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叶幸一下子靠在门上。
就在正前方的墙角,一团凝而不化的血团结在天花板上。
好几滴暗红色的液体要落不落的悬挂着。
这不是让他吓了一大跳的。
那团中央并不平整,所有凹凸的线条汇成了一张像女人又像男人的脸。
鼻眼清晰可辨,最让他腿打哆嗦的是,那张脸的眼睛是微闭着的,像马上就会突然打开,又像随时都会闭合。
这么一看,还真不怪委托人那副神经质样子了。
搁谁突然有一天一抬头看见这么团东西,细想一下,不知道它出现了多久,怎么出现的,为什么出现,那铁板钉钉的恐惧心bào涨哇。
更别说,楼上发生过凶杀自杀还未确定事件。
可以想象,当这件事传开,楼上楼下是如何的慌作一团,快速匆忙的逃离。
这位委托人要不是因为没有什么积蓄,工作也遇到瓶颈,搬家不太现实,怕是死也不会回来。
☆、楼上
不就多了块容易让人想歪的污渍么,好办!
叶幸举着沾了油漆的滚轮在那一角来回滑动。
半桶油漆下去,叶幸摘下在门口拿回来,盖在头上的报纸,在手里揉作一团,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不住地砸吧嘴。
“效果还不错,嗯,还不错。”
环顾四下后,叶幸把脚下剩下的几桶不同颜色的油漆一一盖好盖子,然后拨通了讲好价钱的油漆工的电话。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
叶幸打开门。
“嗨…。。小结……方越?”
朝直愣愣看着他,听了话,只是点了点头的方越身后看,确实没一个人影,叶幸把疑问都放在了脸上。
“是不是我不做解释,我就进不了门?”
叶幸连忙摆手,亲昵的揽住方越的肩膀,把他一把拽了进来。
“哎哟,在这都能遇到熟人,不容易。”
方越转动头打量着房子。不苟言笑的脸上没什么神色浮动迹象。
“我跟踪你而已。”
叶幸的脸顿时僵住。
“啥玩意?”
方越扭回环顾的脸,看了看叶幸的胳膊。
“你需要帮忙。”
说着,就从手里展开一个还沾着油漆渍的帽子,戴到头上,稳而快的走到油漆桶旁,扭脸问叶幸。
“怎么做?”
叶幸还没从吃过味来,走到方越跟前,拉住他。
“你刚才说什么?请不要话说半截好吗?”
方越点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
叶幸无语。垮着脸,无奈的说
“方哥,你为啥说跟踪我啊,不是开玩笑的话吧?”
方越很认真的皱皱眉,而后摇摇头。
“我哪里让你认为是开玩笑?”
叶幸呵呵gān笑。
“你为啥跟踪我?”
“保护你。”
“乍一听,真高大全。”
方越直起腰,认真的看着叶幸。
“你是在表达不相信?”
叶幸效仿他的认真脸。
“是啊,是啊。”
“没关系,你信与不信,与我的保护不冲突。怎么做?”
方越指指油漆桶。
叶幸觉得方越赖皮的方式还真是可爱。
不知道为啥,他觉得可爱。
脑海划过红颜的脸,心头也响起声音
“因为他认真扯皮的样子和红颜有几分相似。”
叶幸深吸口气,朝方越笑笑。
“方哥,你把那个小结巴怎么了?我可是给了钱的。哎。都怪我,试着刷了一下,一下子没停下来,这下好了,工钱要不回来了,飞了!!”
方越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叶幸。
“他听说你不用了,留了五十作为违约金,其他的退了。”
叶幸欣喜若狂的一把攥住钱票子。数了数,心满意足的揣进口袋。
“这小子倒挺上道。”
方越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想提醒他,按理说,不是làng费了五十吗。
想了想,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嗯,不错。”
叶幸讨好的凑过去,拉拉方越的衣服边角,做出整理的样子。
“方哥,你是可以随意使唤的不?要不,我口袋里的作为酬劳给你?”
方越看了叶幸,叶幸随着他的注视脸上露出紧张,手掌盖着口袋,勉qiáng的挤出灿笑。
“你不愿意给,何必多此一举,怎么做,说吧。”
叶幸嘿嘿的憨笑,指指那桶白色的油漆
“咱先把我涂成蓝色一角的天花给刷白了。”
方越点点头,拎起油漆桶,就开始gān活。
铺了一张诡异人脸的墙角因为涂了蓝色油漆,显出淡紫色。方越三下五除二,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把整个天花恢复成了白色。
叶幸在一旁大声叫好。
“哥,神速,下面,咱gān脆把整个墙面都涂成蓝色吧,反正都有色差了,gān脆大换血好了。”
这样,委托人给钱怕是给的也会痛快。
上一份室内设计的工作经验眼前帮了大忙。
叶幸几乎不用怎么考虑就把几个房间的色系都选好了。
“怎么样?渐进递进的蓝色系?”
方越点点头。
“明亮。”
叶幸呵了一声。
“你这是贬低吧?”
方越拍拍手,摘下帽子。
“还要做什么?”
叶幸摆摆手。
“哪还敢劳烦你呀。您歇着。”
笑笑,叶幸递上在厨房临时煮的开水。
方越接过,蹲下,喝口水,扭脸看看窗外的夕阳。
叶幸正兴致勃勃的从客厅开始往前走,慢慢欣赏着自己想法化为真实的成果。
许久没有这种满足感了。
仿佛又回到了许久前那个每天泡在大量图片和数据中,苦bī着,平凡着,同时也充实着的小职员。
“卧槽!!”
一声透着惊诧和不甘的大呼炸开。
方越像一个蛰伏的野shòu,瞬间bào起,握在手里的水杯在他奔出去的时刻,被一推,微微洒出几滴水珠,滑着,靠到了门边摆着的鞋柜顶层里角。
“什么事?”
方越站在叶幸身后,呼吸平稳的问。
他就像随意走过来似得,叶幸并未看到方越刚站定时,还冷肃的脸。
“又出来了,得麻烦了。”
叶幸指指刚漆过的墙角,原本白白的地方,渗出了殷红色,半张人脸已然促就。
方越的脸上划过讶异,很快的,他又恢复了镇静。
“需要我做什么?”
叶幸望着那块还在扩展的红色块,低落的摆摆手。
“你帮不了的。这不是正常思维愿意去了解的事。”
方越皱皱眉。
“你是指玄事?”
叶幸略带惊讶的看向方越,良久,他点点头。
“比那个更具体。”
方越哦了一声。
“需要我做什么?”
叶幸拍拍方越的肩膀。
“要是我半小时内没有出来,你就报警。别一个人进来。”
说完,已经打开门,朝楼上走去。
方越目送他上楼,转身,下了楼。
叶幸走到楼上,当时夕阳还余下半截,幽深的楼道里还能看清大概。
从楼梯转身,踏进楼道时,叶幸背后一紧,仿佛置身到了旁的地方。
楼道很gān净,一点杂物也没有,脸上也没有丝毫,触及寒风的刺骨,只有带着湿气的yīn凉。
他听着自己扑通扑通,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不由得捏紧了布包。
仿佛走进一幅色调暗沉的画,叶幸连连吞了几口空气。心里的紧张半点都没有驱走。
“吱――”他面前的一道门忽的开了。
叶幸猛地瞪大眼睛,咬住嘴唇,腿软了一下,靠在墙上。
紧紧地盯着那扇门……
片刻后,没有发生一点其余的动静。
叶幸慢慢直起紧贴在墙壁的身子。刚站定,门呼的一声朝里弹开,像是有人在里面用力拉开。
叶幸发出短促的一声呃,屏住呼吸。死死地看着那扇门。
他想跑啊!
可是,要是跑了,还得再来,躲是躲不过的。
有鬼啊!
有鬼啊!!
叶幸在心里狂喊,发泄着心头的惊骇。
“你回来了?”
一个柔软的女声直直的透进他的耳朵,好似就趴在他的耳朵边。
叶幸往后跳了一下,眼珠咕噜噜的乱转。
“怎么不进来?”
叶幸快速的左右看,克制着不让自己失去阵脚。
他么的,在哪?
在哪!
仿佛响应他的疑问,打开的那扇门,那扇在夕阳橙色微光中飘dàng着灰尘的门。出现了一个人。
叶幸暂时称他为人。
他只有一条灰黑色的身形轮廓,看不清面目。
背光,背光……
叶幸这么安慰自己。
“来呀!”
叶幸刚往自己的胸口拂去,就看见那个人影突地出现在自己跟前。
“妈呀!!!”
叶幸管不着胳膊了,抬起手就朝人影扇去。
人影却像一团胶水,顺着他胳膊抬起的去向,把脸贴了上去,磨了磨,而后,抱住了他的胳膊。
“绝壁是鬼!”
叶幸的心在狂叫。
可是胳膊已经麻了。
他被拖进了房里。
“吱――碰!”
打开的门又像从未打开过。
☆、斗败
“吃点吧,你肯定饿了。”
叶幸看着放到桌子上的那碟菜gān样子的东西,能吃吗。
他gān巴巴笑笑,吞了口口水,默默从桌子下抬起手,把早早捏在手心里的东西,推到桌子上,见坐在右侧的黑影没动,偷偷往右边又推了推。
“你怎么不吃?”
“牙不好。”
叶幸呵呵gān笑几声,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个口罩带上。
还是迟了!
口罩捂严得到一刹那,一股酸臭冲到鼻腔里,叶幸差点没一口气倒过去。
不能扯开口罩啊……
于是乎,他继续死死地捂住口罩,保证口鼻之间严丝合fèng,然后,默默流泪,接受了这小股的,能让人‘闻了三条线’的臭气。心里还庆幸着:好在只留了两条,鼻涕没出来。
他不时的偷瞄坐在身侧的黑影。
还是看不清面目。
叶幸浅浅的叹口气,继而又苦笑了一下。
看不清也好,从程秀开始,哪个不是‘面容’各有千秋,可都特么的没把他吓死。
还是看不清好,嗯,看不清好。
虽然心里挺忐忑的,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诡异感,他还没看出什么恶毒的意思来。
叶幸咧开嘴,偷偷地伸出一根手指,把那团散发着能撂倒一头大象的‘芬芳’面团样东西,往黑影那儿又推了推。
咋一点反应没有呢?
奇了怪了……。
就在叶幸密切关注着黑色人形影像的动向,又想往前推推时,黑影站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叶幸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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