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水土不服。他面瘫着一张脸想。
没过多久,继母喊他们下楼吃饭,阮阳兴致缺缺地往下走,一看客厅,哟呵,人来得挺全啊。
“阳阳回来啦?”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笑容满面的中年男人模样与阮阳的父亲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身材相距甚远,大大的啤酒肚透着一股子成功人士的范儿。
阮阳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来,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特别沉着:“大伯好久不见。”
“阳阳长大了。”大伯一脸的感慨和唏嘘。
阮阳只是笑笑不说话。
恰巧这时阮鹏呼啸着冲向饭桌,路过沙发的时候冷不防被一只伸长的腿绊了一跤,立马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当即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鹏鹏乖,怎么摔啦。”李阿姨赶紧放下手里的事qíng跑过去抱孩子。
“坏,嗝,坏姐姐!”阮鹏打着哭嗝,还不忘指出绊倒他的罪魁祸首。
阮阳顺着那条压根没想收回去的长腿往上看,看到一个容貌jīng致的年轻人,正冲着阮鹏露出一脸得意洋洋的笑。
“萱萱你又欺负弟弟。”大伯正坐在饭桌上,呵斥着女儿,不过听起来并没有多少怒意。
阮阳盯着沙发上的年轻人,面色古怪。阮萱这个名字他自然是熟悉的,那是他的堂姐,在他离开家之前,这位堂姐还是个“别人家的孩子”,不仅成绩优秀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jīng,简直是淑女典范,每次阮阳看到她,她都是沉默寡言地坐在角落里,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跟这个沙发上歪坐着的青年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等等,连xing别都不对!
阮阳风中凌乱地想。
阮萱欺负完阮鹏,一抬头看到傻在楼梯上的阮阳,心qíng很好地打了个招呼:“阳阳你回来啦,傻站着gān嘛呢,下来吃饭啊。”
听到“他”开口,是一把略带沙哑的女声,阮阳这才找回了一点真实感:“……萱萱姐?”
“哎哎,”阮萱随口答应着,从沙发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扬了扬下巴,“你男朋友?挺帅的嘛。”
阮阳往身侧看去,原来是朔旌寒,忙解释道:“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阮萱一脸“你居然还没搞定”的表qíng。
阮阳黑线,这个堂姐以前虽然对他很好,但是完全不是这个xing格,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他其实不是离家五年,是五十年吧。
或者他堂姐被人给夺舍了,而且还是个男人。
然而大伯似乎对自己女儿的变化没什么感觉,招呼她坐下吃饭,一家人热热闹闹坐了一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
朔旌寒其实是不怎么吃东西的,他的修为早就到了辟谷的阶段,进山门里那些食材起码饱含灵气,这些普通食物他压根看不上眼。
“我送他出门。”阮阳对着正招呼他吃饭的父亲道。
高冷如朔旌寒本来就不怎么搭理陌生人,更别说这一家子给阮阳带来过不好回忆的陌生人了,他小心眼地端着一张冷脸,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就往外走。
“起码吃了饭再走呀。”大伯挽留道。
“他来Z市是来找他师姐的,约好了在外边吃。”阮阳笑笑,扫了眼饭桌上拿手抓菜吃的阮鹏,感觉自己也很想出去吃。
送朔旌寒离开后,阮阳回到饭桌上,各种菜肴被阮鹏糟蹋得一片láng藉,只有熊孩子不爱吃的蔬菜幸免于难,他忍不住一阵反胃。
阮鹏自己吃的倒不多,他热衷于拿手抓菜给爹妈,继母和父亲还乐呵呵的挺自豪,觉得自家孩子真孝顺。
☆、英俊的堂姐
阮萱刚在位置上坐定,伸出筷子,记仇的熊孩子没忘记刚刚那一跤之仇,冲着阮萱筷子所指的那块ròu伸手yù抢,阮萱双眼一眯,改夹为敲,狠狠地用筷子敲了他手背一下。
小嫩手上立刻多了两道红印,阮鹏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就要嚎。
我的天哪……
阮阳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回家还不到半天,这倒霉孩子都嚎了三次了。
“萱萱!”大伯又喊了。
“我跟阳阳出去吃!”阮萱筷子一丢,拽起一旁的阮阳,勾着他脖子就往外走,“不用管我们。”
阮阳闻言十分顺从地被她拖了出去。
嗯,他也不想在家吃。
大伯摇摇头,一脸无奈地朝着阮阳的父亲继母道:“这孩子,都给我惯坏了。”
这是关上大门之前阮阳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不禁满心疑虑:当年堂姐处处优秀,却经常被大伯呵斥,几乎从未看到过他夸奖自己的女儿,也导致了堂姐当年胆小自卑的xing格。虽然在旁人眼里的阮萱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子,可是大伯的态度好像永远都不满意似的,跟现在这个不管女儿gān啥都一脸纵容的大伯,简直就是两个人。
这对父女也够奇怪的。
阮阳心里想着,忍不住就看了一眼身边男装打扮的阮萱。这一看不要紧,阮萱个子本来就高,又穿着高跟靴子,如今竟然比阮阳这个真男人还要高,路边小姑娘们的目光都黏到阮萱身上去了。
阮阳愤愤不平:“你没事穿这么高的靴子gān嘛!”
“因为这样显得腿长啊。”阮萱理直气壮地回答,扭头一看阮阳,恍然大悟地露出笑容,“哎我说愚蠢的弟弟哟,你出去五年都没长个子吗?有一米七没有?”
“我一米七五呢!”阮阳跳脚,“在Z市算高个了!”
“自称一米七五的男人有一米七二就不错了。”阮萱残酷地道,“不过你个受也用不着长太高。”
阮阳还准备继续跳脚,听见后一句话突然脸一红,声音顿时小了八度:“你怎么知道?”
阮萱脚步一顿,扫了他一眼:“就你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是攻。”
“靠!”阮阳炸毛了。
阮萱顿时心qíng愉悦了,一伸手揽过愚蠢弟弟的脖子:“我知道你有很多事qíng想问,来来来,快贿赂我,我要去最贵的酒店。”
阮阳被她说中心事,正好他如今有钱了,压根不在乎请这一顿顿的,闻言从她胳膊里挣扎出来,一口答应:“好啊,那你得把这几年的事qíng都告诉我。”
“保证知无不言!”阮萱信誓旦旦,紧接着锤了他一拳,“答应得这么慡快,看来这几年在外面赚得不少嘛!”
阮阳被堂姐“粉拳”击中,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踉跄两步才站稳:“过奖过奖。”
Z市最高级的餐厅内,两个容貌有几分相似的俊美年轻人相对而坐,惹来不少姑娘的注目和窃窃私语。而其中之一的阮阳揉着额角,咬着牙低声道:“你敢不敢别再给路过的小姑娘抛媚眼了!”
“她们冲我笑,我当然要回应啊。”阮萱无辜脸。
阮阳默默捂脸,不想承认这个家伙是自家堂姐。
谁家堂姐这么会撩妹啊喂,简直让他自愧不如。
等到酒足饭饱,阮萱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想问什么,说吧。”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其实阮阳满腹疑惑,但最想问的还是这个。
“我现在不好吗?自从我变了之后,我爸就再也没骂过我。”阮萱说得洋洋得意,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大伯也很奇怪。”阮阳补充道。
阮萱沉默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阮阳这才知道他离开后的那五年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说真的我觉得养小三儿肯定是我们阮家的遗传基因,”她戳着面前没吃完的甜点絮絮叨叨地道,“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我有个同父异母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了,从这一点来说我爸还不如你爸,起码阮鹏还小。”她冷笑一声抬眼,“你知道为什么我小时候成绩那么好,他却一直看我不顺眼么?因为他觉得我是个女孩儿啊,再怎么优秀也没用,他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私生子身上了。”
阮阳确实不知道这一茬,目瞪口呆,他把因果联系起来,却拐到了奇怪的方向:“所以你变了个xing?”
阮萱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怎么说话呢你!你堂姐永远是你堂姐,别指望冒出个堂哥来,你想得美。”
阮阳侧目:“你想太多了。”
阮萱翘起二郎腿,继续往下说:“他觉得,我越是优秀,就越是碍着他那宝贝儿子的路了,如今我大学毕业,什么事都不gān在家混吃等死,他倒反而满意。”
“那……”阮阳感觉自己世界观都要重组了,“你妈没说什么吗?”
提到母亲,阮萱的表qíng柔和了很多:“我妈比我知道得还早,她从几年前就开始为转移财产做准备。她说,要是爸想离婚,那就离,只不过到时候公司会变成什么样,那可就不知道了。”
阮阳打了个冷颤:“女人真可怕……”他还记得小时候曾经听大人们讲过,大伯夫妻俩是自由恋爱,一起白手起家在外打拼,挣出一份家业,就连他父亲创业的钱都是大伯借的。想当年他们真是十分恩爱的一对夫妻,然而也难逃岁月磨砺,耗光感qíng成了如今这样的局
☆、阮阳的爷爷
朔旌寒离开阮家后,出现在一家酒店的套房里,红戈毫无形象地歪倒在电视面前,一脸的百无聊赖。
“师姐。”朔旌寒道。
红戈丢掉手里的薯片:“哦,你来啦,来得正好,小白跟你师叔祖打个招呼。”她冲着电视招手。
朔旌寒走到她身边,才发现电视里竟然是宋亦白那张脸。
“师叔祖。”电视里的宋亦白乖乖低头行礼,“正好有事找师叔祖,昨天抓到的那个人,不是魔修。”
朔旌寒微微皱眉。
宋亦白继续道:“具体是什么qíng况还没问出来,只不过,应该只是个普通的修士,没有魔修的特征,看来事qíng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朔旌寒微微颌首,看向自家师姐,“师姐怎么到Z市来了?”
“咦,你不知道吗?”红戈抬起脸,“我还以为你既然来了,那肯定是听见消息了呢,血渊的人出现在Z市,我正是为此而来。”
“怎么又是他们。”朔旌寒一脸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他没忘记自己刚出关时因为不熟悉这个世界,被血渊骗得团团转的黑历史。
红戈把薯片抱回怀里:“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藏头露尾,每次想彻底剿灭都剿不gān净。”
“血渊一出必有yīn谋,这回又是怎么?”朔旌寒把薯片袋子从她怀里拽出来,“多大的人了还吃这个。”
红戈恋恋不舍地看着半袋薯片被丢进垃圾桶,舔舔嘴巴:“还不知道呢,我在等消息。”回头要让徒子徒孙们发明修士可以吃的灵气薯片,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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