,叶幸的脸在之后都是笑容,直到布包上那朵牡丹花又恢复如初后,扩大。
他看了看,围着花瓣边加固了一圈针线。
“这次看你还那么容易被勾破不。”
说完,把绣着jú花的那个钱包放进去,又将准备好的工具一一放好。
做完后,他的脸忽的愣住。
随即,兀自笑了笑,把布包正放在fèng纫机旁的小矮桌上,看了看,转身,坐到chuáng上,用牙齿把袖子拉到手臂上端,手指辅助牙齿解开一只手上的纱布,绷带。
上了药后,缠好,另一只手依葫芦画瓢,上好药,放下两边袖子,他慢慢抻直胳膊,抻到一半就迎来了微痛。
叶幸叹口气。没有继续伸直。
躺下,把胳膊平放在身体两侧,他又笑了笑。
扭脸,看向那个四个角已经开始起毛的布包。
居然,自己也会把东西一一放好,把布包放在出门时就可抬手拿到的地方。
真是好红颜式。
明天就要再去客户家了。
这次没有谁会让他气呼呼的叫嚷着:你来gān什么!
或许,红颜那个家伙已经重生了吧。
忘却一切,抛却所有……。
不管怎样,祝福他吧。
一夜醒来,叶幸揉揉眼,扭脸看向空dàngdàng墙壁上唯一的物件――二手挂钟。
嚯的起身,下意识的曲起手臂,叶幸痛的大叫一声,又倒了回去。
坐在医院的等候区,叶幸看了眼自己微微肿起的右胳膊,无语的垮着脸。
迟到就算了,现在还陷在了医院。
客户的电话还没人接……
钱,呐!!
叶幸听到了自己的心裂开的声音。
吸吸鼻子,叶幸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脸上满是哀切。
开店以来,第一个客户,就是爬,也要包客户满意。
从医院走出来,叶幸观望了一会儿,胖了一圈连袖子都不好完全放下来的胳膊,叶幸朝地铁默默地挥了挥手,头发一甩,大义凛然的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付了钱的刹那,裂开的心掉下了一片碎屑。
钱……呐!!
叶幸站在一栋旧楼前。
“啊,真是符合灵异的要素。”
这栋楼在这片地域,遗世独立,为什么这么说呢。
它隶属于一个拥有五六百人,分为三个片区的小区,最近,城市规划,整个小区都纳入了翻新计划里。
所以,除了它,叶幸目之所及都是粉蓝色的新楼。
而它,墙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洼不平,jiāo织缠绕的电线挂在半腰,不知是水管坏了还是怎么了,一面墙壁爬满了暗绿,还在被滴答的水滴光顾,反she着暗沉的光泽。
第一次来,叶幸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楼下就感觉到了某种死沉之气。
抬脚踏上第一个水泥台阶,一股凉意扑面砸下。叶幸继续往上走,微微裹紧大衣。
整栋楼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让他既放松又紧张。
虽然不用顾忌有人时必须做事低调,但是,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地儿,人类是本能的会产生畏惧的。
第一层楼道里散落着木材的碎屑,附着着灰尘静静躺着。往二楼去的拐弯处,墙角有好几道划痕。
想必是搬运时走动太急,磕碰造成的。
叶幸吞了口唾沫。
这还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不得吓死人,怪不得楼里的人再困难都搬出去了。
滴灵――
叶幸惊得一哆嗦,掏出手机。
“呼,是真的手机铃音,冷静!!”
拂拂自己噗噗跳的心口,叶幸接通。
是客户来电的,叶幸的脸露出喜色,赶忙转身,要下楼。
“我就在楼下等你好吧?”
“不不不,叶老师,你看,我给你加钱,加两百,我就不去了,成吗?没事,没事,我可以在视频里给你说明,钥匙我已经托人放在门口了。就这样啊,五分钟后,我们视频对话啊。”
啪叽,挂了。
叶幸得得下楼的脚顿时刹住。愣愣的看着黑下来的屏幕。骂了句娘。又转身上楼。
客户在三楼,叶幸踢开挡住脚的垃圾杂物,在最里面那家门口低头寻找了一会儿。
总算是在一张铺平的报纸里摸到了放着的钥匙。
想的出来,来放钥匙的人,是多么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要是来场大风,不得把钥匙刮没了哇。
想归想,可真正平地起风,恐怕只有惊悚。
一阵风从叶幸身侧快速掠过,他手里的报纸忽的被掀起贴在了他脸上。
叶幸使命把报纸扒拉下来,惊得大喘气了好几下。
镇定了好一会儿,叶幸才打开门。
第一脚踏进去时,他感受到的是安静。
自己的呼吸能非常清晰响在耳边的安静。
不愿回身,叶幸摸索着带上门。
被他的手指按过的墙,留下了五个点。
叶幸在鼻前挥挥,驱走慢慢清晰起来的尘土味。
他站在门口的玄关处,不动。
不一会儿,手机提示有视频接入。
叶幸打开,客户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微微发白的背景色,衬托着委托人略显沧桑的脸,叶幸觉得比跟前这副场景简直有活力多了,吊着的心不由得放缓了一些,不由得朝他笑了笑。
委托人只是扫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不自在的回以微笑。
“您请说吧,我直接去查看。”
叶幸是一步都不想多余,只想直奔目标。
“哦,好好,就在次卧,你往左边走,走到第二扇门就是了。”
镜头开始晃动,叶幸往那里走,扭开门把手时,屏幕里的委托人gān脆扭过脸去。
“是这里吗?”
叶幸把镜头侧向房间。
委托人脸上带着惊恐,匆匆扫视一眼,点了下头,又扭开脸。
“就在靠近窗户的那个上墙角。”
叶幸瞥一眼他,往那边走。
突然,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叶幸惊呼一声,回头,手里的手机差点飞脱出去,屏幕里委托人抱着头,大叫着啊。
叶幸吞口唾沫,走回去蹲下查看。
不一会儿,他把镜头对准门下方的某处。
“以后不要用这种弹簧装置的合页,懒到家了。”
委托人连连称是,还是抱着头,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先生,你既然还要在这里住,还是拿出些胆子,否则原本没事的,你总这么一惊一乍的,心理肯定得生病。”
“我真不是疑心重,你看就知道了。啊~~~”
一声惊叫后,屏幕黑了。
叶幸晃晃手机,喂了好几声,动动屏幕,发现是亮的。
“哇靠!不带这么坑人的啊。挂掉也不说一声。”
叶幸活动一下肩膀,左右扭扭脖子,深吸一口气,抬头往天花板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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