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战从窗户向外望去,发现林老头这茅糙屋的位置十分巧妙,从外面看是藏在树林里,但从里面朝外看,刚好能眺望这一带最高的山峰,独一无二的美景映在窗上,好像一幅山水画。
“林大爷,上山的话哪条路好走?”邢战指着远山。
林老头闻言脸色骤变,笑容像烟一样消散:“你要上山?”
邢战一副心血来cháo的模样:“来都来了总要转个遍吧,否则多可惜啊。”
林老头肃穆道:“那座山不能去!”
“哎?为什么,不是说山里没有láng吗?”
林老头沉着脸,先前的热qíng已完全散去,对邢战的话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邢战本来只是为了四处看看散散心,顺便帮宫牧找幽静之地修炼,而且越是无人到过的地方,越能给人以征服感,邢战越是想去看看。
但林老头一句“不能去”,令他很是好奇。
许久林老头又笑了:“山里没有láng,但是有鬼啊。”
邢战张大了嘴,别人以为他是害怕,其实他心里在说:卧槽,我身边都是鬼啊,兜里还揣着一个。
从茅糙屋里出来后,邢战与宫牧对视一眼。两人眼神jiāo汇,彼此心领神会。
去不?
去!
如果说对邢战说有鬼,是个笑话,那对宫牧说有鬼,无异于在说给你准备了顿大餐。阻着山路不让人上山肯定是厉鬼,厉鬼对宫牧来说简直大补,出门修行顺便灭几个鬼,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向主峰进发,没有发现身后有道黑影先一步钻进林子。
没有上山的路,连人的痕迹都几乎找不到,邢战从茂密的林中探索出一条可以向上的路。幸亏山势较为平缓,所以并不算特别难走。
虽有磕磕绊绊,但基本上还算顺利,邢战一直上到了接近山顶的位置。
但他们什么都没有遇到,不论是láng还是鬼,都没有遇到。环顾四周,依然是美景如画,气候宜人。
“没意思啊。”邢战遗憾地说,像邢战这样想方设法去见鬼的也是少见。,宫牧也有些失望,飘出去转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我们要晚上来?”邢战道,“要我晚上再来爬一次,我有点没兴趣了。”
“yīn气自然是晚上充足,厉鬼的力量也会qiáng一些,但他们留下的灵力是不会完全消失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他们活动过的气息。”
“也就是说那老头骗人?就跟他骗何文斌山里有láng妖一样,在骗我?”
宫牧也无法确定,毕竟神乎其玄的东西,被人歪曲夸大也是常有的事。
“算了算了,就当我白跑一趟锻炼身体了,往回走吧。”
邢战往来路返回,当趟过一条奔流的小溪后,他忽然看见在树丛掩映中,出现一角屋檐。
这是在山上转悠那么久,第一次看见有人工的痕迹。
“那边好像有什么,我们过去看看。”邢战重新燃起激qíng,加快脚步往屋檐的方向走。
果然在一棵几人环抱的古树后,他们找到了一间破庙。
庙很小,大小刚好只够容得下一尊成人高的神像,受来往路人的香火。
但是这破庙,确确实实是一间破庙,里面空dàngdàng的没有神像不说,而且似乎根本就没有建完,搭建的主体也毁得差不多了,石料和木料有风化的痕迹,看上去有几十年的历史。
这还不算,庙里甚至还有爆破的痕迹,看上去就像造了一半 ,但是又不想造了,于是又把它摧毁,但因为某些原因拆得又不彻底,只是匆匆拿火药一炸了事。
“还真有些奇怪啊。”邢战道。但他好奇归好奇,并没有太大兴趣,毕竟返回才是最重要的。
又在附近查看了一番,没有找到其他线索,两人便不再深究,继续下山。
“这庙大概是用来祭山神的吧?肯定是造了一半没钱了,所以就扔那了。”邢战猜测道。
无功而返,两人都有点遗憾,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当邢战又一次摸着石头,跨过一条溪流,爬上对岸时,他脸色一变,回头张望:“这条路我们刚才是不是走过了?”
宫牧沉着脸,他们又走了一段路,果然又看见破庙在前方。
邢战这回谨慎了一些,每过一段路留下一个标记并矫正方向,可没想到没过多久,一条奔流的小溪出现在眼前。
“啧啧,我们这是迷路了,还是鬼撞墙了?”邢战抱着双臂道。
他们敢在陌生的山里走,就是因为不怕迷路。首先邢战曾经做过相关训练,在野外有很qiáng的行动能力,其次如果迷失了方向,宫牧飞上天看看方位就好,再不济的话……
“你把土地公叫出来问问呗。”邢战道。
一道红符从宫牧手中she出,没入地底。以过去邢战看宫牧召唤土地的经验,一般这时就会有青烟弥漫,西装土地公就会出来了。
可这一回,两人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这个地方的土地不听你使唤?”邢战疑惑。
“不可能,土地公必须回应各路神仙的召唤,否则是重罪。”宫牧神qíng严峻,“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宫牧一撩衣袍蹲下身子,手掌覆盖在地上,掌心she出淡淡的红光。
“怎么样?”邢战问。
“很奇怪啊。”宫牧迷惑地皱眉,“确实是有一股力量将我们困在了这片山上,但是我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而且……”
他们走入了一个缚地锁足的法阵,阵不破就走不出去。阵法与人一样是有qíng绪的,威严谨慎的护阵,愤怒凶险的杀阵,妩媚妖娆的迷阵,但这个阵,没有凶煞的气息,好像只是为了把人困住,也不对里面的人做什么,就像一个顽童的恶作剧。
更奇怪的事,阵法里的灵气莫名其妙有种熟悉的感觉,与自己的力量十分相近,甚至有种自己布阵把自己困住的错觉。
“没事,只是一个小把戏。”探明qíng况后,宫牧放松了qíng绪,淡然起身。
“啊,那就有劳星君大人了!”邢战来劲了,星君大人越叫越顺口,还酸不溜秋地冲他抱拳。
明知道邢战是在嬉闹,可宫牧还是忍不住牵动唇角,但随即又qiáng压住,板着脸吩咐:“你退后一些,方便我施法。”
等邢战退到十步开外,宫牧手掐法诀,一层霞光笼罩在他身上,阳光下流光溢彩,如琉璃水晶。
天地间的灵力泉水般涌到他身上,仿佛他是这一片天地的主人,世间万物都要听从他的指引。
当能量聚集到了一定程度,红光骤然释放,上天入地四面八方,每一处都染上了宫牧的红光。
光芒刺眼,邢战遮住眼睛,等光芒散去后,就连邢战都感觉到身上压力一轻。
“解决。”宫牧向邢战招了招手,“可以走了。”
邢战走出几步,发现宫牧正盯着他看。他摸了摸脸,没有摸到叶子之类的东西:“看我gān什么?”
宫牧眼角微挑,尽显风流:“再叫声星君大人听听。”
邢战发现自己被调戏了,更严重的是被一个鬼调戏了:“你让我叫我就叫啊?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你怎么不叫我邢战大人?”
“邢战大人。”宫牧从善如流。
这回邢战窘了,加快脚步假装没听见。
宫牧飘到他身后,贴着他的耳畔:“喂,你言而无信啊,我都叫过了,你怎么不叫?”
凉气在耳边chuī,痒痒地抓人,邢战充耳不闻。
“邢战大人,邢战大人,叫声星君大人听听!”宫牧不依不饶的,眼角的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再一次经过破庙后,邢战回头,发现破庙已藏身在林里再也看不见了,没来由的他又想起林老头的茅糙屋。
待他们走远后,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破庙里钻出来,站在石头上翘首眺望两人的背影。他眼神清透灵动,一身白衣纯净如雪。
又有一个青色的身影跟来,不急不缓踏实稳重:“你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在看什么?小心被人看到。”
白衣回头,俊秀的脸上惊喜jiāo加:“是他们!我们终于等到他们了!”
第29章
邢战和宫牧回到何家时正逢何母出门,一问知道她正要去县城,邢战看自己生活用品用得差不多了,便说要一同去。
但是没想到刚接近县城,就接到了苍泊的电话。
“战哥,你是不是跟人私奔了!人找不到!手机打不通!”苍泊在电话那头大叫。
邢战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宫牧一眼,经过一段日子的静修,宫牧又能长期保持成年人的模样,身体也清晰得近乎实体。
“你哇啦哇啦叫什么?”邢战心虚地拔高嗓门,“我去度假了,山里信号不好。找我什么事?”
苍泊换上严肃的语气:“战哥,我又有鬼面的线索了!”
邢战与宫牧jiāo换了一下眼神:“我马上回来。”
付了何母些房钱,邢战立刻订票返程。
当晚,当邢战在长途车上睡觉时,何家院子里出现一青一白两道身影。
白衣在屋子前前后后绕了好几圈,急得团团转:“没人!不在!怎么可能!”
青衣不急不缓:“你确定是这里吗?”
“肯定没错!我追着他们的气息来的!难道走了吗?我就说要白天来的,你偏要等到晚上!”白衣一张俊脸急得皱起,埋怨了一会又伤心地低下头青衣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出院子:“别难过,他们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辗转一番,邢战终于回到了家,算起来他也离开快大半个月了,这些天抛开一切烦恼悠闲度日,日子过得很是舒坦。
第二天邢战早早打开水月人家大门,服务员妹子们一个个花儿似的向他问好,又小蜜蜂似的瓜分他带回来的土特产。
女孩们正笑得开心,忽然其中一个瞪直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邢战小屋的方向。
她一静其他人跟着静,所有的女孩都看着同一个方向,眼睛睁得老大,鸦雀无声。
邢战也奇怪得往自己屋里看,眼珠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宫牧穿着一身红色的西装,气度从容地向他们走来,他短发清慡有造型感,相貌英俊中又带点魅惑,身材颀长挺拔,如同巨星登场,甫一出现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美则美矣,邢战都看习惯了,但更重要的是,每一个普通人都能看见他。
“你在gān什么!”邢战跳起来,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一种心里,又慌又急得把人往屋里推,好像宫牧见不得人似的。
“什么gān什么?我什么都没gān啊。”牧又是一脸无辜。
“为什么要让大家看见你?”
“你总是对空气说话,我怕人以为你有病。”
“你这一身又是怎么回事?你的长袍呢?”
“衣服只不过是按我心意凝化出来的,我要是穿长袍出来岂不是很异类?我这身不错吧,是照最新时尚杂志变的,还挺适合我吧?”宫牧说着还摆了几个姿势。红色西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压得住的,但对宫牧来说全无压力,虽然是现代装,但依然美得耀眼,美得惊心动魄,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压得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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